第 72 章：虫群的异变
念阳的电子合成音刚落，银锁突然剧烈震颤，链环上的古老纹路顺着林峰的手臂疯长，在他手背形成半枚旋流符印记。女王噬骨虫抬起的虫足骤然停在半空，曾祖母的面容与虫头的复眼诡异地重叠，像是两台不同频道的电视信号在争夺屏幕。
“咔嚓 —— 咔嚓 ——”
金光屏障的裂纹突然加速蔓延，最细的纹路里渗出淡绿色的黏液，那是被高温灼烧的噬骨虫体液。陈雪突然想起古籍里的记载，噬骨虫的体液含有强酸，能腐蚀一切能量场域。她踉跄着扑向消防栓，却发现阀门已经被刚才的撞击震得变形，只能用身体抵住正在崩裂的管道。
“林峰！看虫群！” 陈雪的声音带着哭腔，她的袖口正被自己渗出的黑色血液腐蚀出破洞。
林峰转头的瞬间，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原本混乱的虫群突然分成两派，一半疯狂撞击金光屏障，另一半却开始撕咬同类，绿色的体液在金属地板上汇成溪流。那些攻击同伴的噬骨虫体内，钥匙碎片正发出淡蓝色的微光，与女王噬骨虫腹部倒退的金色纹路形成诡异的呼应。
备用体消失的通风管道格栅突然被顶开，三只噬骨虫的尸体从里面坠落，甲壳上布满细密的齿痕。陈雪盯着尸体脖颈处的伤口，切口平整得像是被手术刀切开，而切口边缘残留的银色粉末，与钥匙碎片的成分完全一致。
“他在自毁虫群。” 林峰突然明白过来，备用体不是逃跑，而是在清除被银锁净化的噬骨虫，“这些有蓝色微光的，是我们的机会。”
念阳突然拽住他的裤脚，银灰色瞳孔里映出惊人的一幕：那些攻击同类的噬骨虫正在蜕壳，原本漆黑的甲壳裂开，露出下面泛着珍珠光泽的新壳，新壳上竟浮现出与银锁相同的纹路。最前面那只刚完成蜕变的噬骨虫，突然转向女王噬骨虫，用触须轻轻触碰她腹部的黑色印记。
“嘶 ——”
女王噬骨虫发出痛苦的嘶鸣，腹部的黑色印记像是被烫到般退缩，露出更多淡金色的皮肤。曾祖母的嘴唇翕动着，似乎在说什么，林峰将耳朵凑近，只听到断断续续的气音：“…… 青铜门…… 血祭……”
话音未落，通风管道里突然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隐藏在天花板里的机械结构正在启动。陈雪突然想起祖父日记里的图纸，整个地下实验室其实是个巨大的祭坛，虫群是启动祭坛的 “钥匙”。她摸出随身携带的罗盘，指针正疯狂旋转，最后指向女王噬骨虫脚下的金属板。
“那块地板是空的！” 陈雪扑过去用匕首撬动金属板边缘，果然发现下面有暗红色的纹路，“是血祭阵，备用体想让女王……”
话没说完，最后一只战斗型噬骨虫突然爆炸，不是被银锁净化，而是自毁。绿色的体液溅在血祭阵上，暗红色纹路瞬间亮起，将女王噬骨虫的身体牢牢吸住。她腹部的黑色印记突然暴涨，像墨汁般淹没了所有金色纹路，曾祖母的面容在虫头上扭曲成诡异的弧度。
“念阳！吐出来！” 林峰发现小家伙的脸颊在鼓动，青铜残片正在他嘴里发烫。但念阳像是被操控的木偶，死死闭着嘴，银灰色瞳孔里闪过备用体的冷笑。
蜕变后的噬骨虫突然集体转向林峰，新壳上的纹路发出金光，形成半道圆弧将他和念阳护在中间。最前面那只噬骨虫用触须指向通风管道，林峰顺着望去，只见格栅后面闪过一抹青铜色 —— 是备用体掉落的那把匕首。
他突然明白这些噬骨虫的意图，抄起地上的消防斧劈开通风管道，匕首果然卡在管道的缝隙里。匕首的凹槽里刻着串数字，正是祖父书房保险柜的密码。而匕首的尖端沾着些白色纤维，与备用体风衣的材质完全一致。
“陈雪！记录虫壳纹路！” 林峰将匕首扔给她，自己则抱起念阳冲向女王噬骨虫，“它们在帮我们！”
蜕变后的噬骨虫突然组成人墙，挡住那些攻击屏障的同类。绿色与金色的虫群绞杀在一起，血祭阵的光芒越来越亮，将女王噬骨虫的甲壳溶解成糖浆般的液体。曾祖母的手臂从溶解的甲壳里伸出，手里攥着块黑色的晶体，晶体里封印着团蠕动的黑影。
“毁掉它！” 曾祖母的声音穿透虫鸣，带着决绝的沙哑。
林峰刚要伸手去接，念阳突然从他怀里挣脱，银灰色瞳孔里的备用体笑容变得狰狞：“晚了……”
小家伙张开嘴，青铜残片已经变成暗红色，他扑向女王噬骨虫手里的黑色晶体，就在接触的瞬间，晶体突然爆开，黑影像墨水般泼在念阳脸上，顺着他的七窍钻进去。
“啊 ——”
念阳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身体开始抽搐，银锁从他手里脱落，金光屏障瞬间消失。虫群失去束缚，疯狂地扑向血祭阵，而蜕变后的噬骨虫突然集体自爆，金色的体液在血祭阵上形成新的符文，暂时困住了虫群。
陈雪接住坠落的银锁，发现锁芯里的青铜残片已经不见，只剩下个空洞。她抬头的瞬间，看到了让血液冻结的画面：念阳的后背正在裂开，露出里面银白色的骨骼，而那些骨骼上，正在生长出与备用体相同的黑色纹路。
女王噬骨虫突然用虫足刺穿自己的腹部，将颗跳动的暗红色心脏捧到林峰面前。心脏上的血管与他手背上的旋流符印记产生共鸣，顺着皮肤钻进他的血管。林峰能感觉到股灼热的力量在体内冲撞，眼前突然闪过无数画面：祖父在实验室里解剖噬骨虫，曾祖母被寄生时的挣扎，还有个模糊的婴儿影像，手腕上戴着与银锁同款的手链。
“双生…… 共生……” 曾祖母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虫头开始风化，“他不是备用体…… 是……”
最后个字消散在空气里，女王噬骨虫的身体彻底崩解，只留下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通风管道里传来备用体的鼓掌声，他的身影出现在管道口，左脸已经完全变成昆虫外壳，复眼般的瞳孔里映着念阳变异的身体。
“恭喜你，找到第一颗心脏。” 备用体的声音里带着诡异的愉悦，“接下来，该去青铜门了 —— 带着你的‘弟弟’。”
念阳突然停止抽搐，缓缓抬起头，脸上的黑影已经形成完整的旋流符印记。他看向林峰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冰冷，就像台启动完毕的机器。
血祭阵的光芒突然变成纯黑色，将整个实验室笼罩。林峰怀里的心脏开始发烫，手背上的旋流符印记与念阳脸上的印记产生共振，在地面形成完整的传送阵。虫群撞在黑色光壁上化为灰烬，而通风管道里的备用体，正带着诡异的笑容，缓缓举起手里的青铜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