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齿轮守护者
陈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她确认眼前的不是幻觉。穿白大褂的军装男人左眼角的齿轮纹身已经转到第七圈，纹身边缘渗出的黑色液体滴在水晶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林峰的玻璃舱突然泛起红光，他眉头紧锁，像是在做痛苦的梦。
“很惊讶吗？” 男人把注射器举到灯光下，黑色液体在针管里缓缓旋转，“143 章分解成齿轮只是我的意识分身，真正的本体一直在看守‘意识结晶库’。” 他用下巴点了点满墙的玻璃舱，“这些都是近百年来没被镜像体消化的意识，而林峰的意识纯度最高，适合用来培育‘母本结晶’。”
陈雪握紧青铜匕首，发现匕首正剧烈震颤，像是在警告某种危险。“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的目光扫过墙上的玻璃舱，注意到每个舱体侧面都刻着编号，林峰的舱体上标着 “7-1”，与 141 章那块青铜齿轮的编号完全一致。
“完成 1943 年没做完的实验。” 男人突然按下墙壁上的红色按钮，所有玻璃舱同时亮起红光，“镜像体越来越不受控制，必须用母本结晶重新编写它的核心程序。” 他将注射器对准水晶，“只要注入这管‘修正液’，林峰的意识就会成为新的控制中枢。”
“你疯了！” 陈雪冲过去时，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齿轮组成的触手从缝隙里钻出，在她面前织成密不透风的屏障。这些齿轮上还挂着破碎的意识碎片，像风干的蛛网般摇摇欲坠。
“这是意识囚笼的最后防线 —— 齿轮守护者。” 男人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它由所有被吞噬的意识碎片组成，专门猎杀像你这样的‘意识共鸣者’。”
齿轮触手突然散开，露出后面那个由无数破碎人影拼接而成的怪物。它的躯干是青铜齿轮，四肢是缠绕着黑色丝线的白骨，头颅则是半透明的玻璃罩，里面漂浮着三团模糊的意识光团。当它转动脖颈时，玻璃罩里传来无数重叠的哀嚎，像是有上百个人在同时哭泣。
陈雪的泪痣突然发烫，她想起 144 章那些消散的人影，原来他们没有彻底消失，而是被改造成了这种怪物的一部分。“你们还活着对不对？” 她对着怪物大喊，“我能帮你们解脱！”
怪物没有回应，只是抬起齿轮手臂，朝着最近的玻璃舱挥去。随着一声脆响，舱体破裂，里面的透明人影瞬间被齿轮碾碎，化作一缕黑烟被怪物吸入体内。它的体型明显膨胀了一圈，玻璃罩里的光团也变得更亮。
“别试图唤醒它们。” 男人的声音带着嘲弄，“被守护者吞噬的意识，会永远困在齿轮里，成为它的燃料。” 他慢悠悠地调试着注射器，“你还有三分钟时间考虑，是被它撕碎，还是看着林峰变成没有自我的控制中枢。”
陈雪突然注意到，怪物每次移动时，玻璃罩里的光团都会避开她泪痣散发的金光。她猛地想起 144 章老人影的话 —— 金色纹路能净化恐惧。也许这怪物的弱点，就是她的意识能量。
她假装后退，趁怪物放松警惕时突然转身，用匕首划破掌心，将血滴在地面的金色纹路上。血液瞬间渗入纹路，激活了隐藏的防御阵：无数金色光刃从地面射出，将怪物的齿轮触手切成碎片。
“有用！” 陈雪正要乘胜追击，怪物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玻璃罩里的光团剧烈碰撞，竟融合成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影子冲破光刃的阻拦，张开布满齿轮的巨口咬向陈雪。
千钧一发之际，陈雪想起 143 章军装男人留下的齿轮地图，背面画着一个奇怪的坐标图案。她忍着剧痛，用带血的指尖在地面画出这个图案，金色光芒顺着纹路流动，在她面前形成旋转的光盾。
怪物撞在光盾上的瞬间，玻璃罩突然裂开。里面的意识光团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化作无数光点飞向陈雪的泪痣。她这才明白，军装男人留下的不是陷阱，而是破解守护者的钥匙 —— 那些被囚禁的意识，需要她的金光作为出口。
“不！” 男人气急败坏地按下另一个按钮，林峰的玻璃舱开始注入绿色液体，“我不会让实验失败的！”
陈雪看着林峰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知道不能再拖延。她纵身跃过光盾，在怪物重组身体前，将青铜匕首插进它玻璃罩的裂缝里。金色光芒顺着匕首蔓延，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像玻璃般层层碎裂。
当最后一块齿轮落地时，所有玻璃舱的红光突然熄灭。陈雪冲向林峰的舱体，却发现男人已经不见了，注射器掉在地上，黑色液体洒在水晶上，正慢慢渗入其中。
她急忙寻找打开舱体的开关，手指在墙壁上慌乱地摸索。就在指尖触碰到某个凸起时，水晶突然发出刺眼的白光，林峰的眼睛猛地睁开 —— 但他的瞳孔里，布满了和军装男人一样的黑色齿轮纹路。
“陈雪？” 林峰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他抬起手贴在玻璃上，指尖的位置正好对着陈雪的泪痣，“你终于来了。”
陈雪的心脏骤然停跳。她看着水晶里缓缓流动的黑色液体，突然明白男人的真正目的 —— 他根本不是要制造控制中枢，而是要用黑色液体污染林峰的意识，让他变成新的镜像体。
这时，身后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陈雪转身，看见无数齿轮正从地面升起，慢慢拼凑成 143 章那个军装男人的模样。他左眼角的齿轮纹身已经完全变成黑色，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现在，双生心脏终于要合二为一了。”
林峰的手掌在玻璃上按得越来越用力，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舱体里的绿色液体开始沸腾，他瞳孔里的齿轮纹路转得越来越快，像是在进行某种可怕的蜕变。陈雪握紧青铜匕首，不知道该先打破舱体救林峰，还是先解决身后步步紧逼的男人。
而在她没有注意的角落，那块嵌在墙上的银质吊坠突然裂开，一缕微弱的蓝光从里面飘出，慢慢飞向林峰的玻璃舱。这缕蓝光里，似乎传来赵磊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在说某个只有他们三人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