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1 章：暗河上游的 “废弃实验室”
暗河的水流裹挟着碎石撞击岩壁，发出 “哗啦啦” 的声响，却盖不住身后越来越近的灼热感 —— 始祖能量蔓延的速度比想象中更快，原本青灰色的岩壁被染成暗红，像是被烈火灼烧过，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类似硫磺的刺鼻气味，吸入肺中都带着刺痛。
小远背着林峰的左臂，苏晴扶着他的右侧，两人几乎是半拖半架地带着他往前跑。林峰的意识时好时坏，纯金色的瞳孔偶尔会闪过一丝漆黑，每当那抹黑色浮现，他就会突然挣脱两人的搀扶，朝着能量蔓延的方向猛冲，嘴里嘶吼着模糊的短句：“能量…… 要回去……”
“林峰！清醒点！” 小远每次都要急忙掏出藏在口袋里的平衡石碎片，将碎片贴在林峰的太阳穴上。金色光芒从碎片表面渗出，顺着林峰的皮肤钻进体内，他才会像脱力般瘫软下来，瞳孔里的黑色暂时褪去，眼神恢复片刻清明。
“对不起…… 我控制不住……” 林峰靠在岩壁上喘息，额头上布满冷汗，声音沙哑，“那东西在拽我的意识，像有无数根线绑着我的神经，要把我拉回能量里……”
“别说话，保存体力。” 林建州走在最前面，他的绷带已经被暗河的水浸透，伤口渗出的血染红了绷带边缘，却依旧强撑着开路，“再往前拐个弯，就是暗河的支流入口，实验室就在支流旁边的山洞里，是爷爷当年特意选的隐蔽地点。”
众人顺着他的指引拐过弯道，果然看到一条狭窄的支流，水流比主河道平缓，水面泛着淡淡的蓝光 —— 这是反能量残留的痕迹，说明附近确实有与反能量相关的装置。支流岸边的岩壁上有一道不起眼的裂缝，裂缝里隐约能看到铁门的轮廓，被厚厚的藤蔓和锈迹覆盖，若不仔细看，很容易当成普通的岩石缝隙。
“就是那里。” 林建州指着裂缝，脚步踉跄了一下，显然是伤口的疼痛让他难以支撑。苏晴立刻上前扶住他，将自己仅剩的半瓶能量补充剂递给他：“先喝这个，能缓解体力消耗。”
林建州接过补充剂，仰头灌下大半瓶，脸色稍微好转。小远则走到裂缝前，用机械义眼的蓝光扫描铁门 —— 蓝光穿透藤蔓和锈迹，在铁门表面勾勒出清晰的纹路，那是一个圆形的徽记，徽记中央是交叉的能量剑与平衡石图案，和他在祖父日记里看到的家族徽记一模一样。
“锁孔在这儿。” 小远拨开藤蔓，在徽记下方找到一个拳头大小的凹槽，凹槽边缘残留着微弱的反能量波动，“当年应该是用反能量钥匙打开的，但现在钥匙肯定找不到了。”
“交给我。” 苏晴举起能量刀，蓝色能量顺着刀柄爬上刀刃，在刀尖凝聚成一道锋利的刃芒，“这把刀能切开能量屏障，普通铁门应该没问题。” 她深吸一口气，将刀刃对准铁门与岩壁的缝隙，猛地用力劈下。
“滋啦 ——” 蓝色刃芒与铁门接触的瞬间，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火花四溅。锈迹剥落，铁门被硬生生劈开一道缝隙，缝隙里传来 “嘎吱嘎吱” 的陈旧声响，像是沉睡多年的机关被唤醒。苏晴连续劈砍数次，终于将铁门劈开一个足够两人通过的缺口。
一股更浓烈的气味从缺口里涌出，比外面的硫磺味更复杂，混合着化学试剂的酸腐味和灰尘的霉味，让人忍不住捂住口鼻。小远打开机械义眼的照明功能，白色的光束照亮了洞内的景象 —— 这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岩壁上嵌着早已熄灭的能量灯，地面铺着破损的石板，石板缝隙里长着黑色的苔藓。
“小心脚下，可能有陷阱。” 林建州提醒道，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小小的金属片，这是家族特制的陷阱探测片，将金属片放在地上，金属片若遇到能量陷阱就会发出红光。金属片在地面滑动，一路往前，始终保持着银白色，说明通道里的陷阱要么已经失效，要么从未被触发过。
众人沿着通道往里走了约二十米，前方突然变得宽敞，出现一个约五十平米的圆形空间 —— 这就是废弃实验室的主体区域。空间中央有一张巨大的实验台，台面布满划痕和腐蚀痕迹，散落着泛黄的图纸和破碎的玻璃器皿；实验台两侧各有一排储物柜，柜门大多已经脱落，里面的试剂瓶摔在地上，液体早已干涸，只留下深色的印记。
最引人注目的是实验台后方的高台上，放着一个被玻璃罩罩住的装置 —— 装置主体是一个银色的金属球，直径约一米，表面刻满了与平衡石相同的金色符号，金属球下方连接着三根黑色的导线，导线延伸到高台内部，不知通向何处。玻璃罩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弹孔，有些弹孔穿透了玻璃，边缘还残留着能量灼烧的黑色痕迹，显然这里曾发生过激烈的打斗。
“这就是反能量装置？” 小远走到高台前，仔细观察金属球。平衡石碎片在他的口袋里微微发烫，与装置表面的符号产生共鸣，金色符号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像是在回应碎片的召唤。
“应该是。” 林建州走到实验台旁，拿起一张相对完整的图纸。图纸上画着反能量装置的结构图，标注着各个部件的名称和功能，最关键的位置用红色墨水写着一行字：“核心启动条件：双生宝石共鸣 —— 初代宝石碎片 + 平衡石碎片，二者能量互补，方可激活反能量场。”
“双生宝石？” 苏晴凑过来看图纸，眉头紧锁，“我们现在只有平衡石碎片，初代宝石碎片在哪里？”
小远的目光落在实验台的抽屉上，抽屉是半开的，里面似乎放着什么东西。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拉开抽屉 —— 里面放着一本黑色封面的笔记本，封面已经磨损，边缘卷起，扉页上用钢笔写着 “实验记录：反能量装置研发日志”，落款是祖父的名字，日期标注在三十年前。
“爷爷的实验日志！” 小远惊喜地拿起笔记本，刚想翻开，身后突然传来林峰的闷哼声。他急忙回头，看到林峰靠在储物柜旁，身体剧烈颤抖，瞳孔里的黑色再次浮现，而且比之前更浓，几乎要将金色完全覆盖。
“能量…… 来了……” 林峰抬起头，眼神空洞，朝着高台的反能量装置伸出手，脚步不受控制地往前走，“装置…… 要吸收能量…… 我要进去……”
“林峰！别过去！” 小远急忙冲过去，想要拦住他，却被林峰猛地推开。林峰的力气变得异常大，小远被推得撞在实验台上，桌上的玻璃器皿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林建州和苏晴立刻上前，试图拉住林峰，可他像是被能量操控的傀儡，疯狂地朝着高台冲去，手指已经触碰到玻璃罩的弹孔。就在这时，装置表面的金色符号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光芒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林峰弹开。
林峰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瞳孔里的黑色瞬间褪去，恢复成纯金色，意识也暂时清醒。他趴在地上，大口喘息，看着高台的装置，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刚刚…… 装置在吸我…… 像是有嘴在咬我的意识……”
小远走到他身边，将平衡石碎片贴在他的后颈，缓解他的不适，同时看向反能量装置 —— 玻璃罩的弹孔处，除了能量灼烧的痕迹，还有一些细小的划痕，划痕的形状很规则，像是被某种工具撬动过。他再仔细看金属球的表面，发现有一块符号区域的颜色比其他地方更暗，似乎是被人刻意破坏过。
“这个装置被动过手脚。” 小远指着暗下去的符号区域，“有人破坏了部分符号，而且试图撬开玻璃罩，可能是想偷走里面的部件。”
林建州走到装置旁，仔细检查弹孔和划痕，脸色变得凝重：“这些弹孔的形状，和我之前用的反能量枪一致，而划痕…… 像是能量刀造成的。三十年前，爷爷去世后，只有我和林建业知道这个实验室的位置，难道是林建业来过这里？”
“很有可能。” 苏晴捡起地上的一张破碎图纸，图纸上有几处被墨水涂抹的痕迹，隐约能看到 “能量提取”“意识绑定” 的字样，“他当年反对爷爷研发反能量装置，说不定是想毁掉装置，或者把装置改造成能提取始祖能量的工具。”
小远翻开祖父的实验日志，第一页就写着研发反能量装置的目的：“始祖能量过于狂暴，若被心术不正者掌控，必引发灾难。反能量装置可中和狂暴因子，若遇意识侵蚀，可通过双生宝石共鸣，将入侵意识困在反能量场中，逐步净化。”
日志里还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祖父和两个孩子，一个是年幼的林建州，另一个应该是林建业，两人手里分别拿着一块碎片 —— 林建州手里的是蓝色的初代宝石碎片，林建业手里的是金色的平衡石碎片，照片背景正是这个实验室，那时的反能量装置还没有被玻璃罩保护，金属球表面的符号完整无缺。
“原来初代宝石碎片当年在林建州手里。” 小远抬起头，看向林建州，“那碎片现在在哪里？”
林建州的脸色变得复杂，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二十年前，我和林建业因为装置的事吵架，他说反能量装置是在浪费能量，非要毁掉它。我为了保护装置，带着初代宝石碎片躲了起来，可后来还是被他找到。我们在实验室里打了一架，碎片在打斗中掉进了暗河支流，我一直以为碎片已经被水流冲走，没想到……”
他的话还没说完，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头顶的岩壁落下碎石，砸在地上发出 “砰砰” 的声响。小远走到通道口，往外一看，瞳孔骤缩 —— 暗河主河道的能量已经蔓延到支流，红色的能量顺着水流朝着实验室方向涌来，水面泛起的蓝光被红色吞噬，反能量残留的痕迹正在快速消失。
“能量追来了！” 苏晴也看到了外面的景象，急忙喊道，“我们必须尽快启动装置，否则这里会被能量淹没！”
小远回头看向反能量装置，又看了看手里的实验日志 —— 日志里提到，启动装置需要双生宝石碎片，可现在只有平衡石碎片，初代宝石碎片还在暗河底，而且装置本身被动过手脚，就算找到碎片，能不能顺利启动还是未知数。
林峰靠在实验台旁，意识再次开始模糊，他看着蔓延而来的红色能量，突然开口，声音带着一种不属于他的冰冷：“找不到碎片的…… 你们都会被能量吞噬…… 成为我的一部分……”
他的瞳孔里再次浮现出黑色，这次的黑色不再是一闪而过，而是像墨汁滴入水中，逐渐扩散，将整个瞳孔染成漆黑。他缓缓站起身，朝着能量涌来的方向走去，脚步平稳，不再像之前那样失控，反而带着一种诡异的从容，像是完全被那股意识掌控。
“林峰！” 小远急忙冲过去，想要拦住他，却看到林峰缓缓转过头，漆黑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别拦我…… 我要回家了……”
与此同时，反能量装置突然发出 “滴滴” 的警报声，金属球表面的符号开始闪烁，暗下去的区域冒出黑烟，像是电路短路般发出 “滋滋” 的声响。高台下方的导线突然断裂，一根导线掉在地上，火花溅到实验台的图纸上，图纸瞬间燃起火焰。
“装置要坏了！” 苏晴急忙扑过去灭火，可火焰借着空气里的能量快速蔓延，很快就烧到了储物柜旁的藤蔓。
小远看着漆黑瞳孔的林峰、燃烧的图纸、冒烟的装置，还有不断逼近的红色能量，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 他们好不容易找到实验室，却面临着三重危机：林峰被完全控制、装置故障、能量逼近，而唯一能解决危机的初代宝石碎片，还沉在暗河底，生死未卜。
就在这时，林建州突然指向支流的方向，声音带着一丝惊喜：“看！支流的水面！”
小远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支流的红色水面上，突然泛起一点微弱的蓝光，蓝光随着水流缓缓朝着实验室移动，越来越亮，像是黑暗中的灯塔。他立刻反应过来 —— 那是初代宝石碎片的光芒！碎片没有被冲走，而且在平衡石碎片的共鸣下，正在朝着实验室靠近！
“碎片来了！” 小远的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可很快又被担忧取代 —— 蓝光移动的速度很慢，而能量逼近的速度越来越快，林峰已经走到了通道口，再往前一步，就会踏入红色能量中。
他必须在碎片到达前，阻止林峰，同时保住即将故障的反能量装置。可他现在只有一只完好的手，机械义眼的能量也所剩无几，苏晴要灭火，林建州伤势严重，他们能撑到碎片到来吗？
小远握紧手里的平衡石碎片，金色光芒在碎片表面剧烈闪烁，像是在回应远处的蓝光。他深吸一口气，朝着通道口的林峰跑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林峰落入能量中，不能让所有努力都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