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恢复了安静,慕容瑾点燃了一根烟。
青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冷峻的侧脸轮廓。
他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母亲描述的伤势,以及之前慕容澈和孟老师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
江挽挽是因为拒绝转交那些写给他的情书,才被那帮女生针对、孤立,最终演变成今天的暴力冲突。
说到底,她今天遭遇的这一切,根源都在他身上。
如果不是他当时看到那些情书时,控制不住那股无名火,用那么冷硬的态度教训了她几句;如果不是他只顾着发泄自己那点不可告人的占有欲,却没有考虑到她在学校可能面临的为难处境;如果当时他能稍微耐下性子,哪怕只是好好跟她说几句话,教她回到学校后该如何得体地推脱和解释……
也许,江挽挽今天根本就不会遭遇这些。
指尖的烟灰无声落下。
慕容瑾深深吸了一口烟,任由那辛辣的气息充斥肺腑,仿佛这样才能压下心头那股混杂着心疼、愤怒与深刻自责的汹涌情绪。
他习惯于掌控一切,运筹帷幄,却没想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因为他处理方式的不当,让她一个小女孩受到了最直接的伤害。
慕容瑾沉默了片刻,猩红的烟头在指间明灭。
他心中已有了决定。
之前,他所有的反常、所有的靠近与疏离,都只是因为江挽挽身上那抹独特的茉莉暖香,总能轻易勾起他难以克制的生理反应。
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不知所措,只能凭借强大的意志力勉强压抑,甚至试图通过物理距离来躲避那致命的吸引力。
可今天这件事,像一记重锤,敲碎了他所有的犹豫和借口。
这小丫头因为他,承受了这么大的伤害和委屈,却只是默默忍着,连在他母亲面前都强装坚强。
这份隐忍和懂事,像一根细针,精准地刺入他心脏最柔软的地方,带来一阵尖锐的疼。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躲避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她在看不见的地方受到更多伤害。
他要等她长大。
他要她。
这个“要”,与他曾经有过的任何女人都不同。
那不仅仅是源于信息素般无法抗拒的生理吸引,更是一种深沉而坚定的认定。
他要她的第一次,完完全全地占有,更要她的一辈子,将她牢牢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再也不让任何人、任何事伤害她分毫。
慕容瑾将烟蒂摁灭在水晶烟灰缸里,动作缓慢而决绝。
深邃的眼底,所有翻腾的情绪最终沉淀为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和一种近乎偏执的守护欲。
从这一刻起,江挽挽不再仅仅是一个让他失控的意外,而是他慕容瑾认定的,未来的妻子。
慕容瑾拿起手机,拨通了慕容澈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他言简意赅地将林静书查看后描述的伤势,肩膀的大片红痕、胳膊和背上的淤青,复述了一遍。
慕容澈在电话那头安静地听着,瞬间就明白了。
自己这个向来情绪不形于色的大哥,此刻语气里那压抑的冷意,分明是心疼了,而且是要让他出手,替江挽挽彻底讨回公道的信号。
不过,慕容澈到底是慕容澈,即便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和大哥的意图,那副玩世不恭的调调还是改不了。
他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戏谑,故意曲解道:“哟,哥,动作够快的啊?这就亲自给你的‘小茉莉’验完伤了?怎么样,手感……咳,伤势严重吗?”
他刻意在“验伤”和“手感”上咬了重音,其中的暧昧暗示不言而喻,简直是在他哥的雷区精准蹦迪。
慕容瑾在电话这头沉默了一瞬,即使隔着电话线,慕容澈仿佛也能感受到那股骤然降低的寒气。
“慕容澈,”慕容瑾的声音冷得能掉冰渣,“说人话。”
慕容澈非但没收敛,反而笑得更欢了,那笑声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十足的欠揍意味:“哎哟,这就急了?看来是被我说中了吧?”
他慢悠悠地继续点火,语气里的调侃几乎要溢出来:“怎么,看着人家小姑娘受了伤,终于明白自己那点心思藏不住了?当时我说什么来着?说你算是彻底栽了,你还不信。啧啧啧,瞧瞧现在这心疼劲儿……”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留下无限遐想的空间,然后根本不给慕容瑾发作的机会,飞快地说了句:“行了行了,知道您老人家心疼了,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保证让那几个不长眼的和她们家里都‘印象深刻’!”
话音刚落,不等慕容瑾回应,慕容澈就利落地挂断了电话,只留下一串“嘟嘟”的忙音。
慕容瑾握着传出忙音的手机,脸色黑沉,下颌线绷得死紧。
这个慕容澈,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