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洛城机场。
白沁宁陪着神色依旧有些倦怠、但至少愿意出门的江挽挽，准备搭乘前往他们计划中的小众海岛娜巴鲁的航班。
候机大厅里人来人往，广播里不时传来航班信息。
两人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坐下等待登机。
白沁宁试图找些话题让气氛不那么沉闷，但江挽挽大多只是听着，偶尔点头或简短回应。
百无聊赖间，白沁宁拿出手机，习惯性地刷起了社交媒体和娱乐新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可以分享给江挽挽听。
然而，刚点开常用的几个App，她就被首页铺天盖地的推送震惊了。
几乎所有的娱乐号、八卦媒体，都在疯狂转载、发送着同一条爆炸性新闻。
当红小花王玫凌的各种黑料，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和规模被曝光。
那些耸人听闻的标题，一个比一个刺眼，争先恐后地挤满了屏幕：
【惊爆！王玫凌涉嫌巨额偷税漏税，有关部门已介入调查！】
【独家揭秘：镜头前的清纯女神，私下竟是片场耍大牌、欺凌工作人员的惯犯！】
【王玫凌上位史：那些不为人知的“饭局”与“金主”……】
【知情人爆料：王玫凌为抢资源，曾多次“陪酒陪睡”，黑历史一箩筐！】
各种真假难辨但言之凿凿的“证据”、模糊的“知情人士”截图、甚至还有打了码但依稀能辨认出王玫凌身影的所谓“陪酒”照片，如同病毒般在网络上扩散。
一时间，王玫凌的名字和她那些不堪的“黑料”，几乎以碾压之势，霸占了各大社交平台和新闻客户端的热搜榜和头条位置，讨论度空前高涨。
白沁宁看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
她记得很清楚，自己和江挽挽不久前还一起追过王玫凌主演的一部古装剧，当时还挺喜欢她在剧里那个女二的角色。
怎么一夜之间，这位当红小花就被爆出了这么多、这么狠的黑料？
她一把拉过江挽挽的手臂，将手机屏幕凑到她眼前，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挽挽，快看！这个王玫凌，就是之前咱们追的那个剧里的女二！她怎么突然被黑的这么厉害？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啊？”
江挽挽听到“王玫凌”这个名字时，身体僵了一下。
她原本涣散的目光下意识地聚焦，扫了一眼那密密麻麻的、触目惊心的标题和图片。
这……
虽然那些黑料的具体内容她没细看，但这排山倒海般的曝光阵势，这精准打击、不留余地的狠辣风格，她心里瞬间涌起一股强烈的、几乎可以确定的预感，这是慕容瑾的手笔。
只有他，才有这样的能力和手段，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一个当红明星彻底打入泥淖，永世不得翻身。
江挽挽的心猛地一抽，不敢再往下想。
白沁宁原本以为江挽挽会和自己一样震惊、八卦，但等了半天，却发现好友只是平静地、甚至有些冷淡地看着屏幕，脸上没有任何惊讶或好奇的表情，只有一种了然于心的沉默，和一丝更深的疲惫。
这反应太不对劲了。
“挽挽？”白沁宁试探着叫了她一声，心里疑窦丛生。
江挽挽沉默了片刻，轻轻开口：“她以前和慕容瑾好过。”
“啊？”
白沁宁压低声音，凑近江挽挽，眼睛瞪得溜圆，“她和慕容厅长在一起过？真的假的？挽挽，你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慕容瑾自己跟你说的？”
“不是。是王玫凌自己来找我，跟我说的。”
“她自己去找你的？什么时候？在哪儿？她没对你怎么样吧？”
江挽挽看着白沁宁焦急担忧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将事情的经过全部告诉了白沁宁。
“所以……” 白沁宁听到某个关键节点时，眼睛瞪得比刚才看到王玫凌黑料时还要圆，声音都变了调，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你扇了慕容瑾一巴掌？！”
如果说王玫凌那些身败名裂的黑料是娱乐圈的地震，那么江挽挽扇慕容瑾巴掌这件事，在白沁宁听来，简直是比地震还要震撼的、只存在于想象中的史诗级新闻。
那可是慕容瑾啊！
是连她父亲提起都要带上几分敬意的慕容厅长！
是那个气场强大、永远掌控一切的男人！
江挽挽居然打了他？还扇了脸？！
白沁宁消化完那记耳光的震撼后，怒火瞬间转移了目标。
她连珠炮似的追问：“然后呢？这些天，慕容厅长……不对！慕容瑾那个老东西！有没有再联系过你？他就这么任由你大晚上自己拉着箱子搬走了？”
江挽挽垂下眼睫，很轻地点了点头。
没有解释，没有辩解，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包含了所有的答案。
是的，他没有联系，没有挽留，她就那样独自离开了。
“这个慕容瑾！他太过分了！”
白沁宁的火气“噌”地一下窜了上来，也顾不上什么厅长不厅长了，开始为自己的闺蜜愤愤不平，“这明明就是他的错！是他自己跟个翘着尾巴的王八一样到处乱搞，才让王玫凌那种女人有机会找到你，拿那些脏东西来伤害你！”
她越说越气，声音虽然压着，却字字铿锵：“就算你当时气急了，扇了他一巴掌，那又怎么样？比起王玫凌对你做的那些恶心事，他一个老男人皮糙肉厚的，挨一巴掌，算事吗？这个老男人还不知道感恩戴德，居然还这样不吭声了。”
“挽挽，你扇那老东西没有错。”
江挽挽听着白沁宁花式吐槽、激情辱骂慕容瑾，每一句都精准又解气，简直骂到了她的心坎里。
白沁宁不愧是自己的好闺蜜，更是她此刻无法说出口的那些憋屈和愤怒的最佳嘴替。
听着那些夸张又贴切的形容，看着白沁宁那副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刻冲去找慕容瑾算账的生动表情，江挽挽心口那团淤塞了多日的浊气，仿佛真的被一点点骂散了。
她看着白沁宁，这些天来，第一次真心实意地、轻轻地笑了一下。
虽然笑容里还带着未散的疲惫，但眼底却有了些微的光亮。
“好了，宁宁，”她伸手，轻轻拉了一下白沁宁的胳膊，声音虽然还有些哑，却比刚才多了几分生气，“别骂了……我没事了。”
白沁宁一看江挽挽终于笑了，虽然只是浅浅一笑，却让她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
她立刻乘胜追击，做出凶狠的表情，继续“放狠话”：“这就对了！别为那种老王八蛋伤心，不值当！”
她凑近江挽挽，信誓旦旦地说，“你放心，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他！要是让我碰上了，看我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虽然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摁死我，但我可以在精神上鄙视他！然后画个圈圈诅咒他！”
这番色厉内荏的“狠话”又把江挽挽逗得眉眼弯了弯。
“嗯，”江挽挽点了点头，将头轻轻靠在白沁宁肩膀上，“我知道了。有你在，我好多了。”
白沁宁揽住她的肩膀，拍了拍：“这才对嘛！别想了啊，把这些烦心事都忘掉，等到了娜巴鲁，我给你找个外国帅哥，咱们也好好气气慕容瑾。”
广播里传来了她们航班开始登机的通知。
两个女孩站起身，朝登机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