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凝结成无形的坚冰,将时间都冻结在原地。远处喷泉的潺潺水声、媒体区尚未完全散去的嘈杂、甚至风吹过旗帜的猎猎作响,在这一刻都诡异地消失了。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那个被反拧住胳膊、因疼痛和恐惧而微微蜷缩颤抖的纤细身影,以及那个一步步向她逼近的、如同来自极寒深渊的男人。

贺其琛的步伐没有丝毫迟疑,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相同的节奏上,如同经过最精密计算的仪器。他高大的身影在夕阳余晖下拉出长长的影子,那影子仿佛带着实质的重量,先于他本人,沉沉地压在了李沐棉的心上。他周身散发出的,并非暴戾的怒气,而是一种更深沉、更纯粹的冰冷——那是长期居于权力顶峰、习惯掌控一切、对任何超出计划之外的人或事本能排斥的、近乎非人的冷漠。他的眼神,如同西伯利亚永冻土层下挖掘出的冰块,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折射,只有纯粹的审视与剖析,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个需要被解码的异常数据,或是一个亟待清除的系统bug。

李沐棉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所有伪装,赤裸地暴露在这冰原般的目光下。胳膊上传来的剧痛让她眼前阵阵发黑,额角沁出的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滴在光可鉴人却冰冷异常的地砖上,瞬间蒸发,不留痕迹。她死死咬住下唇,尖锐的痛感是此刻唯一能让她保持清醒的锚点。前世临死前的绝望与不甘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与此刻面对绝对权力碾压的恐惧交织在一起。不,她不能重蹈覆辙!她必须活下去,必须完成任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她用尽残存的力气,趁着保镖注意力高度集中在控制她身体、防止她进一步异动的瞬间,猛地抬起头,脖颈拉出脆弱而倔强的弧线,朝着贺其琛的方向,用一种清晰却刻意压低了音量、确保只有最近处核心圈几人能勉强听清的嗓音,急促地、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了一句话:

“贺总!小心您身边姓刘的人!”

这句话,没头没脑,却像一颗投入绝对零度液氮中的炽热金刚石,在贺其琛及其最核心的随行人员(陈助理和两名贴身保镖)这个小范围内,引发了瞬间的、无声的剧烈反应!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尖锐感和信息密度,精准地钻入了他们的耳膜。

“姓刘的人”?!

贺其琛行进的脚步,那原本如同机械般精准的步伐,出现了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的、微米级的凝滞。他深邃如同寒潭的瞳孔,骤然收缩成危险的针尖大小!大脑在亿万分之一秒内处理着这条信息:身边、姓刘、值得他“小心”、且能通过这种极端方式传递警告……所有线索瞬间指向同一个人——那个被他视为亲叔叔、贺氏集团副总裁、爷爷养子、在他母亲早逝、父亲形同虚设的灰暗童年里,曾给过他有限温暖与指导的——刘进!

是污蔑?是离间?逻辑中枢飞速运转,排除着各种可能性。但一个毫无背景的孤女,如何能精准地说出“姓刘”这个关键信息?又如何敢以这种自毁式的方式传递?这背后代表的潜在风险等级,瞬间被评估为——极高。

几乎是这句话脱口而出的同时,贺其琛周身那本就极低的气压再次骤降,仿佛连空气中的分子运动都要被冻结。然而,他脸上那副万年不变的冰冷漠然面具却没有丝毫裂缝,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在李沐棉身上多停留0.1秒。他仿佛只是被一只微不足道的飞蛾干扰了视线,所有的内心震动都被完美地封锁在那张俊美却毫无生气的表皮之下。他只是极其迅速、微不可察地对身侧如同影子般的陈助理,递了一个只有他们之间才懂的眼神。

陈助理心脏猛地一紧,但多年的职业素养让他瞬间进入状态。他立刻上前半步,声音不高,却带着贺氏核心层特有的、不容置疑的权威与效率,对控制着李沐棉的保镖和周围几个靠得最近、神色各异的高管沉声道:“总裁安全第一。立刻将这名行为异常人员带离现场,进行紧急隔离审查。在场诸位,请恪守保密条例,禁止任何形式的议论与信息外泄,此事按集团最高机密事件处理,泄密后果自负。”

他的话语如同一张冰冷的网,瞬间笼罩下来。既明确了处理方式(带离、隔离审查),又划定了信息边界(最高机密),更隐含了严厉的警告(后果自负)。几位高管都是人精,闻言神色一凛,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将所有好奇与猜测死死压回心底,不敢流露出分毫。他们深知贺其琛的作风,任何可能触及他安全红线的事情,都是绝对禁忌。

两名保镖反应更是迅捷如猎豹,立刻用更专业、更不容反抗的姿态,巧妙地用身体遮挡住大部分视线,半是扶持半是押解地将李沐棉从核心区域迅速带离。他们没有走向喧闹的出口,而是转向一栋位置偏僻、外观低调却安保等级极高的附属楼。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从李沐棉喊出那句话到她被带离主要视线范围,耗时极短,如同从未发生过,将信息泄露的风险降到了最低。

贺其琛自始至终,没有再看李沐棉一眼,也没有对那句足以在平静湖面投下巨石的警告做出任何公开回应。他神情淡漠,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段无关紧要的代码错误被自动清除。在一众重新肃整、气氛凝重的队伍簇拥下,他继续按照原定程序,朝着园区内部那象征着贺氏未来与核心机密的研究中心走去,步伐依旧沉稳,没有丝毫紊乱。只有跟在他身侧、距离最近的陈助理,能隐约感受到那一瞬间从总裁紧绷的下颌线条和微微收拢的指尖传来的、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冷煞气与……一丝被最信任之人可能背叛时,那被强行压抑的、极致的愤怒与失望。

【场景转换:科技园区附属楼,绝对密闭审问室】

李沐棉被带入了一间没有任何窗户、墙壁和门都采用特殊隔音材料打造的房间。室内只有一张冰冷的金属桌,两把同样冰冷的椅子,头顶是惨白得没有一丝温度的LEd灯,角落里还有一个不起眼的单向玻璃镜。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新风系统运转的微弱嗡鸣,除此之外,一片死寂。这是一个专门设计用来确保信息绝对保密的空间。

她被安置在桌子一侧的椅子上,那两名保镖如同没有感情的雕塑般立于她身后,沉默带来的压迫感远比呵斥更令人窒息。

时间在凝固的空气中缓慢流逝,每一秒都像是在凌迟着她的神经。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无声地推开,贺其琛和陈助理走了进来。贺其琛径直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陈助理则沉默地站在他侧后方,打开一个轻薄的、没有任何品牌标识的电子设备,屏幕的冷光映在他毫无表情的脸上。

审问,在这座与世隔绝的冰窖中,正式开始了。

“我……”李沐棉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她强迫自己抬起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再次迎上那双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眸。那里面没有任何人类的情感,只有纯粹的、冰冷的计算和审视。“我叫李沐棉……贺总,我的背景……您,您应该已经查得一清二楚了,像我这样……微不足道的人……”

她选择主动点破调查,这是一种极其冒险的策略,试图用这种近乎自毁的“坦诚”,来换取一丝极其微小的、被聆听和“理解”的可能性。贺其琛眼底的冰层似乎波动了纳米级的幅度,掠过一丝极淡的、类似于“还算有自知之明”的冷诮,但旋即被更深的、如同精密扫描仪器般的剖析目光取代。他查过,报告显示这是一个无害的、努力挣扎的底层样本。但现在,这个样本不仅表现出了异常的攻击性(冲击警戒线),更携带了足以污染整个系统稳定性的高危“病毒”(关于刘进的警告)。

“解释。”他吐出两个字,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像两块绝对零度的玄冰,狠狠砸在李沐棉早已紧绷到极限的神经末梢上。没有愤怒,没有好奇,只有命令式的索取信息。

大脑在疯狂超频运转,如同过热的cpU。系统和重生的秘密是绝对不能触发的死亡红线。她需要一个足够复杂、足够震撼的故事,一个能将所有不合理行为——频繁的“偶遇”、此刻疯狂的冲击、以及那句指向性明确的警告——勉强黏合起来的、具有表面逻辑性的解释。这个解释必须能暂时转移他对她行为本身巨大漏洞的深究,并能为自己争取到一线极其渺茫的生机。

她深吸一口带着铁锈味(自己咬破的嘴唇)和冰冷尘埃的空气,语速被迫加快,带着一种走投无路之人孤注一掷的、近乎崩溃边缘的激动与绝望:

“我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背景!就像您查到的,我只是个无父无母、在孤儿院里像野草一样长大的孤女!我之所以……像个卑劣的跟踪狂一样几次三番出现在您附近,是因为……因为我需要钱!我需要一份工作,一份能让我支付A大高昂学费、能让我在帝都那个繁华却冰冷的地方活下去的、报酬足够丰厚的工作!”

这个开头,紧扣她“努力求生”的人设,动机直接、原始,甚至带着点底层挣扎的粗粝和不堪,反而在某些层面显得更加真实。

贺其琛面无表情,深邃的眼眸如同两口吞噬一切光线的幽深寒潭,映不出丝毫情绪的涟漪。他只是那紧抿的、缺乏血色的薄唇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一个微小的、带着不耐的弧度。他略一抬下巴,一个简单到极致的动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示意她继续。整个房间,包括陈助理和保镖,都如同被按下了静音键,只有李沐棉急促而带着颤音的叙述在回荡。

“我听说……我不知天高地厚地听说……”李沐棉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咙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脸颊因极度的窘迫和说出下面话语的难堪而泛起病态的红晕,这抹红色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与脆弱,“听说贺总您……您一直在寻找能调理您胃口、改善您身体状况的……生活助理,或者说是……贴身厨师、营养师……我知道这很荒谬!荒谬透顶!”

她几乎是用尽力气才吐出“贴身”这两个字,仿佛这两个字带着滚烫的温度,灼伤了她的尊严。“我一个刚高中毕业、毫无相关经验和显赫资历的学生,根本是痴心妄想!是螳臂当车!但我没有别的选择!普通的兼职,辛苦一个月,可能连A大一年的书本费都凑不齐!那点钱,在帝都,连个像样的、能遮风挡雨的容身之所都租不起!”

她的话语带着浓重的自嘲和显而易见的、被现实逼到悬崖边的绝望,这情绪汹涌而真实,甚至让她自己的眼眶都控制不住地泛起酸涩。“所以,我……我昏了头,我做了最愚蠢、最不堪、最惹人厌烦的事情!我想方设法打听您的行程,像个卑劣的窥视者一样制造偶遇,哪怕……哪怕只能在您面前混个眼熟,留下一点点微不足道、甚至大概率是负面的印象……我也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或许……或许在您未来某天公开招聘时,我能凭借这点可笑的‘勇气’(她苦涩地加重了这两个字),获得那么一丝丝、几乎不存在的面试机会……我知道这很卑劣,很令人不齿……”

她将之前所有“骚扰”行为,归结于走投无路下,一个孤女笨拙、疯狂甚至惹人耻笑的、绝望的“毛遂自荐”。这个理由,听起来既可悲又可笑,充满了逻辑漏洞,却恰恰符合一个陷入绝境、认知和能力有限的年轻女孩可能做出的、不理智的挣扎。它将她的威胁性降到了最低,同时为她后续的“警告”提供了一个看似合理的、混乱的动机铺垫。

“这就是你所有的目的?一份工作?”贺其琛的声音依旧冰冷,没有丝毫动容,仿佛在听一个与己无关的、枯燥的数据报告,那双锐利的眼睛如同高精度传感器,继续捕捉着她言辞中的每一个逻辑断点和情绪波动,“那么,‘小心姓刘的人’呢?这也是你为了这份‘工作’,精心准备、用来增加自身筹码的‘投名状’?”

核心的利刃,终于毫无花哨地、带着冰冷的寒光,直刺而来。

李沐棉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冲撞,几乎要震破她的耳膜。她知道,决定生死的时刻到了。接下来的话,必须半真半假,必须具有足够的、能撼动他坚固心防的冲击力,并且……要有一部分,是未来可以被侧面验证或引发他深度联想的。

“不!那句话不是!”她猛地摇头,散落的几缕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眼神骤然变得异常锐利,一种源于知晓部分未来(系统碎片信息)而产生的、不合时宜的笃定,强行压过了生理性的恐惧,“那是我……我偶然偷听到的!我不是故意要听的!我发誓!”

“偷听?”贺其琛眉峰骤然锁紧,周身原本就极低的气压仿佛瞬间降到了绝对零度,连空气都似乎要凝结成冰晶坠落。那是一种被触及最敏感神经核心的、最直接的危险反应。

“大概……大概一个多月前,具体日子我记不清了,”李沐棉语速极快,仿佛慢一点就会失去所有的勇气,但细节却刻意模糊,真假交织,这是她唯一的保护色,“我在市中心那家‘蓝调’咖啡馆,只做了几天的临时服务员。有两个男人,坐在最里面、灯光最昏暗的隐蔽卡座,声音压得非常低,几乎像是在耳语……我当时端着咖啡和点心过去,他们背对着我,我放下东西,正准备转身离开时,耳朵里不小心飘进了几句……”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再次被拉回那个令她灵魂战栗的场景,声音都带着不受控制的颤栗和深入骨髓的后怕:“他们提到了‘贺总’……语气……很不敬,带着一种……冰冷的算计。还说‘上次车祸算他命大,躲过去了’……然后,其中一个,声音更沙哑低沉的那个说‘刘先生吩咐了,这次必须确保万无一失,不能再有任何闪失’……后面他们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我心脏跳得厉害,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只模糊捕捉到‘芯片’、‘林氏’、‘核心数据’、‘交接点’……几个零散的词……我当时吓得手都在抖,托盘差点没拿住,脑子里一片空白,赶紧就低着头跑开了,躲在后台好久都不敢出来,生怕被他们发现……”

她抛出的信息,如同一个个经过精心计算的、当量巨大的炸弹,精准地投向目标!

“车祸”——贺其琛数月前确实遭遇过一次极其可疑、最终被多方力量博弈后勉强定性为“意外”的交通意外,具体细节和其中的诸多疑点,对外严格保密,仅在极小的、绝对核心的圈内有所流传和猜测。

“刘先生”——这个称呼,在贺其琛身边,拥有足够分量、动机和权限,且能被如此称呼的,指向性明确到几乎只剩下那一个可能!

“芯片”——贺氏当前最高度机密、投入了天文数字资金和无数研发心血的核心战略项目,是其未来十年能否继续保持科技龙头地位、甚至实现跨越式发展的关键,保密等级至高,知情者寥寥。

“林氏”——贺氏在尖端科技领域最主要、最咄咄逼人、手段也最为激进的竞争对手,双方在多个关键项目上明争暗斗,势同水火,商业间谍战层出不穷。

这些高度敏感、内外严格封锁、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核心机密信息,绝不是一个在咖啡馆打了几天零工的、社会关系简单的孤女能够凭空想象、合理编造出来的!尤其是“车祸”细节中那未对外公布的、指向人为操纵的疑点,以及“芯片”项目与“林氏”之间高度机密、你死我活的竞争关系!

贺其琛的瞳孔骤然收缩成危险的针尖状!一直以来盘踞在心底的、对那场“意外”的深沉疑虑,对身边某些看似合理实则微妙动向的隐约不安,对刘进近年来某些决策和人际往来中难以言说的违和感,被这几句看似零碎、却如同密码般精准命中他内心最深戒备和机密的信息,瞬间点燃、放大、串联起来!他周身原本内敛的寒气骤然失控般弥漫开来,几乎化为实质的冰刃,切割着密闭空间里稀薄的空气。不再是之前的厌烦和审视,而是升腾起了真正的、属于顶级掠食者被触及核心利益与安全底线时的暴戾与凛冽杀意!那是一种自身绝对掌控领域被侵入、信任体系根基被摇动时,最直接、最危险的本能反应!

他猛地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温差——他呼出的是冰冷的、带着凛冽气息的空气,她呼出的则是灼热、混乱而恐惧的。他微微俯身,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死死锁住李沐棉的双眼,仿佛要透过她的瞳孔,直接窥探她大脑神经元活动的每一个细节,拆解她意识深处的每一个细节。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索命魔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刨根问底的命令:

“你还听到了什么?!每一个字!重复你听到的原话!那两个人长什么样?有什么显着特征?!说!”

李沐棉被他骤然爆发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恐怖气势压得几乎窒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喉咙,又被她死死咽下。但她知道,她赌对了最关键的部分!他信了!至少,他相信她确实听到了某些不该听到的、足以动摇他身边看似稳固的权力结构和信任基石的东西!

“我……我当时魂都快吓飞了,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有无数只蜜蜂在叫,根本没敢回头看他们的脸!”她瑟缩着,眼神里充满了真实到无法伪装的、小动物面对天敌时的极致惊惧,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都在打颤,“只……只记得其中一个男人,放在桌上的左手,手腕内侧……有一道很深的、歪歪扭扭的,像蜈蚣一样爬着的疤痕,颜色发暗,看起来很陈旧,非常……显眼……其他的,真的什么都没看清,也没听清了……我当时只以为他们是喝醉了胡说八道,或者是什么亡命之徒在密谋,吓得几天都没睡好觉,一闭眼就是那道疤,根本没敢……没敢往您身上想啊……”

她将信息来源推到极致模糊的“惊鸿一瞥”,并极力强调了自己当时的极度恐惧和事后的“未加联想”,直到后来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求职”机会,查询贺其琛相关信息时,才“后知后觉”、胆战心惊地将那些恐怖的记忆碎片拼凑起来,并因此而更加恐惧,却又不甘放弃那唯一的工作希望,最终酿成了今天的冲动。

这个解释,逻辑上依然脆弱,充满了看似过度的巧合和经不起最严苛推敲的细节。但在“车祸疑点”、“芯片机密”、“林氏竞争”、“刘先生”这些如同密钥般精准命中他内心最深疑虑和核心机密的关键词面前,在贺其琛本就对身边潜藏危机有所察觉和高度戒备(尤其是那场“意外”车祸后,他私下从未停止过秘密调查)的前提下,这几句零碎却信息量巨大的话,具有了足以暂时摧毁理性怀疑的、致命的杀伤力。它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了他心中那扇关于“潜在背叛”的、最不愿触碰的锈锁。

贺其琛的目光如同最精密、最冷酷的量子扫描仪,在她脸上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微的肌肉抽搐、瞳孔的每一次收缩扩张、声带的每一次微颤上反复扫描、分析,试图找出哪怕亿万分之一秒的撒谎脉冲。李沐棉强迫自己承受着这几乎令人精神崩溃的、剥皮拆骨般的审视,眼神努力维持着那种混合了极致恐惧、慌乱不安、泄露惊天秘密后生怕引火烧身的绝望,与一丝若有若无的、希望他能够相信这荒诞真相的、卑微的、近乎乞求的意味。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死寂中缓慢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抓住她胳膊的保镖,似乎也感受到了总裁态度的微妙变化和空气中弥漫的、关于背叛的冰冷气息,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地又放松了几分。

仿佛跨越了无数个冰川纪元,贺其琛周身那骇人的、几乎要凝成毁灭性风暴的戾气,才如同被强行约束的核聚变能量般,缓缓地、极其艰难地内敛、压缩,但他眼底的冰寒却更加深沉、更加刺骨,那是一种将翻涌的、足以焚毁一切的负面情绪强行压制、冰封后,沉淀下来的、更加危险的、绝对零度的冷静。他直起身,恢复了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仿佛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冷漠姿态,对保镖做了一个简洁而毋庸置疑的手势。

“放开她。”

钳制骤然消失,血液猛地回流带来的尖锐刺痛和麻木感让李沐棉控制不住地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踉跄着向后跌退了两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勉强没有软倒在地。她扶着几乎失去知觉、布满可怕淤青的手臂,惊魂未定地看着他,如同刚从远古凶兽利齿下侥幸逃脱的、浑身伤痕累累、瑟瑟发抖的猎物。

“今天的事情,”贺其琛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毫无波澜的、如同机器合成的冰冷,但那冰层之下,是汹涌的、足以吞噬一切敢越界者的暗流,“还有你听到的那些‘醉话’,如果有一个字,通过任何渠道,在任何时间,泄露出去……”

他没有说完,甚至没有加重语气,但那双重新看向她的、如同冥王星地表般荒芜冰冷的眼眸里,毫不掩饰的、森然的、基于绝对权力和实力的毁灭性意味,比任何直白的威胁都更具压迫感。那是一种简单的、不容置疑的陈述,宣告着违逆者的终局。

“我明白!我发誓!我以我的一切起誓!我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我……我只是想找份工作活下去,我真的不想惹任何麻烦!求您……”李沐棉连忙保证,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和彻底的屈服,身体因恐惧和脱力而微微晃动。她知道,此刻任何多余的辩解、强调或者试图展现价值的举动都是危险且徒劳的,唯有绝对的顺从、示弱和表现出对权力的彻底畏惧,才能暂时平息这头被惊扰了领地、并对内部产生致命疑虑的雄狮的怒火。

贺其琛不再看她,仿佛她已是一粒即将被清理掉的、无用的尘埃,或者一个暂时存储了重要数据、需要严密监控的移动硬盘。他漠然转身,对一直如同最忠诚的影子般守候在侧、神色凝重无比、大脑也在飞速处理着这爆炸性信息的陈助理,低声、快速地下达了几条清晰而冷酷到极致的指令。内容模糊不清,但凭借过人的听力碎片和对唇语的隐约捕捉,李沐棉似乎听到了“最高权限”、“深入核查手腕疤痕”、“调取一个月内‘蓝调’所有监控及人员记录”、“秘密排查所有与刘……相关行程、接触、资金往来”、“芯片项目权限二次审核”等令人心惊肉跳的碎片。每一个词,都像一把冰冷的、淬毒的匕首,刺向那个他曾经视为亲叔、如今却可能包藏祸心的、名为刘进的男人。随后,他不再有丝毫停留,在一众神情各异、心思各异的随行人员重新簇拥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间令人窒息的审问室,将刚才那场惊心动魄、可能引发贺氏内部滔天巨浪的冲突与审问,彻底封存在这绝对保密的空间里,仿佛从未发生。

只有陈助理留了下来。他走到几乎虚脱、靠在墙上勉强支撑的李沐棉面前,眼神复杂难辨,既有职业性的、如同看待一个“高风险变量”或“麻烦信息源”的审视与评估,也有一丝极淡的、或许是基于那份详尽调查报告而对“孤女”身份产生的、微不足道的、近乎于无的同情。他从西装内袋里,掏出一张设计极致简洁、除了一个名字和一串显然是私人号码的数字外空无一物的名片,递了过来。

“李小姐,”他的语气是纯粹的、剥离了个人情感的公事公办,带着贺氏核心层特有的、不容置疑的效率与掌控感,“这是我的私人联系方式。关于你提到的‘求职’意向,以及你偶然听到的……那些需要进一步核实的信息,后续可能还需要向你了解更多细节。请你务必保持通讯畅通,并确保能够随时联系到、并配合后续的问询。”

这薄薄的一张纸,既是潜在的、通往那个她必须接近的、冰冷而危险世界的、极其渺茫且布满荆棘的“工作”线索,更是明确的、冰冷的、无处不在的监控和绝对掌控的象征。她被打上了一个特殊的、高危的标签,置于一个无形的、却更加坚固的牢笼之中。

李沐棉用依旧微微颤抖、布满冷汗和淤青的手指,接过那张冰凉坚硬的名片,仿佛握住了一块烧红的烙铁,指尖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直抵心脏。“……谢谢,谢谢助理先生。”她的声音低不可闻,带着巨大的疲惫、脱力和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谢什么,是谢不杀之恩?还是谢这渺茫的机会?或许,只是一种在绝对力量面前,本能的条件反射。

陈助理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转身迈着利落而沉稳的步伐,快速离去,追赶着前方那个决定着无数人命运、也刚刚在她心中投下巨大阴影和一丝极其复杂情绪(混杂着恐惧、对强大力量的敬畏,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对揭开背叛序幕的隐秘参与感)的身影。

原地,沉重的隔音门无声地关上,将李沐棉重新隔绝在这片冰冷的寂静之中。晚风无法侵入,只有头顶惨白的灯光无情地照耀着她狼狈不堪的身影。她这才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窜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完全浸透,冰冷地黏在皮肤上,勾勒出她因为极致恐惧和脱力而依旧微微颤抖的、单薄的脊背。双腿软得如同被抽去了所有骨头,只能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将滚烫的额头抵在同样冰冷的膝盖上,汲取着一点点可怜的、自欺欺人的温暖。

太险了……简直是在地狱的油锅边缘,踩着刀尖跳了一场死亡之舞,每一秒、每一个动作都可能让她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被吞噬得连灵魂都不剩。

但,第六次打卡,终究是在这看似绝对的死局中,以一种她从未预料到的、近乎自毁式的方式,险之又险地完成了。而且,她似乎……阴差阳错地,不仅暂时保住了岌岌可危的小命,还在贺其琛那深不见底、冰封万里的心湖里,投下了一颗关于背叛与阴谋的巨石,激起了隐秘而危险的、可能席卷一切的涟漪。同时,她也为自己争取到了一个极其微妙且危险的“联系人”,一只脚踏入了他那充满荆棘、陷阱与无形硝烟的世界。

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伏。手中的名片轻若无物,却重若千钧,散发着冰冷与未知的危险气息。它代表着无时无刻不在的危机与严密监视,也蕴含着……一线极其渺茫、需要她用尽所有智慧、勇气和运气去捕捉的、通往逆袭的生机。

她抬起头,尽管无人可见,目光却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墙壁,望向贺其琛消失的方向。暮色早已彻底吞噬了天空,审问室内只有永恒的“白昼”。她的眼神在经历了极致的恐惧、紧张的博弈、生死的考验和劫后余生的虚脱后,慢慢沉淀下来,变得复杂、幽深,如同宇宙深处不可测的黑洞。与前世那个被谢离朗虚伪温柔所迷惑、最终惨死的自己相比,此刻她面对的,是真正的冰山,是足以冻伤灵魂的绝对寒冷,却也……是真正强大的、让她清醒地认识到前世自己多么眼瞎的存在。一丝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未曾清晰察觉的“慕强”心理,如同冰原上悄然萌发的种子,被深埋在意识海深处。对贺其琛,此刻的她只有任务驱动的接近欲和本能的畏惧,以及一丝对绝对强者的、纯粹力量层面的认知,与前世对谢离朗那种盲目的、滤镜深厚的迷恋,截然不同。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b市,与A市那间冰冷审问室的压抑绝望形成天壤之别的,是位于顶级富人区“云巅苑”、一座占地广阔、融合了东方园林意境与西方现代奢华设计的宅邸。这里不仅是居所,更是财富与地位的象征。

夜色下的李家大宅灯火通明,如同镶嵌在城市巅峰的一颗璀璨明珠。巨大的水晶吊灯将挑高近十米的客厅映照得金碧辉煌,昂贵的波斯地毯吸收了所有的脚步声,营造出一种极致的静谧与奢华。墙上挂着价值连城的艺术品,角落摆放着出自名家之手的雕塑,每一处细节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个家族雄厚的财力与深厚的底蕴。

餐厅内,那张足够容纳二十人同时进餐的紫檀木长桌上,只稀疏地坐着三人,却享受着堪比国宴的精致服务。李母,宋清雅,一位年近五十却保养得如同三十许人、气质雍容华贵的妇人,身穿一袭墨绿色旗袍,翡翠耳坠与项链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她正满眼宠溺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女儿——李玉珠。

李玉珠,拥有着与李沐棉几分相似、却因常年精心养护和顶级妆扮而更显明媚张扬的眉眼,此刻正姿态优雅地小口品尝着由米其林三星主厨现场烹制的白松露烩饭。她身上穿着当季最新款的某高定品牌连衣裙,裙摆缀着细碎的钻石,在灯光下流光溢彩。手腕上佩戴的是一块价值七位数的限量版腕表,彰显着与她年龄略有不符的、被金钱堆砌起来的成熟与贵气。

“玉珠啊,慢点吃,喝口汤。”宋清雅温柔地示意旁边的佣人将一碗熬煮了整整八个小时的宫廷黄焖汤羹端到李玉珠面前,语气里充满了毫无保留的溺爱,“明天和你王阿姨、林太太她们去那个慈善拍卖会,礼服和珠宝都准备好了吗?听说这次有不少好东西,你看中了什么就跟妈妈说,可不能失了咱们李家的面子。” 李氏集团作为b市乃至全国都排得上号的商业巨头,其女主人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而培养继承人李玉珠的“品味”与“格局”,也是宋清雅的重要任务之一。

“妈,您就放心吧,dior的高定下午刚送过来,珠宝我选了那条Graff的粉钻项链,正好配我那件新定的礼服。”李玉珠放下银勺,拿起餐巾轻轻拭了拭嘴角,动作娴熟而优雅,带着一种从小耳濡目染、刻进骨子里的优越感,“听说压轴的那件明朝青花瓷瓶很不错,爸爸不是喜欢收藏这些吗?我看看能不能拍下来,给他个惊喜。”

“喜欢就拍,咱们家还不差这点钱。”坐在主位的李父,李泽楷,一位面容儒雅、眼神却锐利如鹰、周身散发着久居上位者气场的男人,放下手中的波尔多红酒,语气带着纵容与对女儿能力的认可,“你有这份心,爸爸就很高兴了。做事有分寸,知道什么是值得的,这很好。” 李泽楷白手起家,将李氏集团打造成如今的商业帝国,眼光毒辣,手段非凡。他对这个从小聪明伶俐、懂得讨他欢心、也展现了不错商业嗅觉的“女儿”,寄予了厚望。在他眼中,李玉珠也是李家未来的接班人之一,值得最好的资源和宠爱。

“真的吗?谢谢爸爸!”李玉珠脸上立刻露出被纵容的、甜美的笑容,那是一种被巨大财富和权力包裹着的、理所当然的幸福,“对了,大哥下个月是不是要从欧洲回来了?他上次打电话说给我带了好多限量版的包包和首饰呢!”

“嗯,你大哥那边项目进展顺利,下个月就能回来。他特意嘱咐了,给你带的礼物保证你喜欢。”李泽楷提到长子,眼中也闪过一丝满意。长子李明渊能力出众,已经开始逐步接手集团海外业务,是他得力的左膀右臂,对妹妹也是极其宠爱。一家人和乐融融,共享天伦,仿佛世间所有的美好都理所当然地汇聚于此。

然而,在这片看似和谐美满、金光闪闪的亲情氛围之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如同精美瓷器内部裂痕般的阴暗角落。

深夜,李玉珠回到自己那间占据整层西翼、拥有独立衣帽间、书房、影音室和超大露台的“公主套房”。她反锁上门,脸上那甜美可人的笑容瞬间收敛,如同变脸般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冷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窗外如同星河般璀璨的城市夜景,这里视野绝佳,仿佛整个b市都匍匐在她脚下。

她拿出一个加密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通讯器,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那边传来一个刻意压低、带着谄媚和一丝不易察觉紧张的女声:“玉珠?”

“妈,”李玉珠的声音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吩咐口吻,与刚才在父母面前撒娇的小女儿姿态判若两人,“最近那边,没什么异常吧?那个老太婆,还有……那个丫头?” 她口中的“那边”,指的自然是A市,那个她真正血脉来源、却如同污点般被她极力掩盖的地方。“那个丫头”,自然是指真正的李沐棉。

“没有,放心,妈一直替你盯着呢。”吴芳,李玉珠的亲生母亲,那个当年利用闺蜜信任、狠心偷梁换柱的元凶,在电话那头保证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讨好,“就是个普通孤女,在孤儿院长大,成绩也就那样,最近好像高考完了,估计也就找个普通工作糊口罢了,翻不起什么浪花。你安心做你的李家大小姐,将来整个李家偌大的家产都是你的。贺家那边……你也要多上心,贺其琛虽然身体不好,但贺家的底蕴和地位……”

“我知道该怎么做。”李玉珠不耐烦地打断她,语气带着一丝对生母眼界狭隘的鄙夷和与生俱来的、对权势的强烈渴望,“贺其琛那边我自有打算和计划。你管好你自己,别露出任何马脚,尤其是看好那个老不死的陈院长,别让她有机会乱说话。必要的时候……” 她的话语没有说完,但其中的冷酷意味不言而喻。

“明白,明白……妈都知道,绝对不会耽误你的大事……”

挂断电话,李玉珠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精致完美、却隐隐透着一丝凌厉的倒影,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冰冷的笑容。她享受着本该属于李沐棉的一切——父母毫无保留的宠爱,哥哥小心翼翼的呵护,首富之家的奢华生活,众人的追捧奉承,以及……未来可能拥有的、更加显赫的联姻对象和更大的权势版图。李氏集团主要涉足房地产、金融和高端酒店业,近年来也在向科技领域渗透,与贺氏集团在某些层面存在竞争也有合作的可能。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尤其是那个真正的、流落在外的李沐棉,来破坏她精心谋划、唾手可得的完美人生。在她看来,那个李沐棉连成为她对手的资格都没有,只配在泥泞中挣扎。而她李玉珠,生来就应该站在云端,俯瞰众生。等她彻底掌控李家,再顺势拿下贺家那个虽然病弱却地位崇高的贺其琛,那么整个南北商界,还有谁能与她争锋?她要将所有潜在的危险,都毫不留情地扼杀在萌芽状态。

李沐棉对此一无所知。她不知道在遥远的b市,有一个女孩正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本属于她的一切,并用冰冷的目光审视着包括她在内的所有潜在威胁。她更不知道,自己刚刚艰难接近的目标,也已经被那位“假千金”视为未来的猎物之一。

她独自一人在那间冰冷的审问室里,待了不知道多久,直到有工作人员面无表情地进来,示意她可以离开了。她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和依旧疼痛的手臂,踉跄着走出了那栋附属楼,走出了戒备森严的科技园区。

晚风带着夏夜的微凉吹在她汗湿后冰冷的身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园区外,城市的霓虹依旧闪烁,车流如织,仿佛另一个世界。她站在路边,看着眼前这片繁华却陌生的景象,一种巨大的孤独感和渺小感席卷而来。

手中的名片,如同潘多拉的魔盒,冰冷而沉重。

脑海中回放着贺其琛那毫无温度的审视目光,对比着前世谢离朗那虚伪的温柔,她更加清晰地认识到,什么是真正的强大与冷酷,什么是浮于表面的浅薄与欺骗。对于贺其琛,她依旧只有任务驱动的接近欲和本能的畏惧,但那份对强者的认知,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深刻。

而远在b市的李玉珠,以及她背后隐藏的阴谋与窃取的人生,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提醒着她逆袭之路的漫长与艰险。

前路,迷雾重重,危机四伏。她这只意外闯入风暴眼的、力量微弱的蝴蝶,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考验,获得了短暂的喘息之机。接下来,她该如何利用这张名片带来的微妙联系,如何在贺其琛那座冰山下艰难求生并推进任务,同时,又要如何面对来自b市那个窃取了她人生的、隐藏的敌人的潜在威胁?

所有的线索、危机与渺茫的希望,都交织在这张轻飘飘的名片之上。她的逆袭之路,从这一刻起,才真正进入了充满未知与挑战的深水区。

侠客书屋推荐阅读:我来自黄泉掀饭桌!小疯批夺回气运后不忍了一吻定情,总裁甜蜜囚爱开局逃婚,疯批太子穷追不舍穿成霸总娇妻失败后,在恋综选夫穿越四合院之我有系统我怕谁杂货铺通古今,我养的将军醋翻了快穿神君大人的糖去哪了逼她给白月光顶罪?渣父子我不要了师尊怎么那么撩你崽崽让哪里逃灵异界大佬:全家跪求我带飞江澄重生后开局出生在魔域盗墓,被偷听心声后我暴露了荒村血祭人在奥特:从海帕杰顿幼虫开始快穿阎罗王:这个女配不太毒惊!陆爷的心尖宠竟是马甲大佬HP万人迷在圣芒戈诱反派!勾疯批!顶级尤物撩疯了千方百计与千方百计快穿:殿下她是个万人迷重生80,从在大兴安岭打猎开始少年白马:把自己炼成药人霍格沃兹:魔法世界第一个资本家谁懂啊?我粉的主播成影后了!陈情令:如果长安牛马实录穿成反派大佬的漂亮毒妻七零:穿成了早逝炮灰她逆天改命书穿圣母女主:老娘双刀定人生娇美知青与糙汉酱酱漾漾的生活炮灰前妻觉醒后决定拿钱走剧情帝妃掌妖异血瞳乱天下在老师面前乱舞的麻瓜从mc开始的万界之旅逐星传说原神:我是天理,不是你们老婆!Re:艾蜜莉雅很想让我当王妃!特摄盘点:铠甲假面?统统碗里来炮灰太娇软,掐腰就会哭绑定神豪系统,我有亿点点钱侯府丑女,她又美又辣从合租开始恋爱穿越兽世,我家夫君超粘人钟小艾前男友,亮平公报私仇查我温助,听说你想结婚中间地带风雨凄凄花落尽大院娇妻美又飒,冷面硬汉要破戒
侠客书屋搜藏榜:王爷别虐了,你的暗卫娇妻早跑了古武大佬在乡下影视遇上对的人互绿!你舔白月光,我撩隔壁残王【变形金刚】俘虏求生记重生后,阿姨卷起来弃女觉醒退婚后,清冷权臣他以身相许精灵:从当大木博士助手开始渣夫独宠遗孀,我重生手撕绿茶!误撩顶级豪门大佬后被天天放肆宠快让开!那个女孩是我的人生如意全靠演技心声暴露!文武百官忙着吃瓜这个女主竟然是食死徒明日方舟:迷途的旅人重生为博士奴隶修仙传繁花错位似流年王妃状态易崩坏爱你,是我唯一的满分公主殿下请理智,亡国敌君是绿茶同桌是亲妈开局就遭百鬼缠身要相信阳光总在古代咸鱼躺赢了久别重逢,傅先生总说我始乱终弃双面恋人我在斗罗开酒馆,醉倒朱竹清限定心动:这份合约有点甜暗相思,无处说,夜来惆怅烟月用尽我的一切奔向你仙帝满级大号,重回新手村南街小子新书徒儿下山找师姐吧快穿:漂亮老婆又被抱走了崩铁:开局一破碗,你让我杀谁?穿梭世界无限系统八零二嫁小甜妻火影:斑爷等等我们不是兄弟情吗野小子与野百合太一神主之斗罗大陆梨子圆了小知青从末世来穿越后只想好好活着火影直播从剧场版开始变强从喰种开始我家当铺当鬼神我的二次元之旅,启程了闪婚大叔后,挺孕肚离家出走我才不是配角火影:人在宇智波,我能提取词条
侠客书屋最新小说:四合院:开局获得签到系统!变身琪亚娜后,我在原神刷成就综影视之楠怡忘冀病娇郡主每天都在修罗场作死斩神:我叫齐夏,我要开始斩神了穿成瞎子后,恶魔双生子要囚禁我我的老公是条霸总蛇神孤剑照寒江修仙老祖魂穿后,靠直播火爆全网嫡女无双:这摄政王我不要也罢快穿之我的委托人都非人也满分恋人此事要从孙悟空和铁扇仙对饮开始萌学园之欧亨利的你综影视:美貌炮灰的逆袭手册神女非妖,是科技王已加冕,神护其前行梦想三国之传奇北地枪王只赚钱不谈情,顶级豪门排队打赏大明风华之穿成朱标的独女心尖宠梵衍九寰港综:横行万界,先从掀桌开始骨谶命傀蕴灵凡途荒唐瘾偃骨渡厄四合院:七级工程师,我平步青云祝我如云坠野她就吃个瓜,心声咋还泄露了晏观音掌印末班公交044小马宝莉红星闪闪我一丧葬主播,依靠预言火爆全网我被小邪神召唤到综漫世界了九零小可怜搞科研带飞全国炮灰帝俊摆烂后,天道慌了!甄嬛传之宫斗开始了穿越玄幻,获至宝混沌珠纨绔世子嚣张妃镇邪:我靠祖传手艺吓哭厉鬼女帝归来开局在死对头公司当间碟那杯酒,还没温好我真没想当武夫啊给综漫来点黑化版原神震撼离婚后,夫人的猎杀时刻到了穿梭世界无限系统海贼:开局暴打艾斯相府娇娇,王爷他偏要宠我一黑暗巨人,竟在光之国落了户三岁小福宝,靠捡垃圾养活全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