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巨响撕裂山谷,两个人应声倒地!
罗三生接着窜了下去!
两人腹部中枪,倒在血泊中,目光惊惧的望着鬼魅一般窜出来的罗三生。
罗三生快速清缴了两人的装备,药包、补给、武器、对讲机等等。
“摁住了,深呼吸!”罗三生抬起两人的胳膊压在伤口处。
这时,对讲机里传来一个声音:“秃鹰,野狼!”
罗三生拿起对讲机,沉声说道:“我是罗三生,我杀的都是该杀的人,我不想滥杀无辜,如果再紧追不舍赶尽杀绝,我不会再留手!”
巨大的枪声穿透山林传到特战小分队的耳朵里,所有人立马停了下来,大家经验丰富,一听就是狙击枪的声音。
罗三生开枪了?!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所有人似乎都认定一个事实,那就是罗三生不会轻易开枪!
对罗三生来讲,开枪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这不是阳谋,但多少有点儿欺负人的意思,所以,这帮人才追的肆无忌惮!
很明显,小分队对罗三生造成了巨大压力,生死攸关之下,这家伙狗急跳墙了!
大家纷纷扭头看向队长。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罗三生的声音。
“我的队员什么情况?”队长心里一沉,沉声问道。
“腹部中枪,来的快的话,死不了!”罗三生拔开两枚烟雾弹,往地上一扔,二话不说,带着物资快速逃离。
红色的烟雾冲天而起,二十几分钟后,特战小队剩余十八人快速抵达现场,第一时间对受伤战友实施抢救。
“队长,现在怎么办?”
“救人要紧!”队长没有丝毫迟疑:“留下三组继续追踪,剩下的,先把伤员送出去!”
一路窜出去二三十公里,罗三生爬上一座山头,炊烟袅袅,目光所及,远处的山脚下有一个小村庄。
罗三生补充完搜刮来的给养,消炎药大把大把的往嘴里灌,然后小心翼翼的往山下摸去,身体条件已经不允许继续在荒山野岭中逃窜,必须想办法杀到敌人后方去。
刚刚来到半山腰,就看到山下实枪荷弹的警察的身影!
果然是天罗地网啊!
罗三生悄悄观察了一会儿,注意到有一条大河从村子东边穿过,略一思索,转身往河流上游摸去。
穿行几公里,终于来到河边,河水湍急,河流两岸的树枝上挂满了冰凌,罗三生规整了一下东西,能带的必须带的带上,剩下的全部扔进了河里。
准备妥当,罗三生毫不犹豫的钻入冰凉的河水中。
一路顺水而下,抵御刺骨冰寒的同时还要随时防止被湍急的河流夹裹着撞向突兀冒出的巨石。
远处出现巡逻的身影,罗三生深吸一口气,悄悄潜入水中,好在这边地势已经比较平坦,河流没那么湍急,河道也平缓了许多。
前面就是通往村子的石桥,石桥下面水势平缓,河水清澈,不过一米多深,盯着看的话,不难发现水中有人。
石桥上面,停着两辆警车。
罗三生连忙沉到水底,事已至此,只能听天由命!
万幸的是,桥上的警察已经守了整整一天一夜,这里正好是风口,小北风不停的呼呼吹,站一会儿就冻透了,谁会一直在桥上盯着?
关键是,他们打心眼里不认为罗三生会从水中潜逃!
这个天,水里泡十分钟就冻死了,上游还有不间断巡逻的人,真要在河里的话,早就发现了!
罗三生的身体已经冻僵,幸好体内真气艰难的护住了五脏六腑,不然早就死翘翘了,饶是如此,也不可能坚持太久!
穿过村子,又过了十几分钟,罗三生悄悄在水中探出头,不远处的岸边出现一栋小房子,很明显,已经进入人类聚集区。
远处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沿着河边公路巡逻的警车开了过来。
等到警车开过去,罗三生连忙从水里钻出来。
水里冷,外面更冷,罗三生像触电一样打了一串寒颤,僵尸一样迈开冻僵的双腿,摇摇晃晃的拼命往河边的树林里钻去。
此时此刻,只要有一个人看到他的身影,他就插翅难飞。
逃到这一步,一切只能赌了!
前面是一个小山村,村头停着两辆警车,全面布防肯定布不起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人民群众发动起来。
悬赏令已经挨家挨户通知下去,不用抓捕,只要发现嫌疑人的踪迹,就奖励五万!
大冬天的闲着也是闲着,村里的青壮年和妇女们倾巢出动,三五成群的就钻进周边山林里。
幸好都是普通人,没那么机警,再加上罗三生还残存几分清醒,不然还没进村就被人堵住了!
村子里静悄悄,只剩下跑不动的老年人蹲在墙根晒太阳,这么大的事儿,似乎激不起他们的丝毫兴趣,一个个呆坐在那儿,话不比平时多一句。
罗三生翻进一处院子,哆哆嗦嗦脱掉冻僵的衣服,塞进炕洞里,迷迷糊糊看了一圈,掀开炕尾老旧的衣柜钻了进去。
都是旧衣服,陈旧的味道扑鼻而来,罗三生一头扎进黑暗的旧衣服堆里,接着昏迷过去。
午后的太阳穿过贴着透明塑料布的狭小窗户照射进来,房间里说不出的静谧,侧耳倾听,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细微的咯嗒咯嗒的声音,好像上下牙齿在碰撞。
是的,昏迷中的罗三生发烧了,不知道是伤口发炎还是彻底冻透了。
太阳渐渐下垂,一会儿之后,一个八九十岁的老头躬着腰慢悠悠的回到院子里。
巷子口,一个中年男人小跑着过去。
老人探头喊了一嗓子:“老二,你干嘛去?”
“抽空给我修修屋顶啊!”
中年人头都不回,噔噔噔远去。
“安安稳稳的多好,哪有那么些好事儿啊,不是什么钱都有命挣的!”老头在后面吆喝道。
儿大不由爹,两个儿子,好几个月没踏进他这个小院儿了,估计哪天他要是死了,一时半会儿都没人知道。
不管归不管,不听归不听,该吆喝的还要吆喝,似乎只剩下这一条唯一的宣示父权的办法。
哪天要是不吆喝了,真怕儿子忘了还有这个爹!
老头似乎早已经习惯,转身回到柴房里抱了一捆细柴,颤颤巍巍回到房间,挪开堵在炕洞的石头,将细柴一根一根塞了进去。
好久没扒炕灰了,塞的有些费劲,好不容易塞进去,老头停下喘了一会儿,这才抓了一把软柴火点着,慢悠悠的塞进炕洞里。
风道这么一抽,很快就燃烧起来,今天的柴火好像有点儿潮湿,烟囱里冒了一会儿浓烟,这才慢慢变淡。
老头堵好炕洞,转身来到外屋,摸摸索索做了点饭,简单吃了点,收拾收拾,正好天黑了,关上门,接着上炕睡觉。
房间内断断续续响起咯嗒咯嗒的声音,老头睡觉很轻,但是架不住耳背,翻来覆去了好几回,愣是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