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秋有些害羞:“奴婢也最喜欢小姐了。”
两个娇滴滴的姑娘站在牢门口,狱卒立即挡住她们。
“牢房重地,没有令牌不允入内。”
砚秋上前塞了一袋满满的银两到他怀里,道:“我们家小姐是陈家二小姐的朋友,特意来看望一下的,还望这位大哥通融通融。”
狱卒掂量了下手里的银袋,分量十足,再看眼前这对主仆,穿着非富即贵,转了转眼珠子,又道。
“这陈孺人涉及到刺杀皇子妃的大案,可是我们严加看守的犯人,照理说是不能随随便便面见外人的。”
砚秋又塞了一袋银子到他怀里,“这些够了吗?大哥,我们只见一炷香的时间就行,绝不耽误。”
那狱卒本不想担此风险,但眼前这对主仆财大气粗,实在给的太多了,他摆了摆手,叫了另一个狱卒带她们进去。
“说好的一炷香,可不要久待,这地牢可不适合你们这种娇滴滴的姑娘们。”
砚秋含笑点头,冲他道谢。
另一个被叫到的狱卒带着她们往牢房走去,牢房中的犯人不少,一见到狱卒就开始趴在栅栏前喊冤,十分热闹。
砚秋也是第一次进这种昏暗又血腥的牢狱,一路上靠在自家小姐身旁瑟瑟发抖。
“小姐,这长安怎么会有这么多犯人啊?”
谢月姝还未回答,狱卒就先解释了。
“这些大多数都是没有户籍文书,来自长安外面的流民,因为没有户籍文书无法干正当营生,就只能靠偷靠抢,然后被抓进来的。”
谢月姝脚步顿了一下,这才继续跟上。
随着她们越走越深,周围关押的犯人也越发的死气沉沉,见到陌生人最多抬一下眼皮,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狱卒带着她们走到一间牢房处,道:“这边是五皇子府那姓陈的孺人所关的牢房,原本有上面的吩咐,是不能探望的,今日破例,小姐可得快些,不然我们被发现也是要遭殃的。”
谢月姝点点头:“多谢这位大哥提醒,我们就呆一炷香的时候,”
狱卒提醒完,便转身离开,特意留下她们说话的空间。
他们在牢房任职久了,像这种牢里的犯人,藏着太多的秘密,很多都是他们这些普通人不应该知道的。
秘密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所以他们一般都会刻意回避。
牢房阴暗,墙壁上虽点着火把,但也无法照亮所有角落,最里面的那间尤为阴暗,从谢月姝所在的地方望去,只能隐隐约约看见里面的稻草与那稻草上坐着的人影。
谢月姝心跳愈发加快,她对这种封闭又阴暗的地方还是有阴影,无法直接面对。
“砚秋,你去把那边的火把都点燃起来。”
“是,小姐。”
砚秋早知道自家小姐怕黑,小跑着去点石壁上的火把,没一会,整个牢房都照亮了不少,她也看清了那里面的人。
她坐在稻草堆上,身上披着一层破棉被,整个人背着她对着那一堵黑漆漆的墙面,看不出是否清醒。
“陈孺人别来无恙!”
谢月姝走到栅栏前,轻轻启唇。
那背影显而易见的僵住,随即转身,果然是陈素,只是此时此刻的她已不复贵女模样,她头发散乱,脸上脏污,整张漠然的脸因为见到她变得扭曲。
“是你!你这个贱人!”
她惊叫一声,就扑了过来,一双手伸过栅栏想要掐她。
“小姐小心!”
砚秋眼疾手快,拉着自己小姐后退一步,远离她的魔爪。
“你来干什么?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是吧?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父亲肯定会救我的,到时候我一定会找你这个贱人报仇的,你杀了我哥,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我真是不明白了。”
谢月姝打断她的话,眼神凌厉起来:“你这又是何道理?凭什么你们陈家人想杀别人就杀,我反杀就有错了吗?”
陈素眼神愈发怨恨:“迟早有一天,你会遭受报应的……”
“我不与你逞口舌之快,如今你已经自身难保了,更不要指望有人来救你,倘若你爹要救你,早就救了,你看看你已经在这里关了多少日了,也该清醒过来了。”
听完她的话,陈素的眼神从愤怒慢慢转为恐惧,她无力地往下滑,一屁股坐在地上。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明明她才应该是五皇子正妃,可阴差阳错之下却成了一个没有地位的妾,明明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容貌也属于上乘,五皇子却永远看不到她?她又是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谢月姝蹲下身子,眼看她快要崩溃,才问道:“真的是你找的杀手吗?”
陈素陡然睁眼,突然一把抓住栅栏:“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谢二小姐,你姐姐深受五皇子恩宠,你能不能求求她放过我我一定不与她争什么宠爱,我也不怪你杀了我阿兄之事。”
谢月姝摇摇头:“我改变不了,谢栖乐她也改变不了,但是倘若你把你找刺客的全程告知我的话,我倒是可以让他们给你一个留个全尸。”
为了安抚蒋应淮,如今陈素是最好的挡箭牌,不管背后凶手是不是她,都只能是她。
陈素脸上怨恨越来越重:“我凭什么告诉你?既然救不了我,就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给我滚!”
谢月姝道:“我记得你兄长有一私生子,乃是他留下的唯一血脉,倘若不说,那这唯一的血脉也不必再留。”
说着,她开始把玩起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长命锁。
陈素终于稳不住了,她一脸慌乱地望着长命锁:“你把熙儿怎么了?他还只是个孩子你这个恶妇!”
见谢月姝不再言语,起身就要离开,她连忙道:“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行了吧,你放过熙儿。”
谢月姝停下脚步,将手中的长命锁递到她的手心:“这才乖,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自然不会那么丧心病狂,真的去伤害一个小孩,但想要知道一些事情,难免要利用一些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