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有几分相似的字让他一眼认出,宁晏拆开信封,上面写着一行字:今夜月色姣好,可否相约酉时顺意楼一起赏月否?你不来,我不离开。
宁晏把信纸叠好,放在案几上,随即开始处理公文。
谢月姝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去顺意楼赴约,天色一黑,她便在这顺意楼的三楼包间等着人来赴约。
不知道等了多久,系统的声音突然在她脑海里响起。
【宿主,你的时间还剩两日,倘若再完成不了,您的生命将会就此终结。】
谢月姝有些不耐烦:“我知道了,别废话了。”
“夫人在与谁说话?”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谢月姝心里一颤,随着声音的出现,门也被人推开,露出那张犹如谪仙的脸。
隔着香囊,谢月姝握紧腰间的避毒珠,她笑道:“没什么,自言自语罢了。”
宁晏今日穿的依旧是他平日里爱穿的素白衣裳,看着倒不像个四品官员,而像一个白衣书生。
谢月姝起身走到他面前拉着他走到窗边:“今晚月色很好……”
话刚说几个字她就愣住了。
刚刚还皎洁如盘的月亮,才这么一会,就已经被乌云全部覆盖。
宁晏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黑漆漆的夜色,道:“确实很好。”
谢月姝轻咳了一声,拉着他在桌前坐下,一本正经的解释道:“刚刚的月色真的很好,我没骗你,只是此时月色暂时被遮住了而已,但它总会出来的,我们不如等等。”
说着,她提起酒壶给他倒酒。
烛火下,明灭的灯打在少女的侧脸,柔和又有些神秘,宁晏突然启唇:“夫人前几日去了牢房看望陈素?”
谢月姝手一抖,酒洒了一些在桌面上,她放下酒壶,抬头望着他,叹了口气:“我确实去了,只不过没说上几句话,她就死了。”
“看起来,夫人很可惜她的死?”
“怎么会?”谢月姝道:“她几次三番陷害我,要我的命,只是我没想到她竟如此狠厉,雇佣刺客去杀蒋千羽,表哥,你说她一个闺阁女子,怎么有门路能雇佣到那么厉害的杀手啊?”
像她雇佣的那群杀手,与杀害蒋千羽的杀手比,简直是云泥之别。杀害蒋千羽的那群杀手,能打的金吾卫毫无还手之力。
宁晏挑了挑眉,反问道:“我怎么知道?许是她运气好,这事你应该去问大表哥。”
五皇子妃被害之事,已经交到了林尽筝的手上。
谢月姝摆摆手,道:“算了,我也不是那么好奇,今日我是约表哥来一起赏月色的,可不是来说些什么别的,来来来,这是他们酒楼里新酿的一种酒,我喝过,十分好喝,表哥要不要也尝一尝。”
宁晏并未拿酒:“我不喝酒。”
谢月姝心道不好,她忘记了,宁晏一向不喜欢喝酒,在她印象里他就没怎么喝过酒,如今她把药都下在酒里了,但本人不喝怎么办?
她伸手推着酒杯到他面前:“这酒不醉人的,表哥放心,更何况表哥要是醉了,不是还有我吗?”
说着,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
宁晏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道:“夫人自饮足矣,我以茶代酒。”
谢月姝:“……”
再劝下去似乎就要被怀疑了,她灵机一动,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刚刚表哥没来的时候,我已经喝了一些,倒是有些头晕了。”
说着,她摇摇晃晃,似乎快要摔倒。
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身,下一刻,她就被人揽在怀里。
他依旧坐在位置上,她则侧身坐在他的腿上,一只手还揽着他的后颈。
宁晏有些好笑:“表妹果然喝醉了吗?那我们回家可好?”
谢月姝连忙摇头:“虽然喝了一些,但也没醉到那种地步,我不要回家,我要赏月。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说着,她端起刚刚给他倒好的那杯,一口倒进自己口中。
整个人倾身而去,两人的距离瞬间被贴近,谢月姝吻上他的唇角,狡猾地撬开他的唇齿,将口中的酒渡了过去。
她正要退出时,后颈被人牢牢禁锢,他低头吻上来,滚烫的唇顺着气息将她覆盖,她连眼睛都忘了闭上,只记得盯着他唇角溢出的酒液。
随着两人越吻越深,谢月姝发现腰间的手逐渐松了下去,她伸手撑开两人,打量着昏迷的人。
他苍白的脸上透着几丝红晕,紧闭双目,唇角还有疑似酒液的东西,青丝随意披散在肩头,凌乱不堪,过分精致的相貌透出一种绮靡。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唤道:“表哥?夫君?”
见他毫无反应,谢月姝这才起身,在他面前微微蹲下,轻声道。
“对不起,我知道你想要报仇,但是我也想要活命,我不会阻拦你报仇,只是你不能现在报仇。”
谢月姝捞起床上的被褥盖在他的身上,又替他理了理青丝,这才在镜子前坐下,为自己易容。
她给自己肤色抹黑了一些,又换上一套普通布料,远远看着就像是普通百姓,藏在人群里都不会被人多看一眼的存在。
简单易容完后,她便打开房间暗门,走到了另一间厢房,随后披上斗笠,大摇大摆的走出房门。
刚走出房门,她就看到走廊里站着的徐卿许,谢月姝身形一僵,匆匆从他身旁走过,徐卿许并未多给一个眼神在她身上。
谢月姝匆匆下楼,酒楼后门停着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她立即上去,随着马车缓缓起步,她才掀开斗笠。
砚秋坐在她对面,看着自家小姐这副打扮,有些不解:“小姐今日想要做什么?”
谢月姝知道这几日砚秋一直对自己的行为点都觉得奇怪,此时才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砚秋,你本就是谢家的人,等我走之后,你就回谢家去。”
“我不要!”
砚秋突然下跪,跪在她的身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小姐无论做什么,奴婢都要一直跟着,小姐难道是不要砚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