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畏手里的动作一顿,熬好的糖浆在小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
甜腻的香气混杂着岳悦身上刺鼻的香水味,让他一阵反胃。
他抬起头,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岳小姐啊。”
“怎么着?池少没带你逛SKp,带你来逛夜市体验生活了?”
岳悦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她最恨别人提SKp,那晚的尴尬和狼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吴其穹,你少在这儿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岳悦的声音尖利了几分,“我来逛夜市,是我的自由!倒是你,怎么还沦落到摆地摊的地步了?是不是被人玩腻了,一脚踹了?”
她声音不小,周围几个等着买糖人的顾客都看了过来,眼神里带着好奇和八卦。
吴所畏心里冷笑一声。
以前的吴其穹可能会被她这几句话刺得体无完肤,但现在的吴所畏,脸皮比城墙还厚。
他慢悠悠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糖浆,不紧不慢地开始揉捏。
“岳小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
他一边捏着糖团,一边眼皮都不抬地说道,“第一,我叫吴所畏,不叫吴其穹。吴其穹已经死了,被一个叫岳悦的女人给逼死的。”
岳悦的脸色白了白。
“第二,”吴所畏吹了口气,一个圆滚滚的糖球在他手下成型,
“我从来不需要傍上谁,参加恋综是工作,现在休假出来摆摊是生活。靠自己双手吃饭,不丢人。“
”总比某些人,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像藤蔓一样攀着别人,看着光鲜,其实根都烂了。”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岳悦被戳中了痛处,气得浑身发抖。
“我胡说?”吴所畏终于抬眼看她,眼神里满是嘲讽。
“那你告诉我,你身上这件香奈儿的裙子,手上这个爱马仕的包,脚上这双cL的红底鞋,哪样是你自己买的?哦,对了,还有你脖子上那条梵克雅宝的项链,是哪个冤大头给你买的?”
岳悦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你跟踪我?!”
“跟踪你?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吴所畏嗤笑一声,“怎么,当小三还当出优越感了?”
“你才是小三!你全家都是小三!”
岳悦气急败坏地尖叫起来,“吴所畏,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信不信我一句话,就能让你这摊子摆不下去!”
“我信啊,我怎么不信呢?”
吴所畏将刚吹好的小老虎糖人递给旁边等了半天的小男孩,笑着说。
“毕竟某些人吹吹枕边风,别说我这个小摊了,让我从这个城市消失都轻而易举吧?”
他故意做出害怕的样子,夸张地拍了拍胸口。
岳悦看他服软,脸上立刻露出得意的神色:
“算你识相!吴所畏,我警告你,离池少远一点!他不是你这种人能肖想的!”
吴所畏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岳小姐,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
他慢悠悠地开口,“从始至终,都是池骋缠着我,不是我缠着他。你要是有本事,就管好你的男人,让他别三更半夜给我打电话,别动不动就堵我家门,别有事没事就对我动手动脚。”
岳悦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血色从她脸上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你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没数吗?”
吴所畏直起身子,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拿起勺子继续熬糖。
“有时间在我这儿耀武扬威,不如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拴住男人的心。光靠一张科技脸和躺平的身体,可长久不了。”
“你!”岳悦气得眼圈都红了,指着他的手都在发抖。
她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尤其还是被她一脚踹了的穷光蛋前男友!
“吴所畏!你给我等着!”她撂下一句狠话,转身就要走。
“等等。”吴所畏叫住她。
岳悦以为他怕了,得意地回头:“怎么?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
吴所畏从泡沫板上拔下那支孙悟空糖人,递到她面前,笑得像个奸商。
“承惠,五十块。”
“什么?”岳悦愣住了。
“你在这儿又吵又闹,耽误我做生意,影响了我至少十单生意。一单一碗牛肉面钱,算你五十,不过分吧?”
吴所畏指了指周围看热闹的人群,“精神损失费、名誉损失费我还没跟你算呢。微信还是支付宝?”
“你……你简直是疯了!”岳悦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给钱。”
吴所畏把收款码往前递了递,脸上笑容不减,“还是说,你连五十块的额度都没有?”
周围的哄笑声像一记记耳光,狠狠地扇在岳悦的脸上。
她气得想把那糖人砸在吴所畏脸上,但一对上他那双带笑却冰冷的眼睛,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最终,岳悦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给我等着!”
她拿出手机,极不情愿地扫了码,付了那五十块钱。
“叮——微信收款五十元。”
清脆的提示音在嘈杂的夜市里响起,格外响亮。
“谢了啊,岳老板。”
他朝她挥挥手,笑得春光灿烂,“欢迎下次再来吵架。”
岳悦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狠狠地跺了跺脚,在一片哄笑声中,狼狈地挤出人群,落荒而逃。
看着她几乎是逃跑的背影,吴所畏心情大好,连熬糖的动作都轻快了几分。
爽!
这种把人按在地上摩擦的快感,比赚五百块还爽!
他果然不适合走什么“小白兔”路线,还是当个怼天怼地的泼皮无赖最快乐!
赶走了岳悦,吴所畏的生意反而更好了。
刚刚那场精彩的对决,成了最好的活广告。不少人一边八卦着恋综的猛料,一边好奇地买个糖人尝尝。
“老板,你牛逼!给我来个龙!”
“小哥哥你好帅!我要个爱心!”
吴所畏忙到十一点,带来的糖料全部用完,才心满意足地准备收摊。
他数了数今天的收入,刨去成本,净赚八百多。
这可比他画一张插画快多了!
吴所畏吹着口哨,推着他的小车往回走,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然而,他没走多远,就感觉身后好像有辆车,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加快脚步,车也加快。
放慢脚步,车也放慢。
吴所畏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岳悦找人来报复他了吧?
他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
那辆黑色的宾利也稳稳地停在了他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吴所畏现在最不想看到的脸。
池骋。
他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侧着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神幽深,看不出喜怒。
“上车。”他言简意赅地命令道。
“池少,您这大半夜的,玩跟踪呢?”吴所畏心里烦躁,嘴上也没好气。
池骋没理会他的嘲讽,只是重复了一遍:“上车。”
“我还有车呢,不劳您大驾。”吴所畏拍了拍自己的小推车。
池骋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直接推开车门,迈开长腿走了下来,一步步逼近。
“吴所畏,”
“你非要我用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