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畏头皮一阵发麻,尴尬得脚趾都能在鞋里抠出一套三室一厅。
他恨不得立刻抢过手机,大喊一声“你听错了”,然后跳车逃跑。
“我操……”
半晌,听筒里传来姜小帅梦呓般的、极轻的抽气声。
吴所畏猛地回神,一把抢过手机,对着听筒吼道:“你别瞎想!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嘟……嘟……嘟……”
姜小帅竟然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吴所畏:“……”
完了。
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可以想象,姜小帅此刻一定正抱着手机,脑补出了一万字“霸道总裁强取豪夺,可怜小白兔夜半失身”的狗血大戏。
车厢内的气氛,因为这通被打断的电话,变得更加诡异。
吴所畏把手机往旁边一扔,侧过头,怒视着身旁那个始作俑者。
池骋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吴所畏就是能从他微微上扬的嘴角,读出一丝得逞的愉悦。
“池骋,你他妈还是去医院看看脑袋吧!”吴所畏气得声音都在抖,“你到底想干什么?”
“送你回家,然后上你!”池骋重新发动了车子,语气平淡得震耳欲聋。
“停车!我要下去!”吴所畏伸手就去拉车门。
“咔哒”一声,车门被池骋从中控锁死。
宾利平稳地在山路上转了个弯,加速前行。
“池骋!你这是非法拘禁!”吴所畏气急败坏地拍着车窗。
池骋目不斜视地开着车,冷冷地吐出几个字:“你可以报警。”
吴所畏被他噎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
报警?怎么说?
一个顶级富二代,因为自己去夜市摆摊,就把自己连人带车“请”上了他的豪车?
警察叔叔怕是会以为他脑子有问题。
吴所畏颓然地靠回座椅上,放弃了挣扎。
他算是看明白了,跟池骋这种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硬碰硬更是自取其辱。
打又打不过。
他只能忍。
……
另一边,姜小帅挂掉电话后,在客厅里像个无头苍蝇一样转了十几圈。
“我操,我操,我操!”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表情又惊又怒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池骋!
那个声音他化成灰都认得!
“他跟我在一起。”
畏畏这个傻子,不是去摆摊了吗?怎么摆到池骋床上去了?
不对,是车上!
深更半夜,孤男寡男,在半山腰的车里……
姜小帅的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不可描述的画面,脸颊“腾”地一下就红了。
不行!他得搞清楚情况!
他立刻翻出通讯录,手指在“郭城宇”那个名字上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狠狠地按了下去。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那边传来郭城宇带着一丝不耐烦的慵懒声音。
“大半夜的,想我了?”
“想你个大头鬼!”
姜小帅劈头盖脸就骂,“郭城宇我问你,池骋是不是专门绑架别人家小孩?”
郭城宇似乎是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怎么,你们的‘复仇武器’被我们家阿骋没收了?”
“你他妈少给我阴阳怪气!”
姜小帅急了,“吴所畏是不是跟他在一起?池骋把他带哪儿去了?”
“哦?”
郭城宇的语气听起来更愉悦了,“阿骋刚给我打电话,让我把客房收拾一下。看来,今晚要住这儿了。”
住……住下了?
姜小帅眼前一黑。
“郭城宇!你让池骋别乱来!吴所畏他……他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
“我们想的哪种人?”
郭城宇慢悠悠地反问,“想钓金主,又装清纯的人?”
“你放屁!畏畏不是!”
“行了,”郭城宇打断他,“担心的话,自己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完,不等姜小帅回答,他就直接挂了电话。
姜小帅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气得差点把手机给摔了。
去就去!谁怕谁!
他就不信,他们还敢当着他的面,把吴所畏给怎么着了!
……
黑色的宾利缓缓驶入一座位于半山腰的庄园式别墅,最终停在了主楼门前。
吴所畏一路无话,脸色臭得像茅坑里的石头。
池骋熄了火,解开安全带,侧头看了他一眼。
“下车。”
吴所畏没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我的车呢?”
池骋像是没料到他还在纠结那个破推车,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他直接下车,拉开后座车门,再次用他那双矜贵的手,将那辆油腻腻的小推车从真皮座椅上“请”了下来,放在门边。
然后,他走到副驾驶侧,拉开车门,对吴所畏做了个“请”的手势。
吴所畏磨了磨后槽牙,最终还是黑着脸下了车。
他今天算是把一辈子的憋屈都受尽了。
刚站稳,别墅厚重的大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郭城宇斜倚在门框上,穿着一身质地精良的丝质睡袍,领口敞开着,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他手里端着一杯红酒,好整以暇地看着门口这诡异的一幕。
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池骋身上,然后慢悠悠地移到吴所畏身上,最后,停留在那辆与整个豪宅格格不入的糖人推车上。
“哟,池子,”
“大半夜出去,就为了捡这么个……宝贝回来?”
吴所畏的拳头瞬间就硬了。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郭城宇现在已经被他千刀万剐了。
池骋完全无视了郭城宇的调侃,他走到吴所畏身边,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
吴所畏身上还穿着那件摆摊时穿的旧t恤,上面沾了些糖渍,头发也因为出了汗而有些凌乱,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夜市廉价的烟火气。
“去洗个澡。”池骋皱着眉。
“凭什么?”
“池骋,你他妈真当自己是皇帝了?你让我来我就来,让我洗澡我就洗澡?我是你养的狗吗?”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沙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被岳悦羞辱,被池骋强行掳走,现在又被他的朋友当成玩物一样调侃。
他吴所畏也是有血有肉有尊严的人!不是他们这些富家子弟可以随意摆弄的消遣!
郭城宇挑了挑眉,似乎对吴所畏的激烈反应很感兴趣,饶有兴致地抿了一口酒。
池骋的脸色则彻底沉了下来,山雨欲来。
“吴所畏,我不想再说第三遍。”他的声音淬着冰,每个字都透着危险的气息。
“我也不想再说!”吴所畏红着眼睛吼了回去,“让我走!”
说完,他转身就想去推自己那辆破车。
他宁愿推着这辆破车走几十公里山路下山,也不愿意在这里多待一秒钟!
然而,他刚一转身,手腕就被人从身后牢牢攥住。
那力道大得惊人,像是铁钳一样,让他动弹不得。
“惹了我,还想跑?”
池骋欺身而上,一只手撑在车门上,将他完全困在自己和车身之间,另一只手依旧死死地扣着他的手腕。
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到极致。
属于池骋的,那带着冷杉木气息的、极具侵略性的味道,铺天盖地地将吴所畏包裹。
吴所畏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漆黑瞳孔里倒映出的,自己那张狼狈又倔强的脸。
“放开我!”吴所畏挣扎着,但力量的悬殊让他所有的反抗都显得徒劳。
“吴所畏,”池骋低下头,薄唇几乎要贴上他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廓上,激起一阵战栗。
“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比任何严厉的呵斥都更让人心惊。
“给你两个选择。”
“一,自己乖乖走进去,洗干净,换上衣服,在我这里住下。”
“二……”
“我抱你进去,亲自给你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