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价格吗？”
温彦辰脸上的完美笑容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他设想过吴所畏的各种反应，害羞，拒绝，犹豫，甚至半推半就。
他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一种。
一种近乎粗鄙的，把一切都摊在台面上用金钱衡量的姿态。
直播间因为设备故障黑屏了，但几个重要嘉宾身上别着的麦克风还没关，这些声音，此刻正清晰地传到后台导播的耳朵里。
所有工作人员都屏住了呼吸。
“呵呵。”
温彦辰最先找回了镇定，他低笑一声，非但没有生气，眼里的兴趣反而更浓了。
他觉得，这只兔子，比他想象中要好玩得多。
“好。”
温彦辰坐直了身体，整了整自己的袖口，“既然你喜欢直接一点，那我们就谈谈价格。”
他看着吴所畏，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
“你现在住的地方，环境不太好吧？我可以给你在市中心买一套大平层，写你的名字。”
吴所畏没说话，只是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
“还有，”
温彦辰往前凑了凑，声音压低，“池骋给你的，是羞辱。我给你的，是体面。”
“我保证，在我们的关系里，你是被尊重，被捧在手心的那一个。这个附加价值，你觉得怎么样？”
他说完，自信地看着吴所呈，等待着他的答案。
吴所畏沉默了。
低下头，像是在认真思考。
就在温彦辰以为他要被说动的时候，吴所畏忽然伸出两根手指。
“两点。”他开口。
“嗯？”温彦辰没明白。
“第一，”吴所畏看着他，“市中心的大平层，物业费和维护费很贵吧？我这点工资可付不起。你出钱买了，我还得花钱养，不划算。”
温彦辰：“……”
“第二，”吴所畏继续说，“你投资我的公司，我是不是就得听你的？那不还是给人打工吗？跟看池总的脸色，有什么区别？换个老板而已。”
他掰着手指，算得一脸认真。
“至于你说的什么尊重、体面……温先生，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能当饭吃吗？能换成每个月打到我卡里的加班费吗？”
吴所畏抬起头，冲温彦辰露出了一个纯良的微笑。
“所以，综合来看，你的报价，性价比不是很高啊。”
温彦辰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些挂不住了。
发现自己完全看不懂眼前这个人。
他到底是天真愚蠢，还是大智若愚？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
吴所畏刚要开口，身后一股巨大的力道传来，将他从秋千上猛地拽了起来。
他一个踉跄，撞进一个冰冷的怀抱。
池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身后，像个沉默的鬼魂。
“他很贵。”
池骋一手死死地箍着吴所畏的腰，另一只手，将吴所畏刚才递还给温彦辰的外套，直接从秋千上扫落在地。
他看着脸色骤变的温彦辰，黑沉的眼睛里满是占有欲和警告。
“你买不起。”
说完，他不再给温彦辰任何反应的机会，拖着吴所畏就往黑暗的角落走。
“池骋！你放开我！”吴所畏挣扎着。
池骋的力气大得惊人，几乎是提着他，将他一路拖到了监控死角的一颗大树后面。
“砰”的一声，他被狠狠地按在了粗糙的树干上。
“作践自己，很好玩？”
池骋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压抑的怒火，“把自己当成商品一样摆在台面上，任人开价，你就这么喜欢钱？”
吴所畏被他撞得后背生疼，心里的火气也上来了。
他仰起头，在黑暗中对上池骋的视线，嘴角却向上扬起。
“对啊，我就是喜欢钱。”
“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他看着池骋瞬间僵硬的脸，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也更冷了。
“这不是你教我的吗？池总。”
“我很受教。”
池骋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吴所畏。
“吴所畏。”
他想发火，想质问，但所有的怒火，在对上那双眼睛时，都诡异地消散了。
只剩下一种无力的挫败感。
“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怒吼打破了两人之间诡异的对峙。
姜小帅像一头愤怒的猎豹，从花园另一头冲了过来。他一把拽住池骋的胳膊，试图将他拉开。
“池骋你他妈放开他！你又想对他做什么！”
池骋被他一拽，松开了按着吴所畏的手。
姜小帅立刻将吴所畏护在自己身后，警惕地瞪着池骋。
但他回过头，看向吴所畏时，眼里的怒火并没有减少，反而多了几分恨铁不成钢。
“吴所畏！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姜小帅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怒气未减，“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离他远一点！你怎么就是不听！他刚才那样对你，你还跟他凑在一起。”
“小帅，不是你想的那样……”吴所畏想解释。
“那是哪样！”姜小帅打断他，眼睛都气红了。
“你告诉我！他强吻你，你跟他说谢谢老板！现在他把你堵在墙角，你是不是还想跟他说，再来一次？”
“我……”吴所畏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他没法解释，他跟池骋之间的关系，已经乱成了一团麻，根本理不清。
“行了，别吵了。”
池骋冷冷地开口，他看着像老母鸡一样护着吴所畏的姜小帅，“管好你自己吧。”
“我他妈……”
姜小帅的脏话还没出口，导演组的工作人员就举着大喇叭跑了过来。
“各位嘉宾！各位嘉宾！紧急通知！请立刻到客厅集合！我们有新的活动要宣布！”
客厅里，所有人都坐立不安。
高猛和苏瑾坐在沙发一角，努力降低存在感。
安哲和林悠悠交头接耳，不时偷看风暴中心的几个人。
唐心则抱着手臂，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导演清了清嗓子，努力让气氛显得正常一点。
“咳咳，为了增进大家彼此的了解，我们临时增加一个特别环节——‘真心话’主题约会！”
导演的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约会对象将由……两两抽签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