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巨大的撞击声,让两个人都僵住了。
一个苍白瘦削的身影,踉踉跄跄地冲了进来,他喘着粗气,眼睛通红地看着床上纠缠的两个人。
是汪硕。
他竟然回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他妈看到了什么!!!汪硕!是汪硕!他踹门进来了!】
【世纪修罗场!!!我的妈呀!正主抓奸现场?!不对!白月光抓疯批现场?!】
【摄像师!你是我的神!这个从走廊拍过去的镜头!绝了!床上是池骋和吴所畏!门口是汪硕!三个人!齐了!】
【快看池骋的表情!他的手还他妈抓着吴所畏的裤子!他那个眼神,是要把汪硕生吞活剥了!】
【完了完了,这下彻底玩脱了,吴所畏的裤子都被扯开一半了……这画面……太他妈劲爆了!】
池骋的动作,还停留在向下拉扯的那一刻。
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转过头,看向门口那个不速之客。
那眼神里哪有半分旧情?全是好事被打断的戾气和想杀人的疯狂!
“阿骋……”
汪硕的声音都在抖,他看着池骋,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你……你们在干什么?”
他看到了。
他看到了池骋眼中的疯狂,看到了吴所畏衣衫不整的狼狈,更看到了池骋那只,还抓在吴所畏裤腰上的手。
一股被当众打脸的羞辱和心碎,瞬间将他淹没。
“阿骋!你看着我!我回来了!”
汪硕哭着朝他冲了过去,伸手去抓池骋的胳膊,“你不是一直在等我吗?我回来了啊!”
就是现在!
吴所畏脑子一片空白,但身体的本能快过思考。
他趁着池骋被汪硕缠住的瞬间,猛地一脚踹在池骋的胸口,同时手肘向后狠狠一撞!
池骋被他踹得闷哼一声,向后退开半步。
吴所畏连滚带爬地从床上翻下来,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拉好自己的裤子,退到房间最远的角落,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操。
这他妈是什么人间疾苦。
“滚开。”
池骋看都没看汪硕一眼,甩开他的手,就像甩开什么垃圾。
他的眼睛,从始至终,都死死地锁在吴所畏身上。
看到吴所畏那副避他如蛇蝎的模样,池骋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吴所畏,你过来。”
“阿骋!”
汪硕再次扑上来,从背后死死抱住池骋的腰,“你别这样!你看看我!是我啊!我是汪硕!”
他把脸埋在池骋宽阔的后背上,哭得撕心裂肺: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走……你别不要我……阿骋……”
【我靠……汪硕这哭得……我见犹怜啊……】
【对不起,虽然但是,打断别人亲热真的很缺德……虽然这个亲热有点强制爱内味儿……】
【池骋的反应绝了,他根本不理汪硕,眼睛就跟长在吴所畏身上一样,谁懂啊!】
【废话!煮熟的鸭子飞了,他能不气吗?】
【只有我注意到吴所畏的表情吗?他好像……在看戏?格局打开了?】
吴所畏确实在看戏。
惊恐过后,一股荒谬绝伦的黑色幽默感涌了上来。
他看着眼前这出“白月光哭求疯批攻回心转意”的年度大戏,看着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汪硕,和那个满心满眼只有自己的池骋。
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那些又酸又怒的破情绪,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一个正主,一个疯狗。
他算什么?
一个差点被强上了的,倒霉催的?
吴所畏缓缓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尽嘲讽的笑容。
“哟。”
他慢悠悠地开了口,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精准地戳破了现场压抑的氛围。
“来了?”
池骋和汪硕的动作,同时一顿。
吴所畏环抱着双臂,懒洋洋地靠在墙上,下巴朝汪硕的方向抬了抬。
“这哭得,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他看向池骋,笑容里的嘲弄不加掩饰:“池少,还不赶紧去哄哄?”
“那我这个暖床的替身,”
吴所畏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池骋那张黑如锅底的脸上,一字一句地说道,“是不是也该识趣点,滚了?”
【!!!!!!!!!!!!!!!!!!!!!!】
【我操!!!!!!“暖床的替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吴所畏!!!!你是我的神!!!这句话杀伤力太大了!!!!】
【杀疯了!杀疯了!当着白月光的面说自己是替身!这他妈不是在嘲讽汪硕,这是在拿刀捅池骋的心窝子啊!】
【池骋的脸……已经不是黑色了,是青紫色……他要气爆炸了……】
【吴所畏,一个用最怂的姿势,说出最屌的话的男人!我爱死他了!】
汪硕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吴所畏,又看看池骋。
替身?
什么替身?
池骋的身体,因为吴所畏这句话,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你……”
“你说什么?”
“我说,”
吴所畏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彻骨的冷漠,
“池骋,我玩不起。”
“你们俩,锁死。千万别再出来祸害别人。”
说完,他转身,拉开通往阳台的门,就要走。
“我让你走了吗?”
池骋的声音,像是从地狱传来。
一把推开还挂在他身上的汪硕,力道大得让汪硕直接摔倒在地。
“吴所畏,你他妈给我回来!”
池骋大步流星地追了过去。
汪硕摔在地上,看着池骋对自己视若无睹,看着他疯了一样追向另一个男人。
他脸上的泪痕未干,眼中却迸发出一股疯狂的嫉恨。
凭什么?
凭什么他回来了,池骋的眼里却是别人?!
那个吴所畏,不过是个跳梁小丑,一个低贱的替代品!
“阿骋!”
汪硕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冲了过去,这一次,他不是抱住池骋,而是张开双臂,拦在了池骋和阳台门口之间。
“你不准去!”
“池骋!你今天要是敢从我面前走过去找他,我们就真的完了!”
“你和我,早就完了。”
池骋冷酷地吐出这句话,看都没看他,伸手就要将他拨开。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