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韵那蕴含净化之力的一击,不仅击溃了魔桀引;
更如同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抽在了纳兰桀的脸上。
他站在原地,高大的身躯竟微微佝偻了一些。
那张原本因愤怒和杀意而有些扭曲的坚毅脸庞,此刻布满了难以置信的呆滞,随即;
一股更加汹涌、更加复杂的巨大悲愤与委屈涌上心头!
“你……你……”纳兰桀抬起颤抖的手指,指向挡在萧炎身前的云韵;
声音因为极度的激动和某种更深的痛苦而变得嘶哑、破碎,“云韵!你……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
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差点杀了嫣然的小畜生……当众质问我?!”
他胸膛剧烈起伏,气息紊乱,斗王的气势都有些溃散,眼神中充满了血丝,死死盯着云韵:“我纳兰桀……我为云岚宗流过血!
我为老宗主效过死力!从加玛帝国边陲小战,到剿灭煞风宗余孽,再到与出云帝国的资源争夺……
哪一次不是我纳兰家冲在前面?
哪一次不是我纳兰桀身先士卒?!”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带着一种悲怆的控诉,甚至隐隐带上了哭腔:“这些年,云岚宗声威日隆,地盘扩张,资源滚滚而来!
可我纳兰家得到了什么?
除了一个虚名,除了嫣然的少宗主身份,那些真正核心的功法、丹药、矿脉份额……有多少落到了我纳兰家手里?
还不是被你们云姓本家,被那些更会溜须拍马的五姓十六门瓜分殆尽?!”
他猛地挺直脊梁,尽管身躯依旧因为激动而颤抖,却仿佛要将积压多年的怨气与不甘全部倾泻出来:
“是!你觉得我纳兰桀太现实!
我不像你,云韵!!
你是天之骄女,是老宗主的关门弟子,是未来的斗宗,是云岚宗高高在上的象征!
你可以谈理想,谈规矩,谈公平!
你可以因为心情,因为所谓的道义,就轻易否定一个为宗门流血流汗几十年的老臣!”
“你觉得我的手段不光彩?
觉得魔桀引阴毒?哈哈哈!”纳兰桀惨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自嘲与疯狂,
“没有这些不光彩的手段,没有我纳兰家在暗地里做的那些脏活累活,云岚宗能那么快压下内部反对声音?
能那么顺利地从其他势力嘴里抢到肉吃?
能维持住表面上的光鲜与强大?!”
他目光扫过周围那些脸色变幻、目光躲闪的云岚宗长老和核心弟子,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质问:
“云岚宗五姓十六门,多少利益纠葛,多少明争暗斗啊!
这些年,是谁在一肩挑之?!
是我纳兰桀!
是我这个你们眼中只会打打杀杀、行事粗鲁的老顽固啊啊啊啊啊!”
“艹特么的宗门大义!!”
“我艹啊啊啊啊啊!!!”
“理想?!!
你的狗屁理想能当饭吃吗?
能让我纳兰家子弟享受到更好的资源吗?
能让我孙女在云岚宗真正站稳脚跟,不被那些眼高于顶的本家弟子排挤吗?!”纳兰桀的质问,句句如同重锤,砸在广场之上,也砸在云韵的心头。
“我今天出手,是不讲规矩!
是手段阴狠!可我为什么这么做?!”他猛地指向萧炎,眼中杀意再次涌现,
“因为这个小子,他威胁到了嫣然的未来!
威胁到了我纳兰家在云岚宗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一席之地!
我不管他背后是谁,天赋多高!
我只知道,他是我纳兰家的敌人!
对敌人,就要不择手段,斩草除根!
这才是现实!这是我们的生存之道!”
“而你,云韵……”纳兰桀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充满了无尽的失望与疲惫,那丝哭腔更加明显,
“你今日为了你的理想和公平,为了一个外人,如此怀疑我,甚至对我出手……
我这些年的努力,我纳兰家流的血,难道……都喂了狗吗?!”
“你说!都喂了狗吗!?”
广场之上,一片死寂。
只有纳兰桀粗重的喘息和那压抑不住的悲愤余音在回荡。
云韵静静地站在那里,绝美的容颜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动摇与复杂。
纳兰桀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云岚宗光鲜外表下某些她不愿直视、或者说被她那理想化治理方式所忽略的现实与阴暗。
她出生于云岚宗最核心,天赋绝伦,被保护得很好,一路顺风顺水接任宗主。
她心中的云岚宗,应该是团结、公正、强大、受人敬仰的正道领袖。
她推行相对公平的规矩,厌恶那些蝇营狗苟与阴私手段,认为只要自身足够强大、行事光明,自然能引领宗门走向辉煌。
可纳兰桀的控诉,却让她看到了另一面!
一个庞大宗门维持运转、争夺资源、平衡内部势力所需要的现实、妥协、甚至……肮脏。
那些她不屑一顾的手段,或许正是维持宗门表面平静的基石。
而像纳兰桀这样现实的功臣,他们的付出与诉求,是否真的被她这个理想化的宗主所理解和妥善对待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能容忍纳兰桀动用“魔桀引”这种明显邪恶、针对灵魂的功法当众杀人;
更不意味着她能接受纳兰家可能与外部阴暗势力勾结的嫌疑!
云韵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波澜,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锐利;
她看着悲愤交加的纳兰桀,声音清冷依旧,却多了一份不容置疑的威严:
“纳兰长老,你的功劳,宗门不会忘记。
你的委屈,本宗事后自会查证、给你、给纳兰家一个交代。”
“但!”她话锋陡然转厉,
“功是功,过是过!
今日你破坏对决规则在先,动用不明来历的邪恶功法、意图当众击杀萧炎在后!
此事,已非私怨,关乎宗门法度与本宗威严!”
“至于你所用功法来源,以及你纳兰家近年动向……本宗,会亲自查明!”
“现在,”云韵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脸色苍白的纳兰桀身上,
“请纳兰长老,暂且退下,听候调查。否则……”
她没有说完,但周身那属于斗皇强者的磅礴威压,已然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表明了态度。
纳兰桀听着云韵那番功过分明、事后查证的官样话语;
看着她那依旧清冷、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站在道德与规矩制高点上的姿态;
纳兰桀有些恍惚!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极致悲愤、荒诞、嘲讽,以及一种……彻底死心后的冰冷决绝。
“呵呵……呵呵呵……”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笑声起初压抑,随后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甚至笑出了眼泪。
“哈哈哈哈!” 纳兰桀猛地止住笑声,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云韵,又缓缓扫过那些神色各异的云岚宗众人;
最后,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他们,投向了某个虚无的、他曾为之奋斗半生的信念幻影。
他的声音不再颤抖,反而变得异常平静,平静得可怕,却又蕴含着火山爆发前的炽热岩浆:
“云宗主,你说得对,功是功,过是过。规矩是规矩,法度是法度。”
他向前一步,无视了云韵那压迫而来的斗皇威压;
仿佛要将积压一生的不甘与野心,彻底摊开在这光天化日之下:
“可是你知道吗?
这些道理,这些规矩,这些你口中所谓的‘理想’和‘公正’……
都是你们这些生来就在云端的人,用来束缚我们这些从泥地里爬上来的人的枷锁!”
他的语气陡然变得激昂,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疯狂般的宣泄:
“我纳兰桀,出身寒门末流,天赋平平!
能走到今天斗王之位,能让我纳兰家在加玛帝国、在云岚宗有一席之地,靠的是什么?
是靠你口中的光明正大?
是靠等待你们这些天之骄子的施舍和‘公正’分配吗?!”
“不!” 他猛地一挥手臂,斩钉截铁,
“是靠我一次次在战场上拿命去拼!
是靠我放下尊严去结交、去妥协、去算计!
是靠我学会了用那些你们看不起的肮脏手段,去为我纳兰家,争取每一分可能的机会和资源!”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仿佛要刺穿云韵那层理想的外衣:
“你以为我愿意用魔桀引这种功法?
你以为我不知道它阴毒、它邪恶?可是它有用!
它能在我需要的时候,替我扫清障碍,替我解决那些用光明手段解决不了的敌人!”
“就像今天!” 他再次指向萧炎,眼神狠戾,
“这个小子,他天赋异禀,潜力无穷,又与我纳兰家有死仇!
放他离开,就是给我纳兰家埋下灭门的祸根!
为了家族,为了嫣然,我有什么选择?!
难道要像你一样,跟他讲公平决斗,然后眼睁睁看着他未来成长起来,再回头将我纳兰家碾成齑粉吗?!”
他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匕首,剖开血淋淋的现实丛林法则。
接着,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宣言般的偏执;
回荡在广场上空~~
“你们清高~~!!!!”
“你们了不起!!!”
“你们可以站在道德高地上指责我手段下作,心术不正!”
“可我纳兰桀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 他挺直了脊梁,尽管身形在斗皇威压下微微摇晃,眼神却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
“我就是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走到最高!”
“我不要再被人瞧不起!
我不要再让我纳兰家的子弟,因为出身、因为天赋,就永远低人一等!”
“我不要再让我珍视的人,因为我这个老家伙不懂规矩、手段不光彩,就受到牵连和排挤!”
“我要权力!
我要足以保护一切、主宰命运的权力!
为此,我不在乎用什么手段,不在乎背上什么骂名!”
他死死盯着云韵,一字一顿,仿佛在立下最恶毒的誓言,
“今天你看不起我的现实,总有一天,你会明白,在这残酷的世道里,能活下去、能爬上去的;
从来都不是只靠‘理想’和‘清高’!”
这番话,充满了偏执、野心与对现实不公的极端反抗,带着一种悲剧英雄般的癫狂与荒诞感。
一旁的萧炎,听得也是心中震动,眼神复杂。
作为同样来自现代的灵魂,他几乎是瞬间就联想到了前世看过的那部电视剧《神话》中;
赵高对易小川怒吼的经典场景。
此时此刻的纳兰桀,那种被逼到绝境后爆发的、混合着巨大委屈、不甘、野心与绝望的复杂情绪;
那种“我就是要一步一步走到最高”的偏执,与剧中的赵高何其相似!
都是被现实践踏、被规则抛弃、被“上位者”的理想化姿态所伤害;
最终选择拥抱黑暗、不择手段向上爬的悲剧性人物。
萧炎心中甚至生出了一丝微弱的……同情与理解。
抛开立场与善恶,纳兰桀的挣扎与选择,某种程度上,是这个世界底层或中层奋斗者被现实扭曲后的一个缩影。
他能走到今天,固然有他的狠毒与算计,但恐怕也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
“可惜……”萧炎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
“理解归理解,佩服归佩服。但就像他说的,我们现在,已经站在了对立面上。”
纳兰桀要杀他,为了家族未来,毫不留情。
而他萧炎,也不可能坐以待毙,更不可能因为一丝理解和同情,就放过一个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敌人。
这就是现实的残酷。
立场不同,便是你死我活。
没有那么多道理可讲,没有那么多情怀可顾。
云韵听着纳兰桀那近乎癫狂的宣言,脸色变幻不定。
她或许依旧无法认同纳兰桀的手段与选择,但却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了对方心中那积压多年的痛苦、不甘与扭曲的野心。
她意识到,自己之前那种理想化的治理方式,或许真的忽略了太多像纳兰桀这样的人的诉求与困境。
但!
这依旧不能成为纳兰桀勾结外敌、动用邪功、当众行凶的理由!
“纳兰桀,你的执念,本宗今日听懂了。”云韵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不容置疑的决断,
“但云岚宗,不是任何人为了一己私欲,就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
更不是藏污纳垢、勾结外敌之所!”
“今日之事,必须有个了断!
你若还有半分对宗门的旧情,便束手就擒,接受调查!否则……”
云韵玉手之上,青色的斗气开始疯狂凝聚,一股远超之前的恐怖威压,如同风暴般降临!
“本宗,便以宗主之名,清理门户!”
纳兰嫣然呆立在原地,仿佛一尊失去了灵魂的玉雕。
她的目光,死死地锁定在那个状若癫狂、却又透出无尽悲怆与绝望的老人身上!
那是她的祖父,纳兰桀。
从小,祖父在她心中就是一座山,威严,强大,不苟言笑,却总能在她需要时,用那双布满老茧却温暖的大手,为她撑起一片天。
他是纳兰家的支柱,是她在云岚宗最大的依靠,也是她心中那个永远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哪怕是在没有通知家族的前提下去退了婚然而是如此祖父也给予了他足够的宽容,了;
甚至安慰她,你是我的孙女,祖父不宠你,还有谁宠你?
可此刻,这座山,在她面前,正在崩塌。
祖父那一声声悲愤到极致的控诉,那一句句充满野性与绝望的宣言,如同一把把烧红的刀子,狠狠捅进她的心窝,然后反复搅动。
她看到祖父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血丝,看到他那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的身躯,看到他脸上那混合着疯狂、委屈、不甘与……穷途末路的灰败。
那不是她熟悉的祖父!!
那更像是一个被逼到悬崖边缘、即将坠落、却还要对着天空发出最后嘶吼的困兽。
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大悲伤,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纳兰嫣然的全身。
那悲伤如此之深,如此之痛,以至于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心脏被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泪水,毫无征兆地涌上了眼眶。
起初,只是一滴,两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顺着她光滑的脸颊无声滑落,在月白色的裙袍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她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哭,只是怔怔地看着祖父。
然后,泪水越来越多,越来越急。
仿佛体内控制泪水的堤坝轰然崩溃,积蓄了三年的复杂情绪!
退婚时的决绝与一丝不安,修炼中的压力与期待;
对决前的紧张与倔强,被萧炎一枪击溃时的震惊与无力;
祖父出手时的愕然与羞愧……以及此刻,目睹祖父走向毁灭边缘的彻骨心痛!!
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这奔涌而出的泪水!!!
她哭得无声无息,只有肩膀在剧烈地颤抖。
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冲花,绝美的容颜此刻只剩下令人心碎的苍白与脆弱。
那双曾经清澈骄傲、此刻却盛满哀伤与迷茫的眸子,被泪水模糊,倒映着祖父那狂乱的身影和云韵宗主冰冷的侧脸。
她手中那柄已经龟裂、却依然紧握的长剑,此刻仿佛重若千钧,又仿佛轻如鸿毛。
她的手臂,乃至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
剑身与剑鞘摩擦,发出细微却刺耳的“咯咯”声,在这死寂的广场上,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无助。
当云韵那冰冷而决绝的清理门户四个字,如同最终审判般落下时,纳兰嫣然浑身猛地一颤。
她仿佛从一个漫长而痛苦的梦中被惊醒,又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支撑的力气。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高高在上、神色威严冰冷的师尊云韵;
又看向不远处那气息狂暴、眼神死寂、仿佛随时会与宗门同归于尽的祖父。
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恐惧与无助,攫住了她。
她想开口,想为祖父求情,想说点什么,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嘴唇颤抖着,只能吐出无声的哽咽。
然后,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注视下!
她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全部控制,“噗通”一声,直挺挺地、重重地跪倒在了冰冷坚硬的青石地面上!
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让人心头一揪。
她的动作僵硬得如同提线木偶,甚至因为跪得太急太猛,上半身微微前倾,几乎要扑倒在地。
她低着头,任由泪水如同雨点般砸落在地面上,溅开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握剑的手终于支撑不住,“哐当”一声,那柄陪伴她多年、象征着她云岚宗少宗主身份的残剑,脱手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而凄凉的哀鸣。
她就那样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失去了所有生气的石像。
没有哀求,没有辩解,没有愤怒。
但好像,什么话都说了。
那僵硬跪地的背影,那无声奔流的泪水,那掉落在地的残剑……
所有的一切都在诉说着她的哀求。
她在哀求什么?
是哀求师尊放过祖父一马?
是哀求祖父不要再执迷不悟?
还是哀求这残酷的命运,不要再将她置于如此两难的绝境?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她只是像一个骤然失去了所有庇护、被世界彻底抛弃的无助孩子;
只能用最原始、最卑微的方式,表达着她内心那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大痛苦与无助。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在场许多人的心。
云韵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的爱徒,那冰冷威严的眼神深处,也几不可察地掠过一丝痛惜与动摇。
这毕竟是她亲手教导、寄予厚望的弟子。
而纳兰桀,在看到孙女那崩溃跪地、无声流泪的模样时,那狂乱的眼神猛地一滞;
滔天的怒火与偏执仿佛被瞬间浇上了一盆冰水,一种更深沉的痛苦与自责,混杂着末路的悲凉,狠狠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发出了一声如同困兽般的、压抑到极点的低吼。
萧炎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神复杂。
他看到了纳兰嫣然的悲伤与无助,也看到了这场因他而起的风暴,正在撕裂着这对祖孙,撕裂着云岚宗。
他心中并无快意,只有一种沉甸甸的、对命运无常与世事艰难的慨叹。
但,风暴已然掀起,便再无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