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听起来，杀死自己，似乎确实是解决她们当前矛盾的一个“最优解”？既能满足玲珑的研究欲，又能让赤练安全收回心蛊？
赤练也被玲珑这跳跃而危险的思维弄得一怔，看着玲珑那副真的在认真考虑“宰杀方案”的表情，赶紧补救道：“哎呀，妹妹你说什么呢，活体的研究价值才是最高的，死了就很多奥秘无法探寻了。而且……姐姐我这心蛊与他神魂已有牵连，贸然杀死，万一引起心蛊剧烈反噬也不好……”
玲珑却似乎没听进去，自顾自地分析起来，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赤练姐，你想想，杀了他，你取回心蛊，修为无损；我得到一具潜力无穷、结构特殊的完整实验体，可以尽情解剖分析，不用担心他反抗或者出现意外。这难道不是一举两得，对我们双方都有利吗？”
她甚至开始掰着手指头数杀死陆沉玉的好处，说得赤练眼神都闪烁起来，似乎真的有些心动了！
陆沉玉越听心越慌，冷汗都快下来了。不能再让她们讨论下去了。
自己绝不能莫名其妙死在这里，还是以这种憋屈的方式。
他深吸一口气（意识层面的），强行打断了两女的“分尸讨论”，目光率先投向坐在池边晃着脚丫的玲珑，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带着一丝诱饵般的味道：
“玲珑小姐，”他开口道，“关于我的归属，以及你们的研究，我觉得……或许有一个更好的办法，能让你们都满意。”
玲珑和赤练同时一愣，诧异地看向他。没想到这个“砧板上的鱼肉”居然会主动开口，还提出了“办法”？
“哦？”玲珑挑了挑眉，脚丫停止晃动，好奇地看着他，“你说说看？不过要是想让我们放了你这种蠢话，就别提了。”
陆沉玉心中一定，只要肯谈就有机会。他看向玲珑，语气带着一丝笃定：“如果我没看错，玲珑小姐是傀族之人吧？”
玲珑点了点头，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会一种非常有趣的机关术，”陆沉玉缓缓说道，刻意加重了“有趣”二字，“不同于当世傀族主流追求战斗杀伐的机关造物，它更侧重于辅助民生，比如……高效引水灌溉、精准测量地形、甚至辅助低阶修士进行精细加工等等。这门机关术，是我机缘巧合，从一位化神境大能的遗藏中所得。我想，对于痴迷机关之道的玲珑小姐而言，其思路和原理，价值应该远超一具死板的实验体吧？我愿意用这门机关术，交换我的……嗯，‘活体研究权’。”
他抛出了第一个诱饵。来自化神境大能、不同于主流的新奇机关术，对于玲珑这种研究狂人，吸引力无疑是巨大的。
玲珑闻言，果然露出了思索的神色，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池边的岩石，发出哒哒的轻响。
她的大眼睛里闪烁着计算和好奇的光芒。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带着些傲娇，但明显意动了：“嗯……听起来有点意思。我考虑考虑。”
见第一步奏效，陆沉玉心中稍安，目光转向水中的赤练。
赤练此刻也有些发懵，没想到陆沉玉不仅没求饶，反而开始“布局”了。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红唇微启：“不知弟弟有何高见呢？关于姐姐我的心蛊问题。”
陆沉玉组织了一下语言，道：“赤练小姐想要弄明白心蛊为何在我身上失效，无非是想深入研究，避免反噬，或许还能从中找到提升心蛊威能的契机。既然玲珑小姐是傀族天才，精通各种精密结构和能量运转解析，她的研究方式，我相信一定比蛊族传统的、更偏向于经验和感性的方式，更为‘科学’和系统。不如……你们二人合作？我配合你们的研究。由玲珑小姐主导，利用她的机关术知识，来辅助你解析心蛊与我的神魂、肉身之间的异常状态。你觉得这个方案如何？”
“合作研究？”赤练一愣。
傀族和蛊族关系尚可，但涉及到各自核心的传承隐秘，如心蛊和顶尖机关术，向来是泾渭分明，从未有过如此深入的合作。
不过……陆沉玉提出的这个想法，在眼下这个诡异局面下，似乎确实提供了一个全新的、可能对双方都有利的思路。既能满足玲珑的研究欲，又能解决自己的心蛊隐患，甚至可能有意外的收获。
然而，就在这时，玲珑却突然开口，声音清脆而果断：
“不可！”
陆沉玉心底猛地一凉，难道这丫头一根筋，非要宰了自己？
却见玲珑补充道，小脸上满是不情愿：“我总感觉我亏了！赤练姐的心蛊问题是她的麻烦，我还要耗费精力帮她研究？而且，谁知道你那机关术是真是假，值不值这个价？万一很垃圾呢？”
陆沉玉：“……”
赤练看着玲珑那副“我得加钱”的小模样，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如同瞬间绽放的曼陀罗，妖冶而迷人。
她游到玲珑身边，仰头看着坐在池边的少女，柔声道：“玲珑妹妹，既然你觉得吃亏，那姐姐我再补充给你一个情报，如何？一个关于这陨火秘境，关于神药园深处，绝对能让你心动的情报。”
玲珑假装狐疑，不动声色地问：“什么情报？我得先确认值不值。”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些动摇了。既能得到可能很特别的机关术，又能继续研究陆沉玉这个活体宝藏，反正他跑不了，还能借机窥探一下蛊族心蛊的奥秘，对于一个研究狂人来说，这诱惑力实在太大了。现在还有附加情报？
赤练凑近一些，压低声音，仿佛怕被什么存在听去一般，一字一句地说道：“神药园深处，有一处极其隐秘的险境，那里生长着一棵……天道树。”
玲珑瞳孔微缩。天道树？那可是传说中的东西！
赤练继续道：“天道树上，结着三千年一熟的……天道寿元果。”
玲珑撇撇嘴：“寿元果？对我没用，我还年轻得很。”她确实对增加寿命的兴趣不大。
“妹妹别急，”赤练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寿元果或许你不感兴趣。但是，在那棵天道树扎根的险境之后，还有一处更为古老和危险的遗迹。那里面，布置着极为强大、连元婴境闯入都可能陨落的上古阵法！而布阵的核心材料，你可知是什么？”
玲珑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身体不自觉地前倾：“是什么？”
赤练红唇轻启，吐出四个字：
“天——外——陨——铁！”
“什么？！”玲珑猛地从池边站了起来，连湿掉的裙摆都顾不上了，眼眸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热光芒！
天外陨铁！那可是炼制顶级机关傀儡、构筑超强阵基、甚至锻造神兵利器的无上宝材！
其特性诡异，坚不可摧，又能承载和传导各种属性的庞大能量，对于傀师而言，其价值无可估量！
赤练看着玲珑的反应，满意地笑了。她知道，这个筹码，足够重了。
而陆沉玉只听到了三个字：
“寿元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