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晚宴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叶小凡坐在劳斯莱斯的后座，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冰冷的房卡。
他的脑子里，全是李婉儿最后说的那句话。
“一本记录着他所有黑色交易的账本。”
这个女人，果然是想置他弟弟于死地。
不过，这对自己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账本，自己肯定要找。但找到之后，给不给她，怎么给，那就是自己说了算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利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潜入“皇家一号”，找到关于小雨的线索。
“李伟。”
前面开车的陈助理，忽然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
“大小姐让我提醒你，皇家一号的安保是整个棉北防御等级最高的。里面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
“嗯，我知道了，谢谢陈助理。”叶小凡点点头。
看来，今晚注定不会太平静。
车子没有回金棕榈酒店，而是直接开到了“皇家一号”的门口。
这是一栋极尽奢华的建筑，外墙用的是金色玻璃，在夜晚的灯光下，像一座用黄金堆砌起来的宫殿。
门口站着两排穿着黑西装的保安，一个个太阳穴高高鼓起，眼神锐利，一看就是练家子。
“祝你好运。”
陈助理丢下这句话，便驱车离开。
叶小凡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西装，迈步朝着那扇金碧辉煌的大门走去。
门口的保安拦住了他。
“先生，请出示您的会员卡。”
叶小凡没有说话，直接将李婉儿给他的那张VIp贵宾卡递了过去。
保安接过卡，在旁边的机器上刷了一下。
“滴”的一声。
机器屏幕上显示出“欢迎光临，尊贵的客人”几个字。
保安的态度立刻变得恭敬起来，对着叶小凡鞠了一躬。
“先生，里面请。”
叶小凡走进赌场大厅，一股混杂着烟草、酒精和荷尔蒙的燥热气息，扑面而来。
大厅里人声鼎沸，到处都是赌客们兴奋的嘶吼和懊恼的咒骂。
他没有在喧闹的大厅停留，而是根据指示牌，直接乘坐VIp专用电梯，上了三楼。
三楼，是贵宾区。
和楼下的嘈杂不同，这里安静了许多。
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悠扬的古典音乐在耳边环绕。
这里的赌客，一个个衣冠楚楚，非富即贵。他们赌的，已经不是钱了，而是刺激。
叶小凡找了一个角落的沙发坐下，点了一杯威士忌。
他没有急着去赌，也没有急着去找什么账本。
他的目光，看似随意地在整个三楼游走，实则在飞速地分析着这里的一切。
监控探头，三十六个，覆盖了所有公共区域，但在几个消防通道的拐角，存在短暂的视觉盲区。
安保人员，二十名，全部佩戴着耳麦，每十五分钟换一次岗，巡逻路线固定。
他甚至注意到，负责给客人端酒的服务员，走路的姿势都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们的脚步更轻，眼神更警惕，腰间似乎都藏着东西。
这些人，恐怕不仅仅是服务员那么简单。
观察了将近半个小时，叶小凡将整个三楼的布局和安保情况，牢牢地记在了脑海里。
他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站起身，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在经过一个无人的走廊时，他脚步一顿，闪身进了一个没有监控的消防通道。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是老K。
“喂？”电话那头，传来老K警惕的声音。
“是我。”叶小凡压低了声音，“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大哥，你现在在哪儿啊？我怎么听说……你把李家二少爷给得罪了？”老K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少废话。”叶小凡没有跟他解释，“我现在就在皇家一号里面。我需要你，制造一点小小的混乱。”
“什么？！”老K吓得差点把手机扔了，“大哥，你疯了？！在皇家一号闹事？那不是找死吗？”
“不是让你闹事。”叶小凡的声音冷了下来，“赌场南边的停车场，找几辆车，让它们的警报器同时响起来，能做到吗？”
“这……这个倒是可以。”老K松了口气，只是弄响几辆车的警报器，风险不大。
“记住要快。”
叶小凡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他看了一眼手表，然后悄无声息地走出了消防通道，朝着赌场后台的员工区域潜去。
后台区域，守卫明显更加森严。
走廊里，几乎每隔十米，就有一个监控探头。
叶小凡贴着墙壁的阴影，像一只壁虎，悄无声息地移动着。
他的每一次停顿，每一次转身，都完美地卡在了监控探头转动的死角。
很快，他来到了一扇标着“监控中心”的厚重铁门前。
门是锁着的，上面有密码和指纹识别。
强行破解，肯定会触发警报。
他没有停留，继续向前。
他要找的，是李天豪的办公室。
那本账本，最有可能就藏在他的办公室里。
根据刚才在外面观察到的建筑结构，李天豪的办公室，应该就在这一层的最里面。
他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尽头。
这里有两扇巨大的红木门，门口站着四个黑衣保镖。
叶小凡知道，这里，就是李天豪的老巢了。
他看了一眼手表。
距离和老K约定的时间，还有三分钟。
他退回到走廊的拐角，静静地等待着。
三分钟后。
“呜——呜——呜——”
一阵刺耳的汽车警报声，忽然从楼下传来，划破了赌场的宁静。
紧接着，一辆，两辆，三辆……
整个南边停车场的警报器，像是被传染了一样，此起彼伏地响了起来。
“怎么回事？”
“去看看！”
李天豪办公室门口的四个保镖，明显有些骚动。
其中一个保镖通过耳麦，厉声问道：“停车场什么情况？”
耳麦里传来嘈杂的声音：“报告！有多辆汽车警报被触发，原因不明！”
“妈的，一群废物！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就在他们分神的这一瞬间。
叶小凡动了。
他像一头捕食的猎豹，无声无息地从拐角处冲了出来。
他的目标，不是那四个保镖，而是他们头顶上那个不起眼的消防喷淋头。
他脚尖在墙壁上猛地一点，身体腾空而起。
手中的“孤狼”匕首，在灯光下划过一道寒光。
“噗嗤！”
匕首精准地刺穿了喷淋头的感应装置。
下一秒。
“哗啦啦——”
冰冷的水流，如同暴雨一般，从天花板上倾泻而下，瞬间将整个走廊变成了一片泽国。
刺耳的火警铃声，也随之大作！
“操！怎么回事？”
“火警？哪里着火了？”
四个保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措手不及，一个个被淋成了落汤鸡。
整个赌场后台，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无数的员工和安保人员，从各个房间里冲了出来，乱糟糟地朝着消防通道涌去。
混乱。
这就是叶小凡想要的。
他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火警吸引的瞬间，身体如同鬼魅一般，贴着墙根，绕过了那四个手忙脚乱的保镖，闪身躲进了李天豪办公室旁边的一个杂物间里。
他没有急着进去。
他知道，越是混乱的时候，守卫反而会越发警惕。
他躲在杂物间的门后，通过门缝，冷静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果然。
那四个保镖在最初的慌乱之后，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其中两个，立刻冲向了李天豪的办公室，似乎是要进去保护什么重要的东西。
另外两个，则警惕地守在门口，拔出了腰间的手枪。
“封锁所有通道！一定是有人故意捣乱！”
“调监控！看看刚才有什么可疑的人经过！”
耳麦里传来一个男人愤怒的咆哮声。
他心里冷笑一声。
调监控？
刚才自己破坏喷淋头的那一幕，发生在监控的死角。
而自己潜入这里的整个过程，更是天衣无缝。
他们什么也查不到。
大约过了五分钟，外面的骚乱渐渐平息。
火警被确认为是误报。
停车场的警报声也停了。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平静。
但叶小凡知道，这只是表象。
现在，整个“皇家一号”的安保等级，肯定已经提到了最高。
所有人都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
这个时候想潜入李天豪的办公室，难如登天。
他必须等。
等他们松懈下来。
他就像一块石头，一动不动地藏在黑暗的杂物间里，耐心等待着机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
外面，那四个保镖自始至终，都像钉子一样，死死地守在门口。
叶小凡的耐心，也快要被耗尽了。
就在这时。
他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他心里一惊，连忙拿出手机。
是一条陌生短信。
短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张图片。
那是一份“皇家一号”的内部结构图。
图上，有一个地方，被用红色的标记，圈了出来。
那个位置，正是李天豪办公室的旁边。
标记的旁边，还有一行小字。
“通风管道，连接总裁办公室的独立新风系统。”
叶小凡的眼睛，瞬间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