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却完全误解了南怀玉的哀嚎。
在他看来,这不过是老东西的又一次表演。
他俯下身,用手掌拍打着南怀玉因绝望而彻底扭曲的脸颊,狞笑声如同从地狱最深处传来,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老东西,别他妈嚎了!跟我在这儿演戏呢?快点,告诉我…你真正的藏钱宝库,到底在哪儿?!”
他根本不相信,一个如此狡猾的老骗子,会真的被搬得一文不剩。
他认定,这老家伙一定还藏着最后的、也是最丰厚的保命钱!
南怀玉只是绝望地摇着头,涕泪横流,已经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了。
“没了……真的没了……”他声音微弱,气若游丝。
“找死!”黑豹彻底怒了,他捡起地上一根已经沾了血的木棍,这次对准了南怀玉那条完好的腿的膝盖。
“咔嚓!!”又是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比上一次更加清脆,意味着骨骼彻底断裂。
极致的痛苦让南怀玉暂时挣脱了麻木,他意识到,如果再不说出最后的、真正的保命钱,他今天真的会死在这里!
极致的恐惧压倒了最后一丝侥幸。
“我……我老家……”他混沌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个最深、最隐秘的藏宝处——那一坛祖传的、被他秘密埋藏的金元宝。
这是他最后的、真正的底牌,他原本打算至死也不动用的真正遗产!
“我祖宅的后院……我埋了一坛……金元宝……”他终于吐露了最核心的秘密:“那是……我南家……最后的……钱了……”
某处偏僻的农村。
夜色深沉,只有几声零星的狗吠。
黑豹一行人押着几乎无法行走的南怀玉,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一片早已荒废的祖宅后院。
在南怀玉哆哆嗦嗦的指引下,几个马仔开始挖坑。
南怀玉的心在滴血,那不仅仅是一坛金子,更是他南家最后的体面和希望。
然而,当那个据说是埋着金元宝的土坑被挖开时,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几块破砖烂瓦。
“金子呢?!”黑豹的耐心已经耗尽,眼神中的凶光越来越盛。
“不…不可能!我明明就埋在这里的!”南怀玉瞪大了眼睛,仿佛见到了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我的金子!我的金子没了!!”南怀玉发出一声绝望至极的悲鸣。
他最后的依仗,他准备在万不得已时用来保命的财富,竟然也不翼而飞!
“李非凡!”
南怀玉用尽最后力气嘶吼出这个名字,充满了无尽的怨恨和……不解。
“玩我…你他妈从头到尾都在玩我!”
他彻底崩溃了,像一滩烂泥般瘫倒在地,双目空洞无神,嘴里只会无意识地呢喃:“为什么…为什么……”
黑豹看着空荡荡的土坑,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钱没了,画是假的,连这老东西最后一点油水也没榨出来。
“妈的,浪费老子时间!”黑豹彻底失去了兴趣,他挥了挥手,语气冰冷:“没用的老东西,留着也是祸害,处理干净点。”
几个马仔会意,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朝着南怀玉围了过去。
冰冷的刀锋再次举起,对准了南怀玉的喉咙。
南怀玉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最终的解脱。
然而,预想中的刺痛并未到来。
反而听到了几声极其沉闷的、如同沙袋被击穿的噗噗声。
“呃…”黑豹只觉得后颈一麻,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瞬间摧毁了他的神经中枢。他甚至没来得及看清是谁动的手。
“砰!砰!砰!”
几乎是同一时间,围着南怀玉的几个马仔,连同黑豹本人,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所有的动作瞬间定格,然后软软地倒了下去,眼中还残留着最后的凶戾和…一丝茫然。
他们至死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月光下,张凡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然出现,他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只是随手弹掉了几只苍蝇。
他走到南怀玉面前,蹲下身,看着这个气息奄奄、精神彻底崩溃的老人。
“我的好师傅。”张凡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堪称完美的狞笑,但在南怀玉看来,他的笑容比地狱的恶魔还要恐怖。
“你…你到底是谁…”南怀玉气若游丝,眼中是无尽的困惑和祈求,“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
张凡伸出手,捏住南怀玉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南怀玉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拼命在残存的记忆中搜索,却始终找不到这个男人的任何痕迹。
“为什么?”张凡歪了歪头,像是在思考一个有趣的问题。
“因为,在另一个故事里,”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恶意,“你骗了我,还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对你顶礼膜拜。”
“可…可那不是我啊!”南怀玉发出了最后的悲鸣,这悲鸣中带着天大的冤屈——他根本不认识这个人!
“那不重要。”张凡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重要的是,我很不爽。而我不爽的时候,总需要有人…付出代价。”
张凡的手轻轻一扭。
“咔嚓。”
南怀玉的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了。
他到死都不明白,这灭顶之灾究竟从何而来。
张凡松开手,任由南怀玉的尸体软倒在地。
他站起身,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次微不足道的垃圾清理。
他看了一眼夜空中那轮清冷的明月,心中的烦闷因为这场血腥的闹剧而消散了些许。
“下一个。”
他低声自语,身影再次融入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
叶倾寰和武凰霄从阴影中走出,看着地上的南怀玉,眼神复杂。
她们再次确认,张凡的报复,从来不需要逻辑,只需要他……乐意。
几天后,江南某市,一个普通的小区里。
张凡独自一人,来到了阿珂的家门口。
根据衔尾蛇提供的情报,他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他今天的身份,是父母们求之不得的“戒网瘾大师”。
开门的是一位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是阿珂的母亲。
她看到张凡,神情立刻变得激动而恭敬:“是张大师吗?哎呀,您可算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阿珂的父亲也赶紧从屋里迎了出来,紧紧握住张凡的手:“张大师,我们家小珂就全拜托您了!”
“她人呢?”张凡的表情平静,带着一种“专家”特有的疏离感。
“在…在房间里。”阿珂的母亲指着紧闭的房门,脸上满是无奈,“这孩子,不去上学,完全沉迷游戏了!我们怎么说都不听,真是没办法了!”
张凡点点头,示意他们带路。
阿珂的父亲推开房门,简陋的房间里,一个瘦小的女孩正背对着门口,戴着耳机,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她双手在键盘和鼠标上飞舞,嘴里还不时冒出几句骂人的话。
她就是阿珂。
张凡的脑海中,闪过了模拟中的画面:他投资阿珂的战队,结果阿珂带着核心队员和全部赞助款消失,留下一个烂摊子。
虽然那只是模拟,但被信任之人背后捅刀子的感觉,依然让张凡感到一阵恶心。
他走上前,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啪”地一声按下了电脑主机的电源键。
屏幕瞬间黑了下去。
“谁啊?!”阿珂猛地摘掉耳机回过头,脸上带着被打扰的极度不悦。
她剪着利落的短发,眼睛很大,眼神中带着一种倔强和灵动。
当她看清眼前的陌生人时,愣住了:“你是谁?”
“小珂,不许没礼貌!”阿珂的母亲赶紧上前,“这位是张大师,是来帮你的!”
“帮我?”阿珂皱起眉头,“我不需要人帮!你们又想干嘛?我马上要打城市赛了!”
“城市赛?”张凡看着这个年仅十一岁,却已经满身社会气的女孩,他露出了一丝狞笑。
他转向的父母。
“网瘾是病,要治一下。”张凡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大师,我们知道……”阿珂的父亲搓着手,面露难色,“可是这治疗……听说不便宜……”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张凡摆了摆手,“我看这孩子‘’病’得不轻,但根骨清奇,是个‘好苗子’。我最喜欢治的就是这种刺头。”
他顿了顿,抛出了让阿珂父母无法拒绝的诱饵。
“我决定免费收治这个少女。“”
阿珂的父母愣住了,随即被巨大的狂喜包围。
“免费?!”阿珂的母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师,您……您真是活菩萨啊!”
“这让我们怎么感谢您才好!”阿珂的父亲激动得快要哭出来,对张凡无比感激。
“不!我没病!我不要去!你们是骗子!”阿珂终于反应过来,尖叫着想要往外冲。
“就是这种反应。”张凡冷漠地看着她的挣扎,对她父母说道:“典型的戒断反应,病入膏肓了。”
他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伪造得天衣无缝的“网络成瘾诊断报告”,上面赫然写着陈珂的名字。
“根据我的诊断,”张凡指着报告,“她必须立刻进入全封闭式的专业机构进行治疗,否则这辈子就毁了。”
“我不要!爸!妈!我不要去!”
“小珂,这是为你好!”被免费和专业报告彻底说服的父母,此刻立场无比坚定。
“我已经联系好了。”张凡说道,“江南着名的‘阳光新素质教育中心’,专门帮助孩子戒除网瘾,回归正轨。”
“现在,立刻,把她送过去。”
“不!!”阿珂发出了绝望的哭喊,她死死抓住门框。
“大师,这……”阿珂的母亲看到女儿如此痛苦,又有些犹豫。
张凡的眼神冷了下来:“如果现在心软,你们就是亲手毁了她。你选吧。”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阿珂的父母一咬牙,强行把阿珂从门框上掰了下来,半拉半拽地拖出了家门。
“爸!妈!救救我!我不要去!那是地狱!那是杨永信的学校!!”
然而,她的哭喊只换来父母更用力的拖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