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与沈中纪互相摸索着帮对方解开绳子,随后一把扯掉头顶的麻袋。
“呼!”
视野瞬间开阔,这里是树林的边缘,景色很不错。
许言去给严书中解绳子。
沈中纪则是在谢殊头顶一胡拉,直接将麻袋拽下来,边给对方解绳子边嘱咐:
“一会你跟许言走,我和书中回家都得挨打,就不同你一道......”
“谢殊?”
话音未落,他的话就被严书中打断。
严书中刚脱掉麻袋,此时,目光正直勾勾挂在谢殊脸上,难得没用话刺人:
“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此话一出,沈中纪与许言的目光齐刷刷投过去。
对谢殊的脸进行了一个围读。
谢殊肤色本来就白,此刻更是白到没有血色,嘴唇与脸几乎快成同一色调,两缕刘海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
“是不是伤口裂.....”
“没有。”
谢殊歪了歪脑袋,语气自然地很:“很难看吗,可能是昨天晚上没睡踏实,沈中纪呼噜声太大了,啧!”
......
现在换成沈中纪的脸色难看了。
但也终于不再紧张。
还有精力开玩笑,肯定没什么大事。
他松了口气,继续给谢殊解绳子,听见对面说:“一会你们先走,我暂时不回城。”
沈中纪抬头:“为什么?”
谢殊将麻绳甩到地面,活动开手腕,说:
“我是个逃犯啊大哥,才逃出来一个月,跟七十六号的人撞上,我就得被抓回牢房继续审讯。”
“我帮你和舅舅说。”
“算了吧中纪。”严书中拍了拍沈中纪肩膀,陈述事实,“万一你舅不听劝,谢殊命就得没半条。”
顿了顿,他转头看向谢殊的脸:“那你准备去哪?要不先去许言家避避风头?”
严书中没打算邀请谢殊回家。
他也觉得自己会挨打。
男女女混合三打。
他还有一个龙凤胎的妹妹,成绩优异,天赋惊人。
......
谢殊站起身扫过四周的环境,在脑海中搜寻片刻,抬手指了个方向:
“这我认识,你们往那边一直走就能回城,路上要是碰到七十六号或者特高科的巡逻人员,记得将他们往回赶,能拦的都拦住,我好有时间跑路。”
“可是.....唔!”沈中纪犹豫,被严书中一把捂住嘴,止住后面的字音。
“行,那我们先走了,你避过风头后记得回城里找我们啊。”
严书中右手死死堵住沈中纪嘴巴,朝谢殊挥挥手:“那再见了,我们先走了!你也快跑吧!”
许言不明所以。
同样莫名其妙地被拽走了。
......
十分钟后。
三人举着树枝,鬼鬼祟祟地跟在谢殊身后。
“走路姿势很正常。”
“行走速度也正常。”
“没有突然弯腰之类的行为。”
严书中摸摸下巴:“真没事啊......想多了,那咱走吧,回去给谢殊挡挡追兵。”
又是一阵窸窣声过去。
谢殊身后终于安静。
他保持正常速度继续走了二十米,缓缓回过头。
三个学生,跟踪技术再怎么好,也没有真田绪野来的强。
谢殊不用回头就能发现。
......
这次是真没人了。
“扑通——”
他浑身的力量瞬间卸掉,双膝猛地跪倒在地,缓慢地蜷缩起来,右手虚握成拳,死死抵住胃部的皮肤。
疼。
疼疼疼。
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逐渐变成一片黑暗。
到最后,五感几乎只剩下痛觉。
大脑开始变得恍惚,他无意识地呼唤出自己此刻最盼望的名字:
“布......洛.......芬.......”
随后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
三公里外。
汪黎将沈中纪,严书中和许言打包好,通通塞进汽车。
许言几乎在见到汪黎那一刻,嘴唇就死死抿住。
生怕对方向他讨要特高课门前那一句未出口的道歉。
结果对方根本没搭理他。
汪黎扫了他一眼,仿佛看到什么晦气的东西,瞬间移开视线。
该死的。
要不是为了救这小子,也不至于答应陪谢殊玩三天。
差点把命玩进去。
想到这,她不放心地问道:“就你们三个是吧?没别人?”
“就我们三个!”
沈中纪语气堪称飞速,好像屁股后面有火撵一样,连珠炮般吐出下一句:“没有其他人!”
“那就好。”
汪黎吊起的心终于落下,弯腰坐进驾驶座,给自己扎安全带。
总算没有再碰见那个小灾星。
她现在总感觉哪里有不好的事,哪里就有谢殊。
还是太紧张了。
“嗡——轰隆!”
汪黎踩下油门,汽车发出轰鸣声,带着一堆价值连城的俘虏朝城内赶去。
后车座,许言的角度刚好能看见汪黎侧脸。
五官这么立体。
怪不得心狠手辣。
......
城门口,汪黎开始发孩子。
许父许母千恩万谢地感谢汪黎,再次逼许言给汪黎道歉,许言再次晕倒,兵荒马乱地被抬走了。
严父严母简单感谢汪黎,转身一左一右地站在严书中身边,抓住他的胳膊,霸王硬上弓地将人架走了。
至于沈中纪......
他低着头跟在李默群身后,对方一句话也没说,脸上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
整整一路。
直到回到别墅。
沈中纪低头看着脚尖,觉得自己好像应该道个歉。
毕竟自己是禁足期强闯出去的,还惹这么大事。
“舅舅,我......”
他刚刚出声,下一秒,未说完的话梗在喉间。
身体突然传来一道巨大的拉力,被李默群紧紧嵌进怀里。
两人胸膛相贴,沈中纪能感觉到对方心脏在剧烈的跳动。
“兔崽子.....”
耳边声音很轻,肩膀上的力量却不容小觑。
李默群紧紧环住沈中纪身体,生怕下一刻,对方像他母亲一样,突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