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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伏天的午后,日头毒得像要把地面烤化,蝉鸣聒噪得能钻进人的脑仁里。

城郊城中村的一条窄巷里,“林记镇邪”的招牌歪歪扭扭挂在斑驳的木门上方,红漆掉得七零八落,只剩下模糊的轮廓。门内是间不大的铺面,靠窗摆着一张掉漆的八仙桌,桌上放着朱砂、黄纸、一支磨得发亮的桃木笔,还有半块吃剩的绿豆糕。墙角堆着几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里面装着罗盘、桃木剑、柚子叶之类的东西,空气中弥漫着朱砂和檀香混合的古怪气味。

林默瘫在八仙桌旁的藤椅上,摇着一把快散架的蒲扇,眼神半眯,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嫌弃。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t恤,牛仔裤膝盖处磨出了两个洞,露出的皮肤晒得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倒是周正,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就是眼神里总带着点玩世不恭的痞气,破坏了那几分正经。

“热死个人,这鬼天气,厉鬼都得躲在阴沟里避暑,哪还有生意上门。”林默嘟囔着,伸手拿起桌上的绿豆糕,掰了一小块扔进嘴里,甜腻的味道稍微缓解了暑气,“祖上传下来的手艺,到我这儿怎么就成了夕阳产业?早知道当初就该听我那死鬼老爹的话,去考个公务员,朝九晚五吹空调,不比在这儿守着破铺子强?”

话虽这么说,他的目光还是不自觉地瞟向了八仙桌抽屉里的一本线装古籍——《镇邪秘录》。那是林家的传家宝,封面是深蓝色的绸缎,边缘已经磨损,上面用隶书烫金写着四个字,历经百年依旧熠熠生辉。这本书里记载着林家历代驱邪镇煞的心得、符箓画法、诡术口诀,还有各种阴邪之物的习性和弱点,是林默吃饭的家伙。

他从小就跟着老爹学习镇邪之术,阴阳眼也是天生的,三岁就能看见墙角徘徊的小鬼,五岁就能画简单的驱邪符,十岁跟着老爹去山里处理过百年怨鬼,按理说也该是业内小有名气的“大师”,可偏偏他这性格,贪财又怕麻烦,接活全看心情和报酬,遇到穷苦人家求助,不仅分文不取,还得倒贴符箓,久而久之,名声没传开,倒是落下个“怪咖道士”的称号。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巷子里的宁静,也打断了林默的胡思乱想。

林默眼皮都没抬,没好气地喊:“门没锁,进来。要是算命看风水的,出门左转,第三家老王头比我会忽悠;要是抓鬼除祟的,先说好价钱,少于五千免谈,毕竟我这祖传手艺,可不是白给的。”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他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头发梳得油光水滑,一身名牌西装却皱巴巴的,脸上满是疲惫和焦虑,眼眶发黑,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像是好几天没合眼了。

男人一进门就四处张望,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林默身上,带着几分不确定地问:“您就是林默大师?”

“大师不敢当,叫我林默就行。”林默坐直了身子,蒲扇扇得更快了些,上下打量着男人,阴阳眼微微一动,瞬间就看出了不对劲——男人的印堂发黑,肩膀上还缠着一缕淡淡的黑气,显然是沾了阴邪之物,而且看这黑气的浓度,恐怕遇到的不是普通小鬼。

他心里咯噔一下,表面上却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看你这模样,不像是来闲聊的。说说吧,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是家里闹鬼,还是出门撞邪了?先声明,太麻烦的活我不接,风险太高的得加钱,毕竟我赚的是卖命钱,可不是辛苦钱。”

年轻男人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快步走到八仙桌前,一把抓住林默的手,语气急切又带着哭腔:“林大师,您可得救救我!我叫柳明轩,是望雀老宅的后人,我家老宅闹鬼,闹得太厉害了,再这样下去,我恐怕小命都保不住了!”

“望雀老宅?”林默眉头一挑,松开了柳明轩的手,拿起桌上的水壶倒了杯凉茶,递给他,“先喝口水,慢慢说。望雀老宅我知道,就在城郊西山脚下,民国时期的建筑,以前是个军阀的宅子,后来那军阀倒台了,宅子就荒了,怎么,现在归你了?”

柳明轩接过凉茶,咕咚咕咚灌了大半杯,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点点头说:“是我太爷爷传下来的。我太爷爷就是当年那个军阀的管家,后来军阀被杀了,太爷爷就接管了这宅子,一代代传了下来。以前老宅虽然荒凉,但也没出过什么事,可就在半个月前,我爷爷去世了,临终前让我把老宅打理一下,最好能卖掉,结果我去了一趟老宅之后,就开始怪事不断。”

他放下茶杯,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节发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第一次去老宅,是为了清理里面的杂物。那老宅空了几十年,里面灰尘厚得能没过脚脖子,家具都烂得不成样子了。我刚进去没多久,就听到二楼传来女人的哭声,那哭声忽远忽近,特别凄厉,听得我头皮发麻。我以为是听错了,毕竟老宅常年没人住,风吹过窗户也会有声音,可我仔细听了半天,那明明就是女人的哭声,还带着哭腔喊‘我的玉佩’。”

“我当时吓得魂都快没了,赶紧跑出了老宅。可从那天开始,我就不对劲了。每天晚上睡觉,都能听到女人的哭声在耳边响,有时候还能感觉到有人在摸我的脸,冰凉冰凉的,跟死人的手一样。我找了好几个道士和尚来看,他们要么说我是心理作用,要么就是画几张破符就走了,一点用都没有。”

柳明轩说着,掀起了自己的袖子,胳膊上赫然出现了几道青黑色的抓痕,像是被什么尖利的东西抓过,痕迹很深,看起来有些狰狞:“前天晚上,我睡得正香,突然感觉有人掐我的脖子,我拼命挣扎,好不容易才醒过来,就看到胳膊上多了这些抓痕。我实在没办法了,听家里的老长辈说,您是真正懂镇邪之术的高人,特意过来求您,您一定要帮我!”

林默的目光落在柳明轩胳膊上的抓痕上,眼神变得严肃了些。这抓痕上缠绕着淡淡的怨气,不是人为造成的,确实是阴邪之物所为。而且看这抓痕的形状,不像是普通的小鬼能留下的,更像是厉鬼的手笔。

“除了哭声和抓痕,还有别的吗?”林默问道,手指轻轻敲击着八仙桌,脑子里快速回忆着关于望雀老宅的传闻。他小时候听老爹说过,望雀老宅的那个军阀,当年杀了不少人,尤其是他的姨太,好像是被他亲手杀死在老宅里的,死得不明不白,怨气很重。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姨太的魂魄按理说早就该轮回了,怎么会突然出来作祟?

柳明轩想了想,脸色更加难看了:“还有,我爷爷留给我的一枚传家玉佩不见了。那玉佩是我太奶奶的遗物,据说是当年军阀送给太奶奶的,一直由爷爷保管,爷爷去世后就交给了我。我去老宅的那天,把玉佩放在口袋里,结果从老宅出来后,玉佩就不见了,我回去找了好几次,翻遍了老宅的每个角落,都没找到。我怀疑,是那老宅里的鬼把我的玉佩偷走了!”

“传家玉佩?”林默眼睛一亮,心里有了几分猜测。厉鬼作祟,大多是因为有执念,要么是仇没报,要么是有东西没找到。这望雀老宅的厉鬼,又哭着要玉佩,又偷了柳明轩的传家玉佩,看来这玉佩就是它的执念所在。

他站起身,走到墙角,拿起一个帆布包,开始往里面装东西:桃木笔、朱砂、黄纸、罗盘、柚子叶,还有几张提前画好的驱邪符和镇煞符。一边装,一边说:“柳先生,你这活我接了。望雀老宅的厉鬼,怨气不浅,而且有执念,不好对付。价钱方面,五万块,先付三万定金,事成之后再付尾款。要是我能帮你把玉佩找回来,额外加两万,怎么样?”

“五万?”柳明轩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林大师,能不能便宜点?我最近手头有点紧,而且之前找那些道士和尚已经花了不少钱了……”

“便宜不了。”林默头也不抬地说,“你以为这是普通的小鬼?望雀老宅的厉鬼,最少也有百年道行,怨气深重,我去对付它,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五万块钱,买你一条命,很划算。你要是觉得贵,可以找别人,不过我提醒你,一般的道士和尚,根本对付不了这厉鬼,再拖下去,你身上的抓痕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柳明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咬牙点头:“好,五万就五万!只要您能帮我解决这鬼事,找回玉佩,钱不是问题!我现在就给您转定金!”

说着,他拿出手机,快速转了三万块钱给林默。

林默收到转账提醒,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把帆布包甩到肩膀上,拍了拍柳明轩的肩膀:“放心,既然收了你的钱,我就肯定会帮你把事情办好。你现在跟我说说,望雀老宅具体在什么位置,除了哭声和抓痕,还有没有别的异常?比如老宅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房间,或者你爷爷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关于老宅的秘密?”

柳明轩连忙说:“望雀老宅就在西山脚下,沿着盘山公路走到底就能看到,大门是朱红色的,上面有个铜制的雀鸟门环,很好认。除了哭声和抓痕,我还发现老宅的天花板上,有时候会渗下来一些暗红色的液体,像是血一样,而且老宅的地下室,门是锁着的,我爷爷生前特意叮嘱过,不让我打开地下室的门,说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

“地下室?”林默眼神一凝,心里更加确定了。这厉鬼十有八九是被锁在地下室里了,而那暗红色的液体,应该就是厉鬼的怨气化形。看来这望雀老宅的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他拿起桌上的《镇邪秘录》,塞进帆布包里,对柳明轩说:“行了,情况我大致了解了。你现在跟我一起去望雀老宅看看,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到了老宅之后,一切都得听我的,让你别说话就别说话,让你别乱动就别乱动,要是你不听指挥,出了什么意外,我可不负责。”

柳明轩连忙点头:“我一定听您的,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对不乱动!”

林默满意地点点头,率先走出了铺子。外面的日头依旧毒辣,巷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几只苍蝇在嗡嗡乱飞。他走到停在巷口的一辆二手面包车旁,这辆面包车是他花八千块钱从废品站淘来的,车身锈迹斑斑,车门还不太好关,发动起来的时候,排气管会冒出黑烟,声音大得像拖拉机。

“上车。”林默打开车门,一股热浪夹杂着汽油味扑面而来,他皱了皱眉,钻进了驾驶座。

柳明轩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钻了进去。面包车的内饰比外面看起来还要破旧,座椅上的皮革都裂开了,露出里面的海绵,车窗玻璃上还有几道裂痕,用透明胶带粘着。

林默发动车子,面包车发出“轰隆轰隆”的巨响,慢吞吞地驶出了巷子。

“我说柳先生,你这胆子也太小了点吧?”路上,林默一边开车,一边调侃道,“不就是个百年厉鬼吗?至于吓成这样,看你这黑眼圈,估计好几天没睡好觉了吧?”

柳明轩苦笑了一声:“林大师,您是高人,自然不怕这些东西。我就是个普通人,长这么大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能不害怕吗?那哭声和抓痕,实在是太吓人了,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想起那女人的哭声。”

“害怕也正常。”林默说道,眼神不经意间瞟向了车窗外。车子刚驶出城郊,天空就突然暗了下来,刚才还烈日炎炎,转眼间就乌云密布,像是要下雨的样子。更奇怪的是,前方的道路上竟然起了一层薄薄的迷雾,雾气是灰白色的,带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林默的脸色微微一变,打开了阴阳眼。这一看,不由得皱紧了眉头——那迷雾中,竟然漂浮着无数模糊的黑影,一个个张牙舞爪,朝着面包车的方向扑来,虽然都是些没什么道行的游魂野鬼,但数量太多,也让人有些头疼。

“看来这望雀老宅的厉鬼,怨气已经影响到周围的气场了,连这些游魂野鬼都被吸引过来了。”林默心里想着,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张驱邪符,随手贴在了车窗上。

符纸刚贴上,就散发出淡淡的金光,那些扑过来的黑影像是遇到了克星,纷纷后退,不敢靠近面包车。

柳明轩也感觉到了不对劲,看着窗外的迷雾和越来越暗的天色,脸色发白:“林大师,这……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起雾了?”

“没什么,就是些不长眼的游魂野鬼,被你家老宅的厉鬼吸引过来了。”林默轻描淡写地说,脚下踩了一脚油门,面包车加快速度,朝着西山脚下的方向驶去,“放心,有我在,这些小东西伤不了你。不过我得提醒你,你家老宅的厉鬼,比我想象的要厉害,这次的活,怕是没那么容易搞定。”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镇邪秘录》,翻开其中一页。书页上记载着关于百年怨鬼的处理方法,还有一张专门针对有执念厉鬼的破怨符画法。林默的目光落在书页上,眼神变得认真起来。

他知道,这次的望雀老宅之行,绝对不会是一次简单的除祟任务。那百年厉鬼的执念、失踪的传家玉佩、被锁住的地下室,还有那些被吸引过来的游魂野鬼,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不简单的真相。

但林默并不害怕,反而有些兴奋。作为镇邪一脉的最后传人,他骨子里就带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闯劲,越是棘手的厉鬼,越是能激发他的斗志。

“不过话说回来,这柳明轩也太胆小了点。”林默心里暗自吐槽,“五万块钱赚得也不容易,回头得让他多加点钱,不然都对不起我这祖传的手艺和这不要命的勇气。”

面包车在迷雾中行驶了大约半个小时,终于抵达了西山脚下。望雀老宅就坐落在山脚下的一片荒地里,周围杂草丛生,两米多高的野草几乎把老宅的围墙都淹没了。

老宅的大门是朱红色的,上面的铜制雀鸟门环已经生锈,门板上布满了裂痕和斑驳的痕迹,看起来破败不堪。大门紧闭着,上面挂着一把生锈的大锁,像是已经很多年没有打开过了。

车子刚停下,林默就感觉到一股浓郁的阴气扑面而来,比他在面包车上感受到的还要强烈。这阴气中带着深深的怨气和不甘,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刮得人皮肤生疼。

他收起《镇邪秘录》,推开车门走了下去。刚下车,就听到老宅里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那哭声比柳明轩描述的还要凄厉,带着浓浓的悲伤和怨恨,仿佛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和痛苦都倾泻出来。

“我的玉佩……我的玉佩……”

哭声中,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呢喃,听得人头皮发麻。

柳明轩也跟着下了车,听到哭声,吓得浑身发抖,下意识地躲到了林默的身后:“林大师,你听,就是这个声音!就是这个声音!”

林默没有说话,眼神凝重地看着望雀老宅。阴阳眼全开,他能清晰地看到,老宅的上空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黑色怨气,怨气中,一个穿着民国旗袍的女鬼身影若隐若现,她的头发很长,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到一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的两人。

“百年怨鬼,执念不散,还形成了怨气结界。”林默心里暗道,从帆布包里掏出罗盘,罗盘上的指针疯狂转动,根本停不下来,“看来这女鬼的目标,就是那枚传家玉佩。柳明轩,你确定你的玉佩是在老宅里丢的?”

柳明轩点点头,声音颤抖着说:“确定!我那天从老宅出来后,就发现玉佩不见了,我敢肯定,一定是掉在老宅里了,或者是被这女鬼偷走了!”

林默收起罗盘,从帆布包里拿出桃木笔和黄纸,快速画了一张镇煞符,递给柳明轩:“把这张符贴身戴着,能帮你挡一些阴气。跟在我后面,别乱跑,记住,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别说话,别回头。”

柳明轩连忙接过符纸,小心翼翼地塞进衣服里,紧紧跟在林默身后。

林默走到老宅大门前,看着那把生锈的大锁,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根细铁丝,插进锁孔里,轻轻转动了几下,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那把锈迹斑斑的大锁竟然真的被打开了。

柳明轩看得目瞪口呆,他之前来的时候,也试着撬过这把锁,可锁芯早就锈死了,怎么也弄不开,没想到林默只用一根细铁丝,三两下就搞定了。

“别愣着,跟紧我。”林默推开大门,一股更加浓郁的阴气夹杂着灰尘和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从帆布包里掏出一片柚子叶,揉碎了抹在自己和柳明轩的鼻尖上,“这是柚子叶,能暂时挡住阴气和腐臭味,省得你等会儿吐出来。”

柳明轩连忙点头,跟着林默走进了老宅。

老宅的院子里长满了齐腰高的杂草,碎石遍地,墙角堆着一些腐烂的木材和破旧的家具,看起来荒凉又阴森。院子中央有一口枯井,井口用一块破旧的木板盖着,木板上布满了裂痕,像是随时都会碎裂。

“我的玉佩……快还给我……”

女人的哭声越来越近,从二楼的方向传来,伴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像是有人穿着高跟鞋在地板上走动,“嗒嗒嗒”的声音在空旷的老宅里回荡,格外刺耳。

柳明轩吓得浑身发抖,紧紧抓住了林默的衣角,手心全是冷汗:“林大师,那……那声音好像越来越近了……”

“慌什么?”林默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冷静,“这女鬼只是在试探我们,她的本体还被锁在地下室,现在出来的只是她的一缕残魂。记住我的话,别说话,别回头,无论她怎么引诱你,都别搭理她。”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帆布包里掏出罗盘,仔细观察着指针的转动方向。罗盘的指针依旧在疯狂转动,但隐隐朝着二楼的方向偏斜,显然,那女鬼的残魂就在二楼。

林默带着柳明轩,小心翼翼地穿过院子,朝着正屋走去。正屋的门也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就开了,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响声,在寂静的老宅里显得格外突兀。

正屋里的景象比院子里还要荒凉,灰尘厚得能没过脚踝,脚下的木地板腐朽不堪,走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像是随时都会塌陷。屋里摆放着几张破旧的桌椅,桌子上落满了灰尘,还放着一个掉漆的花瓶,花瓶旁边散落着几根干枯的花枝。

墙壁上挂着几幅模糊的字画,大部分都已经破损,只剩下残缺的边角,上面的字迹和图案已经看不清了。墙角结满了蜘蛛网,几只蜘蛛在网上爬来爬去,让人头皮发麻。

“嗒嗒嗒……”

脚步声越来越近,从二楼的楼梯口传来。林默抬头望去,只见楼梯口的阴影里,一个穿着民国旗袍的女人身影缓缓浮现。她的旗袍是大红色的,上面沾满了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头发很长,湿漉漉地披散在肩膀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苍白的手,手指细长,指甲乌黑尖利。

“我的玉佩……你们看到我的玉佩了吗?”女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凄婉又哀怨,听得人心里发毛。她缓缓走下楼梯,每走一步,脚下的木地板就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身上的阴气越来越重,周围的温度也骤然下降,柳明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林默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他能清晰地看到,这女鬼的残魂虽然道行不深,但怨气很重,尤其是她身上的那股执念,几乎凝成了实质。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张驱邪符,紧紧握在手里,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别过来!”柳明轩吓得大喊一声,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结果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说了让你别说话!”林默低声呵斥了一句,眼神紧紧盯着女鬼,“这女鬼的执念就是那枚玉佩,你一说话,就会吸引她的注意力!”

果然,听到柳明轩的声音,女鬼的脚步顿了一下,缓缓抬起头,头发微微分开,露出了一双怨毒的眼睛。那眼睛是血红色的,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红色,死死地盯着柳明轩,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是你……是你拿走了我的玉佩……”女鬼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充满了愤怒和怨恨,“把我的玉佩还给我!不然我杀了你!”

话音刚落,女鬼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起来,化作一道红色的残影,朝着柳明轩扑了过来。她的速度极快,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气和浓郁的怨气,柳明轩吓得双腿发软,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鬼扑向自己。

“找死!”林默大喝一声,手腕一翻,将手里的驱邪符朝着女鬼甩了出去。符纸在空中划过一道金色的弧线,准确地命中了女鬼的身影。

“滋啦——”

符纸贴在女鬼身上,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影在金光中扭曲挣扎,身上的阴气快速消散。她的旗袍上的暗红色污渍像是遇到了克星,迅速褪去,露出了原本的红色。

“啊——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女鬼尖叫着,身影化作一缕黑烟,朝着二楼的方向逃窜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楼梯口的阴影里。

金光散去,正屋里的阴气减弱了不少,周围的温度也慢慢回升。柳明轩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刚才的一幕实在是太吓人了,他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没事了。”林默走到他身边,伸手把他扶了起来,“刚才让你别说话,你偏不听,差点酿成大错。这只是女鬼的一缕残魂,要是她的本体出来了,你现在已经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柳明轩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声音颤抖着说:“对不起,林大师,我刚才太害怕了,没忍住……您放心,我以后一定听您的,再也不乱说话了。”

“知道就好。”林默点点头,目光扫过正屋,阴阳眼全开,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发现,正屋的阴气虽然减弱了,但并没有完全消散,而且在二楼和地下室的方向,依旧有浓郁的阴气在涌动,显然,那女鬼的本体还在老宅里。

“这女鬼的残魂虽然被我打散了,但她的本体还在,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林默说道,从帆布包里掏出几张驱邪符,贴在正屋的门窗上,“这些符能暂时挡住阴气,防止女鬼再次出来偷袭。我们现在先去二楼看看,找找那枚玉佩的线索,然后再去地下室,解决她的本体。”

柳明轩连忙点头,紧紧跟在林默身后,朝着二楼走去。

二楼的楼梯比一楼的更加破旧,走上去摇摇晃晃的,像是随时都会坍塌。楼梯的扶手已经腐朽不堪,轻轻一碰就掉下来一块木屑。

走到二楼,一股更加浓郁的阴气扑面而来,比一楼还要强烈。二楼的走廊很长,两边有几个房间,房门都紧闭着,上面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走廊的尽头有一扇窗户,窗户上的玻璃已经破碎,风吹进来,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女人的哭泣。

“我的玉佩……快还给我……”

女鬼的哭声又传了过来,这次是从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传来的,声音更加凄厉,充满了不甘和怨恨。

林默的眼神变得更加凝重,他朝着走廊尽头的房间指了指,对柳明轩说:“女鬼的残魂应该就在那个房间里,我们过去看看,小心点。”

柳明轩点点头,握紧了拳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害怕也没用,只能跟着林默,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林默带着柳明轩,小心翼翼地朝着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脚下的木地板在颤抖,走廊里的阴气越来越重,周围的温度也越来越低,柳明轩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

走到房间门口,林默停下了脚步。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房间里有浓郁的阴气在涌动,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伸出手,轻轻推了推房门,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房间里的景象让两人都愣住了。

这是一间卧室,里面摆放着一张破旧的大床,床上的被褥已经腐烂不堪,散发出一股腐臭的气味。床的旁边有一个梳妆台,梳妆台上摆放着一面黄铜镜子,镜子上布满了灰尘和裂痕,模糊不清。梳妆台的抽屉是打开的,里面散落着一些女人的首饰,大多已经生锈发黑。

房间的墙壁上,有一道长长的暗红色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从墙角一直延伸到床边,看起来格外狰狞。墙角的地面上,有一个小小的凹槽,里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

“我的玉佩……就在这里……”

女鬼的声音从房间的阴影里传来,紧接着,一道红色的残影从阴影里浮现,正是刚才被林默打散的女鬼残魂。她的身影比之前更加虚弱,身上的阴气也减弱了不少,但眼神依旧怨毒,死死地盯着墙角的凹槽。

林默的目光落在墙角的凹槽上,心里一动。他走到凹槽前,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凹槽很小,里面布满了灰尘,隐约能看到一个小小的圆形物体,被灰尘覆盖着。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拂去凹槽里的灰尘,一个小巧玲珑的玉佩露了出来。玉佩是碧绿色的,上面雕刻着一只展翅飞翔的雀鸟,正是望雀老宅的标志。玉佩的边缘有些磨损,但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上面缠绕着一缕淡淡的怨气,显然就是柳明轩丢失的那枚传家玉佩。

“找到了!这就是我的玉佩!”柳明轩看到玉佩,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就要伸手去拿。

“别碰!”林默一把拉住了他,“这玉佩上缠绕着女鬼的怨气,你现在碰它,会被怨气侵蚀,到时候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柳明轩连忙缩回了手,脸上露出了后怕的神色:“那……那怎么办?林大师,您快想想办法,把玉佩拿出来啊!”

林默没有说话,从帆布包里掏出桃木笔和黄纸,快速画了一张破怨符。他将符纸贴在玉佩上,符纸瞬间爆发出淡淡的金光,玉佩上的怨气快速消散。

“好了,现在可以拿了。”林默说道,示意柳明轩去拿玉佩。

柳明轩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拿起了玉佩。玉佩入手冰凉,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没有了之前的阴森感。他紧紧握住玉佩,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终于找到了!太好了!林大师,谢谢您!”

“先别高兴得太早。”林默说道,眼神紧紧盯着女鬼的残魂,“这玉佩虽然找到了,但女鬼的本体还在地下室,我们必须尽快解决她的本体,否则她还会出来作祟。”

女鬼的残魂看到玉佩被柳明轩拿走,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影变得更加模糊,朝着房间的窗户扑去。她想要逃离这里,回到地下室,与本体汇合。

“想跑?没那么容易!”林默大喝一声,手腕一翻,又掏出一张驱邪符,朝着女鬼的残魂甩了出去。符纸准确地命中了女鬼的残魂,金光爆发,女鬼的残魂发出一声惨叫,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解决了女鬼的残魂,林默松了口气。他站起身,看着柳明轩手里的玉佩,说道:“这玉佩是女鬼的执念所在,现在玉佩被我们找到了,她的本体肯定会变得更加狂暴。我们现在就去地下室,解决她的本体,永绝后患。”

柳明轩点点头,紧紧握住玉佩,跟着林默走出了房间。

两人沿着楼梯下楼,朝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地下室的门就在正屋的墙角,是一扇厚重的木门,上面挂着一把巨大的铜锁,比大门上的锁还要破旧。

林默走到地下室门口,伸出手,轻轻推了推木门。木门纹丝不动,显然是被锁死了。他从帆布包里掏出细铁丝,插进铜锁的锁孔里,轻轻转动了几下。

“咔哒”一声轻响,铜锁被打开了。

林默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地下室的门。一股浓郁到极致的阴气夹杂着腐臭和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比之前在老宅里感受到的任何阴气都要强烈。地下室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到一阵“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水滴落在地面上。

“林大师,里面……里面太黑了,我们要不要拿个手电筒?”柳明轩看着漆黑的地下室,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不用。”林默说道,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张照明符,随手甩了出去。符纸在空中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地下室。

地下室不大,大约只有十几平方米。地面上布满了积水,黑色的积水散发着腐臭的气味,里面漂浮着一些不知名的杂物。地下室的墙壁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闪烁着淡淡的黑色光芒,正是之前苏清瑶触发的阴阵。

地下室的中央,有一口巨大的石棺,石棺是黑色的,上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看起来格外阴森。石棺的盖子是打开的,里面躺着一个穿着民国旗袍的女人,正是望雀老宅的百年怨鬼——柳玉容。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是青黑色的,眼睛紧闭着,长长的头发散落在石棺里,身上的旗袍完好无损,没有一丝污渍。她的胸口微微起伏,像是在沉睡,但身上的阴气却浓郁到了极点,整个地下室的阴气都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

“这……这就是女鬼的本体?”柳明轩看着石棺里的女人,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林默的眼神变得无比凝重,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石棺里的女鬼虽然闭着眼睛,但她的意识是清醒的,身上的阴气正在不断凝聚,显然是在准备攻击。

“没错,她就是柳玉容,当年被军阀丈夫杀害的姨太。”林默说道,从帆布包里掏出桃木剑和几张破怨符,“她的执念就是那枚玉佩,现在玉佩被我们找到了,她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抢回去。等会儿我去吸引她的注意力,你趁机把玉佩放在石棺旁边的阵眼上,只有这样,才能破解阴阵,平息她的怨气。”

“阵眼?在哪里?”柳明轩连忙问道。

“就在石棺旁边的墙角,有一个小小的凹槽,和二楼房间里的凹槽一样。”林默说道,指了指石棺旁边的墙角,“你记住,一定要把玉佩准确地放在凹槽里,不能有丝毫偏差,否则阴阵无法破解,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柳明轩点点头,紧紧握住玉佩,眼神坚定地说:“林大师,您放心,我一定能做到!”

林默深吸一口气,举起桃木剑,朝着石棺里的柳玉容冲了过去。他的速度极快,手里的桃木剑带着淡淡的金光,朝着柳玉容的胸口刺去。

“谁敢打扰我沉睡!”

柳玉容突然睁开了眼睛,她的眼睛是血红色的,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红色,充满了怨毒和愤怒。她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身上的阴气瞬间爆发,整个地下室的温度骤降,积水开始结冰。

她的身影从石棺里飘了起来,穿着红色旗袍的身体在空中漂浮着,头发疯狂地舞动,像是有生命一样。她伸出苍白的手,手指细长,指甲乌黑尖利,朝着林默抓了过来。

“来得好!”林默大喝一声,手腕一翻,桃木剑横扫而出,朝着柳玉容的手砍去。桃木剑上的金光与柳玉容的阴气碰撞在一起,发出“滋啦”的响声,火星四溅。

柳玉容的手被桃木剑击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上冒出黑烟,阴气快速消散。但她并没有退缩,反而变得更加狂暴,另一只手朝着林默的胸口抓去。

林默侧身躲闪,避开了柳玉容的攻击,同时将手里的破怨符朝着她甩了出去。符纸准确地命中了柳玉容的胸口,金光爆发,柳玉容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身影在空中扭曲挣扎。

“就是现在!柳明轩,快放玉佩!”林默大喊一声,吸引了柳玉容的注意力。

柳明轩听到林默的喊声,不敢犹豫,朝着石棺旁边的墙角冲了过去。他跑到凹槽前,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放在凹槽里。

玉佩刚放进凹槽,就散发出淡淡的绿光,与墙壁上的符文相互呼应。墙壁上的符文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阴阵被激活,一股强大的吸力从符文里传来,柳玉容身上的阴气被源源不断地吸进符文里。

“不——我的怨气!我的执念!”柳玉容发出一声绝望的尖叫,身影在阴阵的吸力下快速变得透明,身上的阴气越来越弱。

林默趁机举起桃木剑,朝着柳玉容的身影刺去。桃木剑穿透了她的身体,金光爆发,柳玉容的身影彻底消散,化作一缕白烟,被阴阵吸了进去。

随着柳玉容的消散,地下室的阴气快速减弱,墙壁上的符文光芒也慢慢褪去,阴阵被成功破解。

林默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的战斗耗费了他大量的体力和阳气,现在他感觉浑身酸痛,头晕眼花。

柳明轩也瘫坐在地上,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他看着墙角的玉佩,心里充满了感激:“林大师,谢谢您!您不仅帮我找回了玉佩,还解决了女鬼,您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林默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次的望雀老宅之行,虽然危险,但也让他收获不少。不仅赚到了五万块报酬,还意外解锁了符气化刃的技巧,算是不虚此行。

他缓了缓神,站起身,走到墙角,将玉佩从凹槽里取了出来。玉佩上的怨气已经彻底消散,只剩下淡淡的绿光,摸起来温润如玉,不再有之前的冰凉感。

“这玉佩现在已经干净了,你收好吧。”林默将玉佩递给柳明轩,“以后好好保管,别再弄丢了。这玉佩是你太奶奶的遗物,也是柳玉容的执念所在,现在她的怨气已消,轮回转世去了,这玉佩也算是完成了它的使命。”

柳明轩接过玉佩,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紧紧握住,眼眶有些发红:“谢谢林大师,我一定会好好保管的。等回去之后,我就把尾款和额外的两万块钱转给您,还会给您送一面锦旗,好好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锦旗就不必了,折现更好。”林默笑着说,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不过说真的,你这老宅虽然女鬼被解决了,但阴气还没完全散去,以后要是想卖掉,最好先找人好好打理一下,或者在宅子里摆上一些镇邪的物件,比如桃木剑、八卦镜之类的,不然一般人住进来,怕是会不舒服。”

柳明轩连忙点头:“我记住了,林大师。等回去之后,我就按您说的做。这老宅我也不打算卖了,毕竟是祖上传下来的,以后好好修缮一下,留作纪念也好。”

林默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这老宅对柳明轩来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念想,留下也好。

他转身朝着地下室门口走去,刚走了两步,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他的阴阳眼瞥见,地下室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黑影一闪而过,速度极快,像是一只小鬼。

“怎么了,林大师?”柳明轩看到林默停下脚步,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林默摇了摇头,没有多说。那只小鬼道行极浅,身上没有多少阴气,应该是被柳玉容的怨气吸引过来的游魂野鬼,现在柳玉容已经消散,这只小鬼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不用特意去理会。

他带着柳明轩走出地下室,关上了地下室的门,重新挂上了铜锁。然后又在老宅的各个角落贴了几张镇煞符,确保不会再有阴邪之物闯入。

做完这一切,两人走出了望雀老宅。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乌云散去,露出了淡淡的晚霞,空气中的腐臭味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新的草木气息。

柳明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困扰了他半个多月的鬼事终于解决了,他再也不用每天晚上被女人的哭声折磨,也不用担惊受怕被厉鬼袭击了。

“林大师,我送您回去吧?”柳明轩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回去就行。”林默摆了摆手,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二手面包车,“你也早点回去吧,好好休息一下,这段时间你也够累的。尾款记得转我,还有额外的两万块,可别忘了。”

“忘不了,忘不了!”柳明轩连忙点头,“我现在就给您转!”

说着,他拿出手机,快速转了四万块钱给林默(两万尾款+两万找玉佩的额外报酬)。

林默收到转账提醒,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行,钱收到了。那我先走了,以后要是再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记得联系我,友情价打九折。”

“一定一定!”柳明轩笑着说,目送林默上了面包车。

林默发动车子,面包车发出“轰隆轰隆”的巨响,慢吞吞地驶离了西山脚下。柳明轩站在原地,看着面包车远去的背影,心里充满了感激。如果不是遇到林默,他现在恐怕已经成了厉鬼的祭品,哪里还能站在这里呼吸新鲜空气。

面包车上,林默哼着小曲,心情格外舒畅。这次的望雀老宅之行,虽然危险,但收获颇丰,不仅赚到了七万块钱(三万定金+四万尾款和额外报酬),还解锁了符气化刃的技巧,算是开门红。

他从帆布包里掏出《镇邪秘录》,翻到记载符气化刃的那一页,仔细看了起来。符气化刃,是将驱邪符的阳气转化为利刃形态,既能远程攻击,又能近战自保,是镇邪一脉的基础技巧之一,只是之前他一直没能掌握,没想到这次在怨气的冲击下,竟然意外解锁了。

“看来以后得多接一些这种有挑战性的活,既能赚钱,又能提升实力,一举两得。”林默心里想着,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抬头看了一眼车窗外,天色越来越暗,城市的灯光已经亮起,像是一颗颗星星,点缀在黑暗中。他知道,这次的望雀老宅之行虽然结束了,但他的镇邪之路才刚刚开始。阴罗会的阴影已经浮现,未来还会遇到更多棘手的厉鬼和诡异的事件,但他并不害怕。

作为镇邪一脉的最后传人,他肩负着传承祖传手艺、守护人间安宁的使命。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他都会勇往直前,用自己的祖传手艺,吓哭那些作祟的厉鬼,守护一方平安。

林默脚下踩了一脚油门,面包车加快速度,朝着市区的方向驶去。他的心中充满了斗志,期待着下一次的挑战。而他不知道的是,在望雀老宅的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里,一个穿着黑袍的人正透过车窗,死死地盯着他的面包车,眼神阴鸷,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镇邪一脉的传人吗?有点意思。”黑袍人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砂纸摩擦一般,“看来阴物交易的生意,要多一些麻烦了。不过没关系,越是强大的对手,玩起来才越有意思。”

黑袍人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冰冷地说:“目标已经出现,是镇邪一脉的最后传人,名叫林默。通知下去,密切关注他的动向,下次交易,给我好好‘招待’一下他。”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是,大人!”

黑袍人挂断电话,眼神更加阴鸷。他发动车子,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望雀老宅静静地矗立在西山脚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而林默对此一无所知,他依旧哼着小曲,驾驶着二手面包车,朝着市区的方向驶去。他的下一个目标,是市区的老写字楼,那里有新的案件在等着他,也有新的挑战在等着他。镇邪小队的雏形已经出现,未来的路,他不再是一个人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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