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之眼缓缓恢复平静,那令人窒息的终结气息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目疮痍的虚空和劫后余生的死寂。破碎的星辰残骸、幽冥船的碎片、以及那些彻底湮灭的生灵,都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场近乎灭世的危机。
林轩独立虚空,周身缭绕的混沌之光渐渐内敛。他脸色苍白,气息虚浮,方才强行引导归墟之力,几乎耗尽了他的心神与元婴本源,伤势极重。但那双眸子,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深邃、明亮,仿佛映照着方才所见的法则生灭与宇宙玄机。
他低头看向掌心,混沌珠静静悬浮,光泽温润,但与归墟之眼深处那无法形容的“本源”相比,依旧显得渺小而不完整。星穹尊者的传承记忆碎片,以及最后时刻那些跨越时空而来的守护意志,让他明白,自己触碰到的,仅仅是冰山一角。
“钥匙……碎片……齐聚……”他喃喃自语,归墟之眼传来的信息言犹在耳。混沌珠,或许并非唯一,它可能只是开启最终奥秘的“钥匙”之一。而这把钥匙,本身也是残缺的。
远处,幽冥船的残骸中,一道怨毒至极的神念扫过,随即迅速隐匿消失。是幽冥船主,他竟还未死透,但显然已无力再战,选择了遁走。冥渊通道被毁,归墟大劫被暂时延缓,其谋划彻底失败,但这仇怨,已然结下。
林轩没有去追。穷寇莫追,况且他此刻状态极差,更需要的是休养生息,消化此番惊天动地的收获与感悟。
他目光扫过这片熟悉的废墟之海,如今看来,却有了不同的意味。这里不仅是文明的坟墓,更是一处维系着某种宏大平衡的关键节点。而他自己,阴差阳错间,已深深卷入其中,无法脱身。
“此地不宜久留。”林轩感应到虚空中有几道强大的神念若隐若现,显然是方才的动静吸引了归墟深处其他存在的注意。他如今实力大损,不宜再起冲突。
他强提一口气,身形一晃,施展空间穿梭,瞬间消失在原地。数次闪烁后,他回到了之前闭关的那颗死寂行星。
进入洞府,布下最强的隐匿与防御阵法,林轩终于支撑不住,盘膝坐下,大口咳出几口蕴含法则碎片的金色血液。元婴小人也显得萎靡不振,光华暗淡。
他立刻取出剩余的混沌星核,开始全力疗伤。此次伤势非同小可,不仅伤及肉身经脉,更损及了元婴本源与神魂。若非他根基深厚,又有混沌珠这等至宝护体,恐怕早已跌落境界。
时间在寂静的疗伤中流逝。混沌星核的能量被一丝丝抽离,融入四肢百骸,滋养着千疮百孔的身体与神魂。同时,他与归墟之眼“沟通”的惊险过程,以及最后时刻那些守护意志传来的模糊信息,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入他的灵魂,被他反复回味、参悟。
他对“混沌”的理解,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混沌并非单纯的混乱与毁灭,而是包含万物、演化万法、亦能抚平万迹的终极本源。归墟之眼代表的“终结”,亦是混沌的一种体现,是宇宙循环不可或缺的一环。真正的“守护”,并非一味抵抗终结,而是维护这种动态的平衡,使其有序进行。
这种感悟,让他的《混沌衍生经》突破了原有的桎梏,元婴期的修炼路径变得清晰无比。他的元婴在疗伤过程中,不仅逐渐恢复,形态也变得更加凝实,表面开始浮现出细微的、与混沌珠纹路相似的天然道纹。
不知过了多久,当混沌星核最终耗尽能量,化为齑粉时,林轩的伤势也终于痊愈。他睁开双眼,眸中神光内蕴,气息渊深似海,不仅彻底稳固了元婴初期的境界,甚至隐隐触摸到了中期的门槛。实力比之进入归墟之眼前,强大了何止数倍!
他心念微动,液态金属战甲浮现,暗银色的甲身流淌着空间波纹,与肉身完美契合。不朽之基碎片在胸口微微发热,与混沌珠的联系更加紧密。如今的他,即便再面对全盛时期的幽冥船主,也有一战之力!
“是时候离开了。”林轩长身而起。归墟之眼的危机暂解,但隐患犹在。幽冥船主逃脱,冥渊势力未除。那些最后时刻出现的守护意志,也指明了还有同道存在。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去寻找其他的“钥匙碎片”,让混沌珠完整,才能真正明了自身的使命。
他一步踏出洞府,回首望了一眼这片承载了他太多蜕变与危机的废墟之海,目光复杂,最终化为坚定。
新的征途,即将开始。目标,是更加广阔的星辰大海,是寻找失落的传承与碎片,是应对潜藏在无尽星空下的未知威胁。
他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冲出了死寂行星,认准了一个方向——那是之前一道守护意志传来的、相对清晰的大致方位,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虚空无垠,前路漫漫。
元婴修士林轩,正式踏上了属于自己的星海征程,而他的故事,才刚刚掀开波澜壮阔的新篇章。
这章写完,是写《星海征程》的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