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碎时的惊雷乍破
大婚的红绸漫过王室府邸的每一寸廊柱,鎏金灯火映着漫天喜庆,礼乐声庄重悠扬,裹挟着顶层圈层的体面与荣光,将这场联姻的奢华推向极致。上官砚屿身着绣金礼服,襟前别着王室专属的华贵胸针,身姿挺拔如松,眉眼间尽是世家继承人的沉稳得体,应对着往来宾客的道贺,笑容恰到好处,却难掩眼底深处的空洞与沉郁。
婚期早已由王室网站公之于众,满城皆知上官家与王室的这场联结,唯有他自己清楚,这一身红妆盛礼之下,藏着怎样无法言说的痛。目光扫过眼前的喜庆盛景,红烛摇曳,宾客云集,本该是人生盛事,他的心却像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钝痛蔓延四肢百骸,满脑子都是霍尘的身影。
他想起年少时并肩走过的晨光,实验室里专注的侧脸,万民会上四目相对的酸涩,想起那些未曾说尽的心意,那些被家族责任硬生生斩断的情愫。此刻的盛景越是隆重,越是衬得过往的纯粹格外易碎,若是霍尘在场,若是没有阶层博弈,没有家族使命,或许站在他身边的人会是她,或许他们能拥有一份褪去功利的安稳。可现实终究是骨感的,他是上官家的继承人,联姻是必然的选择,这份身不由己,让他在大婚之日,疼得寸断欲裂,却只能将所有情绪死死压抑在体面之下,连一丝脆弱都不敢外露。
礼乐稍歇,宾客散去些许,郡主身着繁复的王室婚服,缓步走到他身边,精致的妆容下,眉眼间带着几分王室子弟特有的疏离冷傲。她瞥了眼上官砚屿眼底未散的沉郁,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怎么,还在想不该想的人?”
上官砚屿眸色微动,收敛心绪,沉声道:“并无,只是些许疲惫。”
郡主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嘲讽,凑近他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惊雷:“不必掩饰,你该清楚,这场联姻从来不止是上官家的荣光。王室对贡家,早有图谋,焠地洋运握着海岛航运的半壁命脉,贡家背靠旧脉,根基深厚,王室要稳固顶层掌控力,必先拿捏贡家,而你们上官家,便是最好的棋子。”
“什么?”上官砚屿瞳孔骤然紧缩,浑身一僵,方才的情伤钝痛瞬间被极致的震惊取代,眼底满是难以置信。他一直以为,这场联姻是上官家对接王室、壮大势力的契机,从未想过背后竟藏着王室针对贡家的深层算计,更没想过上官家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
郡主看着他震惊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淡漠:“你以为王室为何轻易应允这门婚事?不过是看中上官家在海岛生态的布局,能与贡家形成制衡。待日后时机成熟,借上官家之手牵制贡家,分化其内部势力,逐步掌控焠地洋运,才算达成目的。贡家那位直系子弟霍尘,王室早已暗中关注,不过是暂时放任其沉淀,待其执掌祖业,便是收网之时。”
字字句句,像冰冷的利刃,划破上官砚屿此前的认知,让他后背泛起阵阵寒意。他从未想过,这场看似门当户对的联姻,竟裹挟着如此深沉的权谋算计,王室的野心,远比他想象的更为庞大。震惊之余,心底只剩一阵发凉,原来顶层圈层的每一步联结,都藏着不见硝烟的博弈,所谓的荣光背后,皆是利益的权衡与利用。
方才的情碎之痛尚未平复,又被这突如其来的图谋惊雷炸得心神俱裂。上官砚屿站在红绸鎏金之间,周身的喜庆仿佛瞬间褪去,只剩刺骨的清醒与沉重。他望着远处往来的宾客,望着王室成员从容的身影,忽然明白,自己早已深陷更庞大的权力棋局之中,往后的路,不仅要扛起上官家的责任,还要在王室与贡家的博弈中谨慎周旋,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眼底的沉郁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凝重,指尖不自觉攥紧,指节泛白。这场盛大的婚礼,终究成了他人生的转折点,告别了过往的情伤,也彻底踏入了顶层博弈的核心漩涡,前路漫漫,只剩步步为营的清醒与隐忍。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