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完了。”
“这天下到底还是大乾王朝的天下。”
“……”
晋王被镇压的情景回荡在整个龙庭阴司当中，惊得一众鬼魂和阴司差役默然无语。
稍微得到一些空隙，有一对死于战场之上的兵士鬼魂在窃窃私语。
他们显然也是属于晋王麾下的鬼魂，原本还期待着晋王能够推翻朝廷、入主帝都。
将他们封神，或是让他们重新投胎转世做人。
如今看来，一切都只是幻想。
“休得言语，继续前进，前面就是你们受审的地方。”
一个身高三米的马面甩着手中的长鞭，啪啪作响。
鞭梢抽过一众鬼魂。
顷刻之间将鬼魂打得魂体溃散，险些魂飞魄散。
一众鬼魂默然无语，默默前行。
“真是巧妙的设计，将世界的职责划分为多层，人间积累功德业力，死后经地府审判，或是成神，或是转世，又何尝不是一条轮回之路？
玄清，这是你开辟出来的？”
层层阴云之上。
洛芸将自己的视线收回，周身放出一圈神圣无比的灵光，带着神道巍峨的气息。
却没有任何鬼魂或阴司差役能够察觉到这里的情况。
而站在祂旁边的，却是身着漆黑色衮龙帝袍、身后一轮阴气沸腾的神龙盘绕的玄清。
她的一双瞳孔完全被阴气笼罩，已然不是人类的模样，同样神威凛冽。
只不过这种神威与洛芸相比，终究有着些许差距。
“并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有着这种近乎仙神般的威力？
是你离开之后，那条龙脉居所逐渐演化成了一片完全独立于人间的空间，位格却与人间相仿。
在我的肉身完全崩溃之后，魂魄入主其中，借着人间的气运，久而久之，便成了凡人口中的阴天子。”
玄清的目光始终黏在洛芸身上，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愿意让祂离开。
“原来是天道演化，这也难怪。
我能感觉到这方世界还在继续升格，等到它完全演化完成的时候，应该能划分出三界六道。
任何一道的位格，在全盛之时都不会弱于所谓的仙神一流。
只是这种过程，恐怕要经过千百万年才能完成，其间所经历的变故劫难难以预计。
真要论起来，恐怕也不会比修炼成仙或是掌控权柄成神容易半分。”
洛芸掐指一算之后，无奈地暗道：「果然就没有什么能轻松成神成仙的方法。」
“到了那时，恐怕你所建立的大乾朝廷早就已经覆灭了。”
抛开其它想法，洛芸开玩笑似的对着玄清说道。
却不料玄清摇摇头，道：“人间的朝廷不过是我昔日效仿前朝遗留下来的。
只是挑选合适之人履行职责，凡人寿命不过百年，更何况是王朝？
人间的变迁不会因任何人阻碍而停滞，若是他们自以为凭借我这位龙脉先祖就能永享富贵繁华，那么迟早会淹没在时代的洪流当中。
我不会给予他们任何助力。”
洛芸突然发现自己小看玄清了。
三千年的时光，早已让这位昔日的小奸商公主，蜕变成为一名真正合格的阴天子。
一位实实在在的神灵存在。
洛芸也突兀地松了一口气。
祂不希望这方世界唯一留存的故人，因逆反天道而陨落于大劫之中。
“洛芸，你可以留在这方世界吗？
三界六道当中，位格最高的天界即将演化完成，天道有意天帝之位许诺于我。
只要你愿意，我帮你夺取天道权柄，你做天帝，我做阴天子。
我们一同见证世界轮转、天意昭昭，直到无数亿万年之后，或是一起携手同行，或是一同陨落于劫数当中，你可愿意？”
玄清将深埋心中三千年的话语一并说出，瞬间打了洛芸一个措手不及。
携手同行，一同见证世间万般变化。
或是永恒共存，或是一同湮灭于劫数之中。
这对于立志求道之人而言，可谓是最深情、也最难得的告白。
洛芸真的很想答应。
可可惜，不行。
洛芸默然无语。
玄清看到祂这般态度，便知自己失败了，她颓然一笑，这已是她能想到的最圆满的结果。
神魂有些摇晃，险些站立不住就要坠落。
洛芸伸手扶住了她，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对着她说道：“你跟我来。”
洛芸拉着玄清破开空间，离开阴司。
一如三千年前，祂拉着她逃离化神尊者的追击。
一路向上。
穿过阴森阴司，穿过人间大地，来到三界当中最为顶点、尚未开辟完成的天界。
天界之前。
金光化作一圈煌煌光晕，随着造化之力流转，渐渐化作实质，如同一道门户。
这便是未来天庭的南天门。
一道浩瀚的神光如同流星划过夜空，直冲南天门而去。
天道感应到气息，自动化作一粒又一粒金符粒子洒落半空。
金符迅速生长，化作百丈金甲天神，身披金甲、手持利刃，当空喝道：
“何人擅闯天界？”
洛芸不予理会，随手推出一道金光，天界摇晃，南天门金光黯淡，险些炸裂。
万千金甲天神顷刻之间跪倒在地。
“让天道出来与我回话。”
洛芸一路越过三十三重天，单掌横推那些近乎半神位格的天神。
天神们瑟瑟发抖，默然不语。
即便他们只是天道符箓所化，竟也能感觉到深入灵魂的恐惧。
在天宫最高处。
这里最接近天道本源之地。
浩瀚的神威从洛芸身上散发而出。
随着一声叹息，一圈巨大的光轮从天界最高处降下。
冰冷无情、浩瀚森严的天意弥漫开来，却未能将洛芸的璀璨神光驱散。
玄清跟在洛芸身后，没有去看那璀璨天意，而是望向与天道平齐的洛芸。
她有些明白，为何洛芸会拒绝她的提议：
「原来你还有着更远大的追求。」
玄清满心期待。
“外来者，你又想做什么？”
显然，天道认出了这个昔日从自己手下逃离、还窃夺了一部分权柄的小偷。
即便那部分权柄于它而言不过是冰山一角，可对方离开时携带的永恒光辉，却给天道留下了深刻印象。
“又见面了，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将天道底层规则借我一观，另外，让玄清担任天帝，执掌真正的天帝权柄。”
“你付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