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婉婉发话了，大家火速让开一条道，让唐萍萍顺利的走到了婉婉他们身边。
唐萍萍看着四脚朝天躺在地上休息的小白，又看了看穿着衣服，脸上涂得红红的大圣一家。
嘴角微微抽搐的看着婉婉：“婉婉，你们这是在做什么？你早上出门的时候不是说，要陪大圣一起去干活的吗？”
婉婉闻言双手背着身后，忧愁的叹了口气：“妈妈，大圣被下岗了。”
“啊？下岗？”
这年头，连猴子的工作都有人抢吗？！
见唐萍萍有些难以置信，林进文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解释道：“唐阿姨，这事都怪我。
我今天早上看到婉婉和大圣说要去上班，一时好奇，就把朋友叫上了去围观。
结果我有一个朋友看到大圣只需要爬去高处取一下东西，或者是帮忙摘点果子就有报酬，一时多嘴，说他只要一半的报酬，大圣就、就下岗了......”
唐萍萍：“......”
林进文和他另外两个朋友，看到唐萍萍无语住了，又接着着急忙慌解释道：“唐阿姨，小海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家里情况比较困难，看到大圣赚了很多食物，才会这样说的。
后来他其实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好，但是其他婶娘说了，哪怕再请大圣，报酬也只给一半，大圣不愿意了，他才接手的。”
婉婉在一旁牵着唐萍萍的手，用力点了点头：“妈妈，和小海哥哥没有关系哒，小海哥哥很可怜，大圣也愿意把工作让给他哒！”
唐萍萍还是第一次听到，婉婉说别人可怜，心里特别好奇这位小海哥，到底是何许人物。
不过这里人太多了，她也不好打听别人的隐私，正准备晚点回家再仔细问一问时。
围观群众已经你一句我一句，把成小海的情况说得差不多了。
原来，成小海的父亲成大有在四年前牺牲了，而成大有的爹娘又十分偏心，对成大有一家极其刻薄。
成小海他们知道，如果他们带上抚恤金回老家，那么抚恤金肯定会被他们的爷爷奶奶抢走，他们也会无处可去。
于是成小海的大哥，四年前年仅16岁的成大海，为了家里病弱的母亲，以及5个弟弟妹妹，硬是跪在了霍启军家门两天两夜。
最后在取得了家属院大部分人的同意后，成大海放弃抚恤金，换了一个当兵名额，并且保留了他们在家属院的住房。
但新兵第一年入伍的津贴只有六块钱，第二年七块钱，第三年八块钱，第四年及以上十块钱。
这个工资，根本无法养活成家一家七口。
从那以后，成小海就成为了家里唯二的顶梁柱。
大哥成大海入伍后拼命训练，出任务，想要争取早日晋升，多拿津贴。
二哥成小海就负责每天不停的上山下海找食物，涨潮前就去赶海，涨潮后就上山摘野果挖野菜，争取为家里多节省些开支。
林进文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开始每天都去赶海的日子。
因为每次成小海自己去赶海，家属院总会有些人对着他指指点点，他们陪着的话，就能避免这种现象出现。
唐萍萍从围观群众的讨论声中，拼凑出了成小海的具体情况，心里有些疑惑：那作坊几次招人，黄主任为什么没有将成小海的母亲写进名单内呢？
似乎是看出来唐萍萍的不解，林进文小声解释道：“小海母亲身体比较差，只能待在家里看看孩子。
小海底下的四个弟弟妹妹，最大的才12岁，最小的才5岁，都达不到作坊招工的最低年龄。”
作坊招工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每次招工，黄主任都是优先选择条件困难，手脚勤快，风评较好的人。
像林进文这种，家里条件还不错的，哪怕手脚再勤快，最多也只能当一两天临时工。
唐萍萍听到成小海还有四个弟弟妹妹时，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心想：一连生了六个孩子，身体不差才怪呢！
不过这也难怪婉婉会说成小海可怜了。
父亲牺牲，母亲病弱，家里还有一群嗷嗷待哺的弟弟妹妹，家里就靠两个半大小孩养家，确实可怜。
“那这样的话，大圣的工作我们就让给小海哥吧。
不过婉婉带着大圣和小白在这里摆摊赚钱，也不好，我们先回家好吗？”
婉婉摆手解释道：“不是哒，妈妈我们没有收钱哒。”
“是呀是呀，我们打赏不是给的钱，是给的食物，而且也不是强制给的，唐主任你不要怪婉婉他们。”
“没错，这都是我们自愿给大圣和小白的食物，就那么一个饼子就能看一场杂耍，真算起来那也是我们赚了。”
听到他们不介意，甚至还觉得这样挺好，唐萍萍也不好说什么。
再三叮嘱他们不能收钱后，她就和其他人一起站在旁边围观起来了。
该说不说，看到小白在细长细长的甘蔗上面连续翻滚，大圣一家穿着衣服跳舞，双手抛接水果，确实挺让人乐呵的。
表演结束后，林进文他们几个大小伙，把收到的食物打赏搬到一旁，分给小白和大圣一家。
“小白表演了六次，大圣表演了五次，大圣爸妈表演了两次，我们就按照表演的次数来分配，你们觉得怎么样？”
林进文和他朋友就没有想过要分这些东西，他们会给婉婉他们出主意，主要还是因为内疚。
小白和大圣一家看着林进文把食物分成13份时，同时摇了摇头。
大圣和大圣爸妈看着地上一堆堆的水果，野菜和大饼，面露抗拒。
小白对地上的食物，也是兴趣缺缺，看着也不像是不满意份量。
“喵~”喵不要这些吃的，你们分吧，这些不好吃，烂得又快，喵不要了。
“吱吱吱~”
唐萍萍和婉婉听不懂大圣一家说了什么，但从它们的表情不难看出，它们和小白一样，都不想要这些食物。
“......”
那问题来了，不想要这些食物的话，你们是为了什么要表演杂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