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合,四合院里飘起了炊烟。
三大妈家的小厨房里,油锅滋啦作响,腊肉下锅的瞬间,那股咸香混着油脂的焦香,像个小勾子似的,勾得半个院子的人直咽口水。
“我闻着……是腊肉?”傻柱正蹲自家门口抽烟,鼻子跟狗似的耸了耸,“谁家这么阔气?这才几月就吃腊肉?”
对门秦淮茹也探出头来,眼睛盯着前院方向:“好像是……三大妈家?”
“不能吧!”傻柱站起来,“阎老西儿舍得吃腊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正说着,就见许大茂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衣裳,头发梳得油光水滑——虽然那发油是从傻柱屋里偷的头油抹的——手里提着个小布袋,脚步轻快地往前院走去。
“嘿!”傻柱眼睛一亮,“许大茂这孙子……去阎家?”
他刚想跟过去看热闹,就被贾张氏一声怒吼叫住:“傻柱!死哪儿去了!还不滚过来挑水!”
得,今天轮到他给贾家当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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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家。
三大妈刚把腊肉炒白菜盛出锅,就听见敲门声。
她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开门——许大茂站在门口,手里提着布袋,脸上带着三分拘谨七分腼腆的笑:“三大妈,我……我来了。”
“快进来快进来,”三大妈侧身让他进门,“外头冷。”
许大茂进屋,先把手里的布袋放桌上:“我也不知道带什么好,就……就这点花生,我炒的,您别嫌弃。”
布袋打开,是半袋炒花生,粒粒饱满,还带着余温。
三大妈心里一暖——这花生一看就是精心挑过的,没一个坏的。
“你这孩子,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三大妈嘴上说着,却小心地把花生倒进碗里,“坐,菜马上好。”
许大茂没坐,反而走到灶台边:“我帮您烧火。”
他蹲下,熟练地往灶膛里添柴。火光映着他的脸,那专注的样子,竟有几分……居家好男人的错觉。
三大妈看着他熟练的动作,随口问:“你还会烧火?”
“会,”许大茂笑了笑,“小时候家里做饭,都是我烧火。我娘说,男人得会干家务,以后媳妇才享福。”
这话说得自然,却在三大妈心里激起了涟漪。
她想起阎埠贵——结婚这么多年,别说烧火,连碗都没洗过几次。他总是说:“君子远庖厨。”
君子?呵。
“菜好了,”三大妈收拾心情,“端桌上去吧。”
许大茂立刻起身,端起那盘腊肉炒白菜。盘子很烫,他“嘶”了一声,却稳稳地端着,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然后是炒鸡蛋——足足三个鸡蛋,金黄金黄的,撒了点葱花。
还有一碟咸菜,一盆白菜豆腐汤,主食是二合面馒头。
这顿饭,在六五年的四合院,绝对算得上丰盛。
“坐吧。”三大妈解下围裙。
两人面对面坐下。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
“吃、吃吧,”三大妈夹了块腊肉放到许大茂碗里,“尝尝咸淡。”
许大茂没动筷子,而是看着那碗米饭,眼眶忽然红了。
“怎么了?”三大妈吓了一跳。
“没、没什么,”许大茂擦了擦眼睛,“就是……好久没人给我夹菜了。”
这话太戳心窝子。
三大妈鼻子一酸,赶紧低头扒饭:“快吃吧,凉了。”
两人默默吃饭。许大茂吃得很慢,每一口都细细咀嚼,像是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
“三大妈,”他忽然开口,“您做的饭……真好吃。”
“就是家常菜,有什么好吃的。”
“不一样,”许大茂摇头,“有家的味道。”
他顿了顿,声音低下去:“我娘做的饭,也是这个味道。”
三大妈手里的筷子停了。
“我娘死得早,”许大茂继续说,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后妈进门后,我就再没吃过一顿热乎饭。有时候放学回家,锅是空的,后妈说‘忘了做了’。我就去街口买俩窝头,就着凉水吃。”
“后来爹死了,家散了,我一个人过日子。有时候累了一天回家,冷锅冷灶的,连口热水都没有。我就想,要是有个人,能在我回家的时候说一句‘吃饭了’,该多好。”
他抬起头,眼睛湿漉漉的:“三大妈,您知道吗,有时候我看见您给阎老师热饭,给孩子们盛汤,我就特别羡慕。真的,特别羡慕。”
三大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想起这么多年来,自己每天做饭、热饭、等阎埠贵回家。可那个男人呢?永远在算账,在抠门,在计较“这顿饭花了多少钱”“能不能再省点”。
他从来没说过“你做的饭真好吃”。
从来没有。
“大茂,”三大妈声音有点哑,“以后……你要是想吃热乎饭,就来家吃。”
许大茂愣住,随即摇头:“那怎么行,阎老师会不高兴的。”
“他?”三大妈冷笑,“他管不着。”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她居然会这么说自己的丈夫。
许大茂看在眼里,心里冷笑,脸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三大妈,您……您对我真好。”
他又给三大妈夹了块鸡蛋:“您多吃点,您都瘦了。”
这顿饭吃了很久。
饭后,许大茂抢着洗碗。三大妈不让,他坚持:“您做饭已经够辛苦了,洗碗我来。”
两人在小小的厨房里,一个刷碗,一个擦碗,配合默契。
窗外,月光如水。
窗内,气氛……越来越不对劲。
“系统,”林飞趴在自家窗台上,举着望远镜,“汇报进展!”
【当前状态:
· 许大茂:演技持续在线,已触发“深情回忆杀”技能
· 三大妈:情绪被放大后,母爱(?)泛滥,心理防线即将全面崩溃
· 环境:烛光晚餐(虽然只有一根蜡烛),气氛温馨得诡异
· 建议:可以准备见证历史性时刻了】
林飞搓手:“好好好!那还等什么?系统,兑换‘酒壮怂人胆符’——不对,许大茂不怂。兑换‘酒后吐真言符’!让三大妈把心里话都说出来!”
【消耗积分400,兑换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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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碗洗完了。
许大茂擦干手,忽然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三大妈,我……我带了这个。”
三大妈一看——是半瓶白酒,最便宜的那种散酒。
“这……”三大妈犹豫。
“天冷,喝点暖和,”许大茂已经找了两个小杯子,“我就带了这么多,您少喝点,意思意思。”
三大妈看着那酒,想起阎埠贵——他从来不让她喝酒,说“女人家喝什么酒,浪费钱”。
“好,”她一咬牙,“喝点!”
两人回到堂屋,就着剩下的花生米,一人倒了小半杯。
酒很烈,三大妈喝了一口,呛得直咳嗽。
许大茂赶紧给她拍背:“慢点慢点。”
他的手拍在三大妈背上,力道适中。拍着拍着,就没收回去。
三大妈僵住了。
“三大妈,”许大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酒气,也带着某种危险的气息,“您说,人这一辈子,图个什么呢?”
三大妈没说话。
“我有时候就想,”许大茂的手还搭在她背上,“我许大茂,要模样有模样,要本事有本事——我会放电影,会修机器,会做饭,会疼人。可我为什么就落得这个下场呢?”
“因为你……”三大妈想说你坏,但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因为我坏,是吧?”许大茂笑了,笑得很苦,“是,我承认,我自私,我算计,我想往上爬。可这院子里,谁不这样?易中海不道貌岸然?刘海忠不贪权?阎埠贵不算计?他们凭什么就能当‘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我许大茂就得当‘劳改犯’?”
他越说越激动:“我就是没他们会装!我坏在面上,他们坏在骨子里!可这世道,就喜欢他们那样的伪君子!”
三大妈听着,心里翻江倒海。
是啊,老阎不算计吗?不算计能当上老师?不算计能一分钱掰两半花?不算计能……
“三大妈,”许大茂忽然握住她的手,“您说句实话,您嫁给阎老师这么多年,幸福吗?”
三大妈浑身一震。
幸福?
这个词太遥远了。
“他……对我还行。”她听见自己说。
“还行?”许大茂苦笑,“就是吃不饱饿不死,对吧?就是每天算账,算计,一分钱都要报账,对吧?就是把你当管家婆,当保姆,从来没把你当女人疼过,对吧?”
每一句都像刀子,扎在三大妈心上。
“我……”她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找不到理由。
“三大妈,”许大茂凑近,酒气喷在她脸上,“您知道我第一次见您是什么时候吗?”
“……你说过,我刚嫁过来的时候。”
“不是,”许大茂摇头,“比那更早。我十四岁那年,在胡同口看见您。您穿着碎花裙子,梳俩大辫子,挎着篮子去买菜。那天太阳特别好,您笑得也特别好看。我当时就想,这姑娘真俊,以后谁娶了她,真是有福气。”
三大妈愣住了。
那是她嫁人前的事了。她自己都忘了。
“后来听说您嫁给阎老师了,”许大茂声音低下去,“我还难过了一阵子。心想,这么俊的姑娘,怎么嫁给个书呆子。”
他抬起头,眼睛直直看着三大妈:“现在我知道了,您是没得选。要是有的选,您一定不会嫁给他,对吧?”
三大妈脑子嗡嗡作响。
酒劲上来了,符咒效果也上来了。
她听见自己说:“是啊……要是有的选……”
话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但许大茂已经抓住了这句话。
“三大妈,”他声音更低了,带着蛊惑,“您现在……也可以选。”
“你……你胡说什么!”三大妈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我没胡说,”许大茂眼神炽热,“我许大茂是坏,是混蛋,但我对您是真心的。我看见您受委屈,比我自己受委屈还难受。我看见您笑,我就高兴。我想对您好,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您,想让您过上好日子……”
“你放开我!”三大妈挣扎。
“我不放!”许大茂忽然一把抱住她,“三大妈,我喜欢您!从十四岁那年就喜欢!我知道我配不上您,我知道我混蛋,可我控制不住!我就是想对您好,就是想……”
他的话被堵住了。
被三大妈的嘴唇堵住了。
那一瞬间,时间静止了。
窗外的月光,屋内的烛火,桌上的残羹冷炙,还有两个紧紧拥抱的人。
一切都那么荒唐,那么不真实。
却又那么……顺理成章。
良久,三大妈猛地推开许大茂,脸白得像纸:“我……我喝多了……”
“我也喝多了,”许大茂喘着气,眼神却清醒得可怕,“但我说的是真心话。”
他站起来,深深看了三大妈一眼:“我走了。您……早点休息。”
门轻轻关上。
屋里只剩下三大妈一个人,还有满屋的酒气,和嘴唇上残留的温度。
她瘫坐在椅子上,手捂着胸口,心脏跳得像要蹦出来。
窗外,林飞放下望远镜,深吸一口气。
“卧槽。”
他就说了这两个字。
系统面板疯狂闪烁:
【三角风暴进度:70%!!!】
【警告!警告!关系已突破道德底线!】
【预计爆发时间:24小时内!】
【宿主请做好心理准备,接下来的剧情可能引起不适……】
林飞却笑了,笑得很开心。
他抓起一把瓜子,嗑得嘎嘣响。
“心理准备?我早就准备好了。瓜子板凳望远镜,就等正戏开场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
“不过系统,你说阎埠贵这会儿在干嘛?”
【系统:根据监控,阎埠贵正在学校办公室,一边啃冷馒头一边打算盘,计算今晚省下这顿饭钱够买几斤白菜】
林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