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永昌侯府书房内的气息缓缓平复。王文韬睁开双眼,眼底一丝淡紫金色的电芒一闪而逝,随即隐没于深邃之中。
他成功突破了武师境,并以那缕独一无二的“龙霆真元”初步淬炼全身骨骼,成就了远超常人的“雷骨”。此刻,他只觉周身骨骼坚凝无比,内蕴雷音,举手投足间力量磅礴且控制入微,单论肉身根基,已不逊于此界一些老牌先天武师。
然而,在他突破完成,心神与外界重新连接的那一刻,通过“羲皇令”与周身弥漫的龙气那日益紧密的联系,他敏锐地捕捉到,侯府外围的虚空之中,几道极其隐晦、带着阴冷气息的神魂念头,如同受惊的毒蛇,在他气息彻底稳固的瞬间,悄然缩了回去。
“呵,果然按捺不住了么……”王文韬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意。昨夜在翰林院察觉的窥探,今日他修为精进时再次出现,看来某些藏在暗处的眼睛,盯得是越来越紧了。
他收敛周身所有异象,气血归于沉静,那缕淡紫金色的“龙霆真元”也蛰伏于丹田深处,外表看去,依旧是一位温润清雅的年轻翰林,只是气度愈发沉凝,令人不敢小觑。
“侯爷,时辰差不多了,该动身去南书房了。”福伯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他虽感知不到具体变化,却能感觉到自家侯爷今日的气息,似乎比昨日更加厚重如山。
“知道了。”王文韬应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代表着近臣身份的青色鹭鸶补服,推门而出。
卯时的皇城,肃穆而宁静。跟随引路太监,行走在高耸的朱红宫墙之间,脚步声在空旷的宫道上回荡。越是接近南书房所在,王文韬眉心识海深处的“羲皇令”虚影传来的温热感便越是明显。
当他一步踏入南书房门槛的瞬间,体内那缕“龙霆真元”竟自发地加速流转了一瞬,虽未离体,却与周遭某种浩瀚、威严、无形无质的力量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妙的共鸣。
龙气!
此地龙气之精纯、凝聚,远超翰林院,甚至比殿试引动龙气异象时更为集中。它们仿佛百川归海,遵循着某种玄奥的法度轨迹,源源不断地汇入这看似简朴的宫苑深处。
“系统,扫描此地能量场,分析龙气流转模式。”王文韬在心中默令。
【指令已接收。扫描中……检测到高强度秩序能量场(龙气),节点汇聚,网络核心波动位于建筑内侧。能量流转受王朝法统与万民信念稳固锚定。‘羲皇令’共鸣加强,判定为良性高阶环境。建议:可尝试以‘龙霆真元’进行低强度适应性感应,有助于熟悉龙气特性,加速真元融合。】
得到系统确认,王文韬心中更定。他面色如常,随着太监引至靠外侧的一张紫檀木大案前。
“王大人初来,今日便先在此处阅览近期的边关军报与各地雨雪粮价折子,若有见解,可附条陈。”引路太监低声交代后,便退至门外。
王文韬落座,并未急于翻看那堆积如山的文书。他先是默默运转《八荒寂灭体》基础法门,让身体适应此地的元气与龙气压力,同时分出一缕细微的神识,依照《星河炼神图》的法门,如触角般小心向外延伸,感受着那淡金色龙气如同水流般在虚空中流淌、交汇的韵律。
肉身与神魂的双重感知下,他清晰地“看”到,自身那缕淡紫金色的“龙霆真元”,在这精纯龙气的包裹与冲刷下,非但没有被压制排斥,反而如同游鱼入水,显得异常活跃,甚至在缓慢地吸收着龙气中某种精微的物质,自行壮大着一丝半分。
“果然……‘羲’的传承与龙气同源共生。以此地龙气滋养‘龙霆真元’,效率远超外界。”王文韬心中明悟,这便是他快速恢复乃至超越前世实力的捷径之一。
收敛心神,他开始处理公务。北疆军报显示蛮族扰边频繁,东南漕运折子提及河道淤塞,还有各地天时物价的奏报。这些零散信息,在他前世见识与系统辅助的快速分析归纳下,迅速串联成清晰的脉络。
他执笔蘸墨,在一张空白条陈上写下:“北疆之患,不在扰边,而在今冬白灾恐烈,蛮族为求生计,必大规模南下。边防宜早做加固,并遣精干小队出塞哨探……东南漕运,淤塞之处当速清,然更需留意沿途州县仓廪储备,以防运河彻底断绝时可做中转……”
所言皆基于现有情报的合理推断与务实建议,视角独特,直指要害,却又控制在不会过于惊世骇俗的范围内。
一个时辰后,南书房领班大臣、吏部右侍郎周廷玉走了过来,拿起王文韬的条陈细看。他初时平静,随即眉头微蹙,眼中闪过惊异。
“王文韬?”
“下官在。”王文韬起身行礼。
“这北疆白灾、漕运预警,依据何在?”周廷玉目光锐利。
“回大人,综合近年北疆气候、蛮族习性、今岁寒潮及沿途仓储奏报分析推断。”王文韬从容应答。
周廷玉盯着他看了片刻,缓缓道:“推断有理,但过于大胆。边事、漕运皆乃国本,不可轻言。”
“下官明白。此仅为管窥之见,供上官参详。”王文韬语气平和。
周廷玉不再多言,拿着条陈走向内侧静室。
静室内,景和帝听完周廷玉的禀报,看着那张条陈,指尖轻敲桌面:“你怎么看?”
周廷玉沉吟:“陛下,此子视角敏锐,洞察实务,远超其年龄阅历。北疆判断与军机处密报暗合,甚至更具体。确为经世之才。”
景和帝目光深邃:“初入南书房,感觉如何?”
“沉稳异常,翻阅文书极快,下笔果断。只是……偶尔凝神静坐,似在感应什么。”
“感应?”景和帝眼中精光一闪,“让他去御书房偏殿,找出前朝《山河舆图志》,朕稍后观阅。”
……
王文韬接到口谕,心中微动。御书房偏殿,存放前朝秘档,龙气痕迹更为古老。
在太监引导下,他来到偏殿。此处书架林立,卷帙浩繁,尘埃与陈旧墨香弥漫。他寻找《山河舆图志》时,神识悄然感应。忽然,在角落书架底层,发现一卷蒙尘的古老皮卷,散发着微弱却古老苍茫的能量波动,隐隐带着一丝……雷霆气息?
他心中一动,正欲上前。
陡然间,一股比昨夜在翰林院时更为阴冷、直接的神魂波动,如同无形毒针,从殿外袭来,目标直指他怀中那枚钦天监右监副的玉牌!
对方终于按捺不住,直接出手试探了!
王文韬眼神一冷,站在原地恍若未觉。直到那波动即将触及玉牌的瞬间,识海中《星河炼神图》观想的星河光芒微放,体内“龙霆真元”随心而动,一丝淡紫金电芒在指尖悄然流转,循着那神魂来路,逆向一刺!
“嗤——”
殿外阴影中,仿佛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如同烙铁烫入冰水的声响。
那阴冷神魂波动如遭雷击,瞬间溃散,仓皇退去,消失无踪。
王文韬面色如常,仿佛只是拂去尘埃。他弯腰,抽出了那卷古老的皮卷,轻轻抖落积尘。
皮卷入手微沉,材质奇异。他缓缓将皮卷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