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继宗狼狈逃回兵部,添油加醋地将事情禀告了上去。兵部尚书虽是朱无视的人,但听闻涉及“私调兵马”、“质疑内帑”这等敏感字眼,也吓出了一身冷汗,不敢擅专,只得硬着头皮将此事奏报给了朱厚照。
果不其然,朱厚照在早朝上听闻此事,龙颜大怒。他虽贪玩,但绝非蠢笨,尤其对自己手中的权力极为敏感。兵部的手伸向他的内帑和亲设衙署,这触碰了他的逆鳞。
“好一个兵部!好一个总揽军事!”朱厚照将手中的茶盏摔得粉碎,指着跪在地上的兵部尚书骂道,“朕设个演武堂,也要你们兵部来指手画脚?是不是朕明天吃什么饭,穿什么衣,也要你们兵部来核查一下啊?!”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曹正淳在一旁心中暗喜,趁机煽风点火:“陛下息怒,兵部诸位大人或许也是出于谨慎。只是这方式嘛……确实欠妥,难免让人怀疑是受了谁的指使,想给王大人,哦不,是想给陛下您难堪呢……”说着,眼神若有若无地瞟向站在武官首位,面无表情的铁胆神侯朱无视。
朱无视心中冷哼,知道这是曹正淳在落井下石,也是王文韬的反击。他出列一步,躬身道:“陛下,兵部行事鲁莽,冲撞了陛下天威,确属不该。臣以为,孙继宗当革职查办,以儆效尤。至于王大人处,陛下当予以安抚,以示圣心。”
他这番以退为进,看似公允,实则将责任全推到了孙继宗头上,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朱厚照余怒未消,但也知道暂时动不了朱无视,便顺着台阶下:“皇叔所言有理。孙继宗革职,交大理寺议处!兵部罚俸半年!至于文韬……”
他话音未落,王文韬却出列奏道:“陛下,臣并未受什么委屈,反倒让陛下为臣动怒,臣心难安。兵部孙大人或许只是误解了章程,倒也罪不至此。只是经此一事,臣这演武堂名声在外,若无所事事,难免惹人非议。”
朱厚照一愣:“哦?爱卿有何想法?”
王文韬道:“臣听闻,出云国遣使团前来朝贡,不日将至京城。使团护卫事宜,向来由礼部牵头,五城兵马司协办。然出云国地处东瀛,民风彪悍,其使团中难免混有桀骜不驯之辈。臣恳请陛下,将此次使团在京期间的部分护卫与应变之责,交由演武堂试练。一来可检验演武堂近日成果,二来也可向友邦展示天朝武备之盛,三来嘛……若真有不长眼的宵小之辈,臣也好替陛下分忧,顺手打发了。”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顿时响起一阵细微的议论声。出云国使团来访,本是一件寻常的外交事务,但护卫工作繁琐且责任重大,做好了是分内之事,做不好就是大过。以往这种差事,各方势力避之不及,没想到王文韬竟主动揽了过去。
朱无视眼中精光一闪。他原本下一步就打算在出云国使团身上做文章,没想到王文韬竟抢先一步,主动跳了进去!这简直是自寻死路!他立刻出言附和:“陛下,王大人忠心可嘉,勇于任事。臣以为,此事交由王大人之演武堂历练,甚为妥当。亦可让天下人看看,陛下亲设的演武堂,绝非虚设。”
他心中冷笑,只要将差事推给王文韬,他就有无数种办法让这趟差事出纰漏,到时候再弹劾他一个“办事不力”、“有辱国体”的罪名,看他还如何立足!
曹正淳有些疑惑地看了王文韬一眼,不明白他为何要接这个烫手山芋,但见朱无视赞同,他便下意识地想反对。可还没等他开口,朱厚照已经高兴地拍板了:“好!就依文韬所言!出云国使团入京后,一应护卫及安全事宜,由礼部统筹,演武堂负主责,五城兵马司协防!文韬,你可要给朕办得漂漂亮亮的!”
“臣,领旨谢恩!”王文韬躬身下拜,嘴角勾起一抹尽在掌握的微笑。朱无视以为这是陷阱,却不知这早就是他选定的舞台。他通过系统推演,早已洞悉乌丸和利秀公主的阴谋,正好借此机会,一举粉碎,既立功,又立威!
退朝后,朱无视与王文韬在殿外相遇。朱无视停下脚步,淡淡说道:“王大人好手段,好心机。”
王文韬微笑回应:“不及神侯万一。文韬只是为陛下分忧罢了。”
两人目光一触即分,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硝烟。所有人都知道,围绕出云国使团的这场风波,将成为双方又一次激烈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