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无视自爆产生的烟尘渐渐落定,那焦黑的坑洞如同一个巨大的伤疤,烙印在天下第一庄的废墟之上,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决战。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尘土和血腥的混合气味,刺激着每个人的鼻腔。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在蔓延。没有欢呼,没有庆祝,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和恍如隔世之感。
古三通首先打破了沉默,他走到坑洞边缘,低头凝视片刻,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意味难明的叹息:“二十年……就这么结束了。朱铁胆,你这一生,争强好胜,算计天下,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英雄相惜的落寞,更多的则是看透世事的沧桑。这场纠缠了他半生的恩怨,终于了结,压在心头的巨石被移开,但留下的空洞却也清晰可辨。
段天涯、归海一刀和上官海棠并肩而立,望着这片他们曾效力、也曾背叛的地方,心情更是复杂难言。这里有他们成长的痕迹,也有被利用和欺骗的痛苦回忆。如今,一切的源头已然消散,未来何去何从,需要新的答案。
“师父……庄主……”一些受伤较轻的天下第一庄庄客挣扎着聚拢过来,脸上带着悲戚和茫然。山庄被毁,同伴罹难,未来一片迷雾。
上官海棠强压下心中的波澜,深吸一口气,展现出作为庄主的担当。她声音虽然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大家不必惊慌!逆首伏诛,大局已定!受伤的兄弟姊妹优先救治!阵亡的英烈,我们必将厚葬抚恤!天下第一庄不会倒,只要我们在,山庄就在!” 她的话语如同定心丸,让惶惑的庄客们找到了主心骨,开始自发地清理废墟,救助伤者。
万三千也立刻展现了他“财神”的作用,指挥着随行的护卫和闻讯赶来的万家商行伙计:“快!把带来的金疮药、止血散都拿出来!再去城里请最好的大夫!钱不是问题,务必保住每一位义士的性命!” 他的行动高效而实际,迅速稳定了后勤。
成是非凑到王文韬身边,看着忙碌的众人,咂咂嘴道:“王大人,这就……完事儿了?老猪侯就这么……炸没了?” 他还有些难以置信,那个如同大山般压在所有人心头的铁胆神侯,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落幕。
王文韬点了点头,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战场,平静道:“权力的基础若是建立在沙土之上,崩塌是迟早的事。他败给的,不是你我,而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 他顿了顿,看向成是非,“不过,事情还未完全结束。皇城之围未解,朝局需要稳定,还有……素心姑娘,仍需救治。”
提到素心,古三通立刻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急切和期盼:“王小子,你说得对!素心……素心还在护龙山庄!朱无视已死,快,我们得去救她!” 朱无视这个最大的障碍清除,救治素心成为了最紧迫的事情。
“古老前辈稍安勿躁。”王文韬安抚道,“护龙山庄群龙无首,已不足为虑。当务之急,是稳定京城局势。” 他转向段天涯,“天涯兄,你即刻持……嗯,可有什么信物,能证明朱无视已伏诛?我们需尽快入皇城面圣,解除戒严,避免军队恐慌之下生出更大的乱子。”
段天涯略一思索,从怀中取出一块玄铁令牌,那是朱无视赐予大内密探最高负责人的令牌,意义非凡:“此物可作凭证。我这就去皇城!”
“我与你同去。”归海一刀简短地说道,此刻京城局势未明,段天涯一人前往恐有风险。
“好!”王文韬点头,又对上官海棠和万三千道:“海棠,万先生,此地善后和伤员救治就拜托你们了。同时,请万先生利用渠道,将朱无视伏诛的消息尽快散播出去,尤其是要传到围困皇城的十大将军耳中,瓦解他们的军心。”
众人领命,立刻分头行动。段天涯和归海一刀身形一闪,向着皇城方向疾驰而去。上官海棠和万三千则指挥众人继续清理战场,安抚人心。
古三通虽然心系素心,但也知道王文韬的安排是目前最优解,只能按捺住焦急的心情。
王文韬走到古三通身边,看着这位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几分的绝世高手,缓声道:“古老前辈,放心吧,素心姑娘一定会没事的。朱无视已除,再无人能阻挠我们救治她。待京城局势稍定,我们便立刻前往护龙山庄。”
古三通看着王文韬,眼中充满了感激和信任,重重地点了点头:“王小子,这次……多亏了你。”
王文韬微微一笑回应,古老哥不怪我多管闲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