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被抓的消息像块石头投入湖面,在轧钢厂和街道办激起层层涟漪。保卫科的人审了他三天三夜,起初他还嘴硬,只说是“想教训王建国”,直到被拿出那封伪造的“敌特信件”,又听闻王主任早已“撇清关系”,才终于扛不住,一股脑吐出了更多内情。
“是王主任让我干的!”许大茂瘫在审讯椅上,头发凌乱如草,“他说只要能搞到王家的‘黑料’,就让我回放映室,还说聋老太能保我……”
“聋老太跟你说了什么?”审讯员追问。
“她没直接见我,”许大茂咽了口唾沫,眼神惶恐,“是通过一个卖烟的老头传话,让我盯着王建国去轧钢厂的路线,还有他跟杨厂长见面的时间……”
线索像藤蔓一样延伸开来。卖烟的老头很快被控制,据他交代,他只是个中间联络人,上头还有“上线”,是个在东安市场修表的师傅。而修表师傅落网后,又供出了三个定期在他那里“修表”的人——一个是百货公司的售货员,一个是邮局的分拣员,还有一个,竟然是轧钢厂技术科的一名干事。
消息传到王建国耳中时,他正在调试新改进的自动化设备。齿轮咬合的精密声响里,他捏着扳手的手微微一顿。技术科的干事?这就说得通了,难怪聋老太他们对轧钢厂的技术进展如此清楚,原来内部早就有了内鬼。
“这只是冰山一角。”杨厂长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带着寒意,“审讯科的同志说,这些人都只是外围成员,彼此之间只认代号,不知道核心是谁。但从他们的活动规律看,这个网络比我们想象的更庞大,渗透得也更深。”
王建国放下扳手,走到窗边。窗外的轧钢厂烟囱林立,蒸汽氤氲,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可谁能想到,在这片为夏国工业添砖加瓦的土地上,竟然藏着这么多蛀虫?
“那个技术科的干事,接触过自动化设备的图纸吗?”他问。
“万幸,”杨厂长松了口气,“你之前提醒过要加密核心数据,他接触到的都是些基础参数。但这也给我们敲了警钟,必须重新排查所有接触核心技术的人员。”
挂了电话,王建国打开系统面板。【主线任务“摧毁敌特网络”进度+20%,当前进度45%。奖励:火种源能量点+100,解锁“身份信息比对系统”初级版。】
身份信息比对系统?他眼睛一亮。这系统能通过人脸、指纹等特征快速比对数据库信息,虽然初级版功能有限,但对付这些隐藏的敌特分子,无疑是把利器。
他立刻将这个发现告知杨厂长,后者当天就向上级汇报,申请调来了近期所有有“异常接触”记录的人员资料。王建国则利用晚上的时间,将资料录入系统,结合监听装置获取的信息进行交叉比对。
三天后,系统筛选出了三个可疑人员。除了已经落网的技术科干事,还有两个名字让王建国心头一沉——一个是街道办的文书,负责管理居民档案,另一个是火车站的调度员,掌握着物资运输的关键信息。
更让人警惕的是,这两个人都曾在不同场合“慰问”过聋老太,送过米和煤,表面上是“尊老爱幼”,实则可能是在传递情报。
“必须不动声色地监控起来。”杨厂长在秘密据点里看着名单,眉头紧锁,“现在打草惊蛇,只会让藏在更深的鱼跑掉。”
王建国点头同意。他提议让保卫科的同志伪装成维修工,在两人的办公室和家里也装上监听装置,同时调取他们近期的通讯记录和行踪轨迹。
接下来的一周,监听耳机里的信息越来越密集。街道办文书经常在深夜打电话,用暗语汇报“住户变动”,其实是在通报哪些家庭有“可疑动向”;火车站调度员则在与一个“南方客商”的通话中,隐晦地提到了“钢材运输的时间和路线”。
这些信息被一一记录、破译,拼凑出一张触目惊心的网络分布图。这个网络不仅渗透到了工厂、街道、交通系统,甚至还与城外的某个“货栈”有频繁联系,那里很可能是他们传递物资和情报的中转站。
“时机差不多了。”杨厂长看着标注得密密麻麻的地图,眼神锐利如刀,“再等下去,他们很可能会察觉到不对劲,把线彻底掐断。”
王建国却还有些顾虑:“聋老太和王主任还没露面,他们是核心,不能放跑了。”
“放心,”杨厂长胸有成竹,“我们在他们常用的联络点布了网,只要一动,就能人赃并获。现在收网,就是要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来不及反应。”
行动定在三天后的深夜。届时,各部门将同时动手,控制所有已确认的敌特分子,查封中转站,力求一网打尽。
王建国回到四合院时,夜色已深。聋老太的小院依旧黑着灯,像一头蛰伏的巨兽。他摸了摸藏在怀里的微型录音机,里面录下了街道办文书与“上线”的通话,其中提到了“老鸹”的指令——让火车站调度员在下周某趟运输钢材的列车上做手脚。
看来,他们的目标不仅是技术图纸,还要破坏夏国的工业生产。王建国眼神一凛,攥紧了拳头。
他没有立刻回家,而是绕到后院,借着月光观察着聋老太的院墙。墙头上的杂草动了动,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他屏住呼吸,看到一只信鸽从院里飞了出来,翅膀上绑着个小小的油纸包,朝着东南方向飞去。
东南方,正是火车站的方向。
王建国冷笑一声,转身回家。他知道,这只信鸽将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敌特网络的脉络已经清晰,接下来,就是收网的时候了。
夜风吹过四合院,带着一丝凉意。那些潜藏在暗处的眼睛,似乎也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风暴,变得愈发警惕。但他们不知道,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悄然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