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宫中争论许久。
武德帝怎么都不肯答应...
最后被缠的无奈只能答应宋渊待殿试结束后再议!
而后,宋渊又提到朱篙:
“朱御史,真的不能...”
提到朱篙,武德帝也是叹息不已...
“宋渊,有些规矩不是那么好破的...”
待宋渊走后,武德帝气的多吃了一碗汤圆。
忍不住和进忠抱怨:
“他怎么就不懂...世家要是那么好对付,如何能绵延百世...
若世家一心想要他的命...
便是我这个皇祖父,也未必能护得住他..”
进忠自是不敢多言,只能在一旁应着:
“皇长孙终究是年少气盛,不明白陛下的苦心...”
武德帝不禁想,若是自己年轻时,是否有如此气魄...
出了宫的宋渊一口气憋在心里怎么都下不去...
沿着宫道一直走,也不知走了多久。
再抬头时,竟来到一处河畔..
河畔上一挂着无数灯笼的巨舟上歌舞升平..
有人蒙着眼睛追逐嬉戏,有人把酒倒在河里,引得阵阵惊呼...
这艘花船他听说过,背后的主子是申家...
凭什么!杀了人的逍遥快活!!
凭什么,这些畜生能端坐高堂!
怎么叫他甘心!
畜生不死,世道不净!!
宋渊回到王府,戾气还没有散去。
京都,终究不是青州。
连个杀人的刀也没有!!
陆刀那个老登,只跟武德帝穿一条裤子!
他想谢焚了...
突然,内室传来一声轻笑。
“宋渊,你知道吗?
你现在就好像打了败仗的丧家之犬!!
真难看!”
宋渊听到那声音一惊,赶忙跑了过去!
“卧槽,亲爹,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焚:???
“我可生不出你这样的儿子...”
宋渊的嘴角咧的跟不要钱似的..
谢焚,入京了!
他的刀来了!
宋渊真想跪下给他磕一个!
“今夜,你是我亲爹!!”
谢焚:???
这特娘的叫他说什么?多了个忤逆的好大儿?
谢焚放下手里的刀,坐到桌子旁。
“是邓科。”
邓科给他飞鸽传书说京都出了大事。
邓科说京都缺一把好刀...
邓科料定他们在京都不能如鱼得水,料定宋渊会被束了手脚。
于是,他来了!
宋渊激动的看着谢焚:
“明日,杀完人你便走!”
谢焚:....
真特娘的把他当工具刀啊..
倒也不是宋渊不想留,此事太大,把柄越少,越好!
第二日,京中有一桩事分外惹眼。
宋小侯爷竟包下了整个沉鱼阁,遍邀京都所有才子一叙!
会试过后,考官们开始没日没夜的抄录,评判试卷。
而过了会试的考生们则迎来了分外轻松的日子。
奈何,京都一场大火...烧入了人心。
学子们自也不敢如往年一般热闹折腾..
是以,宋渊的帖子一到,所有人都兴奋了起来!
那可是沉鱼阁啊,那里的女子清冷中带着一抹书卷气,最得文人喜好。
阁主是个女子,阁中清倌居多,颇懂拿捏男人那颗求而不得的心。
宋渊的帖子如同下饺子似的不但撒给了所有学子。
甚至连锦衣卫,五城兵马司,百官都没放过!
主打一个人人都有份!
学子们自是疯了一般,没有不同意的!
那可是宋小侯爷的宴席啊,试问整个京都谁不想去??
有京中百姓看着那挂了灯笼的沉鱼阁,眼中是一抹讥讽。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世家听说此事,只觉是个好时机...
一个让宋渊名声臭掉的好时机。
还不到晚上,宋渊的名字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听说了吗?宋小侯爷包下了整座沉鱼阁遍邀学子吟诗作对..”
“哼!京都一场大火,他还有心情喝酒!
这种败类...这便是北方三州敬仰的忠义侯??”
那人说完,便察觉周围都是充满敌意的眼光。
一个老汉忍不住上前:
“放你特娘的臭屁!!宋小侯爷花自己的银子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就是!!这人说宋小侯爷,肯定不是好人,大伙快报官!”
那说宋渊坏话之人:???
不是,这怎么和他每次散布消息效果一样呢???
那人赶紧找补:
“大家别误会,我也是咱们京都的啊...
我也是心疼咱们老百姓太不容易了...”
上位者心情好时,便扔几根骨头,看着大家伙争抢。
上位者心情不好时,他们不过是取乐的东西罢了..
百姓们却不吃这套:
“那可是宋小侯爷啊...要是不信他,还能信谁呢...”
“狼心狗肺的东西,一场大火,宋小侯爷出银五十万,你的心让够吃了?”
越来越多的人替宋渊辩解!
“没错!宋小侯爷也是人,科举过了放松放松也是有的...”
有人声音颤抖,看着那灯火辉煌之处传来的靡靡之音。
是啊,若是连宋小侯爷都不能信...都不可信..
他们到底还能信什么呢...
有人竟是没忍住,突然蹲到地上,崩溃大哭..
被迫生而为人,却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明明用尽了力气活着,也不过是别人眼里的一场笑话...
宋小侯爷救得了他们一时,却救不了一世,终究人是要靠自己的...
戌时,沉鱼阁楼内,众学子畅快豪饮!
脸上贴着花钿的落沉鱼突然从半空飞落。
那花钿既遮了疤,又平添了几分风姿。
衣裙翻飞,犹如一只紫色的蝴蝶...
咚!
一声鼓响!
落沉鱼轻点脚尖,刚好踩在那大鼓之上!
咚!
又是一声鼓响!
振奋人心!
“是行军鼓!”
有学子忍不住惊叹...
二楼的顾惊寒饮了一杯酒,只觉无趣..
奈何那位宋小侯爷亲自下了帖,他好歹要赏个面子!
倒是一般锦衣卫都看的傻了眼,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邓科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想到宋渊昨夜的一句话:
“不在场,谁不会呢!”
阁外,史沉戈叹了口气。
“特娘的,老子这是什么命啊!”
京都如今的巡逻更是密不透风,生怕再生一场大火...
申府,天一黑各个角门便都落了锁。
女眷们在后院不得出...
粗使婆经了一日的劳碌也都早早躺下了..
唯有前院的爷们们,要么苦读,要么在书房中沉溺于公文..
要么...
申家家主的右手正轻轻敲着桌面..
这一届会试,宋渊绝对不能是状元!!
监考官中自然有世家之人,只希望他们别把事情办砸了..
好在,宋渊虽杀名在外,好似学问一道,并未有什么惊艳之处....
便是不能得中状元,也是情理之中!
咚!
行军鼓点又响了一声!
宋渊饮下一杯酒。
申府,一柄长刀至,漆黑的大门被两刀劈开!
砸入尘埃中。
“什么人!”
巡逻的家丁提刀赶到。
门口的黑影好似歪了一下脖子,掂量了下手里的刀。
“啧,麻烦...”
不能用刻了他名字的佩刀,真是败笔!
数十个家丁只觉眼前一花,那黑影竟已欺身上前!
刺啦!!
那柄刀闪着寒光,撕裂了黑暗。
噗嗤!
几个家丁翻飞在地,血肉分离!
一刀封喉!
干净利落!
而后,谢焚左手猛的发力,直接扯了一个家丁的头按到了地上!
咔嚓!
不知是头骨碎裂还是青砖被砸碎!
那家丁只蹬了几下腿,便再也没动了。
不过是一瞬,便已死了七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