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因为任务多打扫仓房耽误了，只能改到晚上练。
他练的是宗门弟子都要学的五形拳，一招一式都模仿着虎、鹤、豹、熊、猴的姿态。
出拳时像猛虎扑食，双臂展开时如仙鹤展翅，脚步腾挪间似猎豹奔袭。
下盘扎稳时若黑熊坐地，身形灵巧时同灵猴攀枝。
这是最基础的启蒙拳法，每个弟子五岁入门时就会开始练习。
对大多数人来说，一到两年就能淬体成功，资质好的甚至几个月就行。
可他这个少数中的少数，练了四年半，却连淬体第一层都没摸到。
“阿凡，还在练啊！”院门口传来赵强的声音。
他拖着疲惫的脚步走过来，身上的灰布弟子服沾着几点药草汁，头发也有些凌乱。
“没事，练着玩。”
陈凡收了拳势，拿起搭在石凳上的毛巾擦了擦额角的汗。
笑着问道，“赵师兄今天成了几炉丹？”
“我都出手了，还有不成的道理？”赵强一听这话。
瞬间扫去疲惫，眼睛亮了起来，开始手舞足蹈地“表演”。
他站在原地，模仿着丹师控火的姿势。
一会儿说丹炉突然抖动，差点把药草烧糊，一会儿又说丹药迟迟不凝丹。
他在一旁急得直跺脚，说得活灵活现，仿佛那几炉丹是他亲手炼的一般。
陈凡当然知道他的为人，赵强只是丹房的学徒，负责给丹师递药草、看火候，哪能亲手炼丹？
可他没戳破，就站在一旁笑着听，权当看戏。
赵强手舞足蹈地说了足足一刻钟，才总算讲完自己的“炼丹经历”。
“赵师兄真了不起，那王师兄有没有多给你几个结分？”陈凡故意调侃道。
“去去去！”赵强摆了摆手，一脸无奈，“你还不知道那些丹师吗？
一个个小气的很，就给了我十个结分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对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
从怀里掏出一本不厚的书，书页是粗糙的草纸，装订得有些松散，边角还有几处破损。
“这是一小卷药草图鉴，是王峰师兄做学徒时亲手画的。
他听说你西特意让我交给你，还在最后写了个方子。
是用淬体丹的几种草药熬成膏，你到时候试试，说不定有用。”
陈凡接过图鉴，指尖摸着粗糙的纸页，心里暖了暖：“谢谢赵师兄，也替我谢谢王峰师兄。”
“谢什么，都是一个宗门的。”赵强摆了摆手，肚子突然“咕噜”叫了一声。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好了，我快饿死了，先去饭堂吃饭了，你呢？一起去？”
“不了，我再歇会儿，你先去吧。”陈凡把图鉴放进怀里，说道。
“那我走了，你也早点来，不然晚了菜都被抢光了。”赵强边走边说，走到院门口时又回头，羡慕地叹了口气。
“还是羡慕那些有辟谷丹和灵石的师兄师姐，不用天天惦记着吃饭，真好。”
“你以后也会有那一天的。”陈凡看着他的背影，语气里带着几分没落。
他知道，自己是五行废灵根，别说辟谷丹，能不能炼出灵气都还是未知数。
赵强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脚步顿了顿。
没回头，只含糊地说了句“走了、走了”，就飞似的跑远了。
远远地，还飘来一句：“王峰师兄说，那方子用的草药很常见的。
结分明天我和你到黄管事那里去转一下！”
陈凡笑了笑，没放在心上，简单用院中的井水洗漱了一下，就朝着任务堂走去。
此时的任务堂空荡荡的，一个弟子也没有。
只有黄管事坐在前台的木桌后，手里握着毛笔。
在纸上写着什么，桌角还放着一个装着墨汁的小瓷瓶。
“小凡，你来了啊。”黄管事听到脚步声，抬起头。
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眼角的皱纹挤成了花。
“黄管事好！我来交打扫丹房和藏经阁的任务。”陈凡走上前，双手递过自己的弟子令牌。
“好，把令牌给我。”黄管事接过令牌，麻利地放进一个刻着符文的木匣子里。
“李老派人来说了，藏经阁是你去打扫的，我就把结分一起算好了，一共五个结分。”
他顿了顿，又笑着补充，“不错啊，你现在攒的积分已经有八十五个了。
是我这里登记的弟子里最多的。”
木匣子发出一阵细微的嗡鸣。过了一会儿，黄管事把令牌取出来。
递还给陈凡：“弄好了，你还没吃晚饭吧？”
“还没，等会儿就去饭堂。”陈凡接过令牌，小心地放进怀里
又问，“黄爷爷，明天有什么适合我的任务吗？”
“我来看看……”黄管事翻开桌上的任务簿，手指在纸页上慢慢划过。
“有一个是去后山的药园帮忙采收青灵果，路有点远，要走一个时辰，一天时间给三个结分，你愿意去吗？”
“愿意，就选这个任务吧。”陈凡立刻点头，他不怕路远，只要能攒积分就行。
“那好，你再把令牌给我一下，我帮你弄个进入药园的权限，不然你明天进不去。”黄管事伸出手。
“麻烦黄爷爷了！”陈凡又把令牌递了过去，这次木匣子的嗡鸣声比刚才久了一些。
“好了，快去吧，记得带一点干粮，明天中午在药园吃，别饿肚子。”黄管事把令牌还给陈凡，叮嘱道。
“好的，那我先走了，黄爷爷。”陈凡接过令牌，躬身行了一礼。
“去吧。”黄管事看着陈凡远去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小声嘀咕道，“多好的孩子啊，勤快又踏实，怎么就偏偏是五行废灵根呢？真是天意弄人啊！”
这话陈凡自然听不到，他已经快步走向了饭堂。
打扫了一下午仓房，他早就饿了，简单吃了一碗糙米饭、一碟青菜和一小块腊肉，这一天的忙碌才算彻底结束。
临走时，饭堂的孙管事叫住了他。
从后厨拿出一小包用油纸包着的东西，悄悄塞到他手里：“这些肉干你带着，明天去药园，中午就不用饿肚子了。”
“谢谢孙爷爷。”陈凡捏着油纸包，能感觉到里面肉干的分量，心里暖暖的。
“谢什么，快去吧，明天晚上我给你留着热饭。”孙管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