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对于一般人而言,当剿灭了项羽这样的对手之后,一定都是摆几桌庆祝一下。
刘邦注定不是一般人,敏锐的政治嗅觉告诉他,台面上的对手——项羽被歼灭了,但这绝不意味着可以立即开启帝王生涯,一些潜在的隐患必须第一时间料理……
【刘邦出手“修理”韩信】
公元前202年冬天,刘邦剿灭了项羽之后第一时间去了齐地定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入齐王韩信的军营,取走印信,解除了韩信的兵权。
刘邦为什么会急吼吼地这么干?
仅仅只是为了防备韩信反叛吗?
防止韩信“早饭”的确是很重要的原因之一,但这绝非全部。
削弱、防范、增强汉帝国(此时刘邦尚未称帝)朝廷的集权与话语权,是摆在刘邦案前的重要任务之一。
必须踩灭任何可能燃起的星火,必须按照自己的意图来治理天下,所以必须将“修理”韩信这种头号功臣放在首位,只有解除了其兵权,后面的动作方才可以继续……
刘邦的“定陶夺印”堪称权力博弈的神来之笔。这一连串动作背后,隐藏着只有刘邦这个政治天才才能看懂的逻辑线。
项羽被灭之后,刘邦称帝之前的天下,其实处于一种权力真空状态,这与4年之前,刘邦项羽合力灭秦之后的状态更为严峻,韩信的势力太大了,地盘大,齐军强,何况韩信这人还是军事天才。
突然袭击式的收权,是最低成本的行动,一把瓦解掉韩信对齐军和齐地的控制。
次月,也即为公元前202年正月,刘邦改封齐王韩信为楚王,统辖淮河以北地区,都城设在下邳(江苏睢宁)。与此同时,刘邦封魏相国建城侯彭越为梁王,统辖魏国故地,都城设在定陶(山东定陶)。
将韩信从齐王改封楚王,是典型的“明升暗降”。齐地“东有琅琊、即墨之饶,南有泰山之固”,战略价值远超楚国故地。更关键的是,韩信在楚地毫无根基,难以形成对抗朝廷的地方势力。同时册封彭越为梁王,既兑现了政治承诺,更在韩信身边埋下制衡的棋子。
此时刘邦虽未正式称帝,但通过这次权力重组,已经完成了从诸侯盟主向天下共主的转变。解除最大军事威胁后,他得以在次年二月顺利登基,开启大汉帝国四百年基业。
韩信天生政治小白,到了楚地,他立即召见曾经分给自己饭吃的那位漂洗丝绵的老妇,赐给她一千金。紧跟着又找出了当年那位“胯下之辱”的主谋,竟然任命他为楚国的中尉。
不仅如此,韩信还告诉楚国麾下的那一帮子人:“当年这位壮士侮辱我时,我难道就不能杀了他吗?只是杀他没有名义,所以忍了下来,然后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韩信的逻辑简直就是谬论,简直就是无药可救的政治小白。
赐金漂母、任用胯下仇人,这些行为在普通人看来是知恩图报、宽宏大量,但在政治家眼中却是危险信号——他仍在用游侠思维处理君臣关系,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从“开国元勋”变成了“重点防范对象”。
【结语】
与韩信的单纯与局限形成鲜明对比,刘邦始终给人一种“老谋深算”的铁腕与果决。
从8年之前沛县起兵到问鼎天下,刘邦亲眼目睹了太多盟友变敌人的戏码。
对韩信这颗棋子,刘邦既欣赏其军事天才,又忌惮其巨大声望。这种矛盾心理驱使他必须在庆功宴前完成收权——因为任何迟疑都可能让暂时的胜利化为泡影。
刘邦的每一步都基于现实政治考量,韩信的行为却依然遵循着“士为知己者死”的古典价值观。这种根本性的认知差异,注定了韩信日后“飞鸟尽,良弓藏”的悲剧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