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货铺一个急刹，停在了一处相对较高的土坡后面，勉强能遮蔽身形。远处，地平线上已经能看到扬起的漫天尘土，那是尸潮前锋卷起的死亡烟尘，沉闷的嘶吼声即便隔着这么远，也隐隐可闻，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磐石据点方向，求援的广播还在声嘶力竭地重复着，只是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绝望的哭腔。
“老板，地方找好了，然后呢？”胖子紧张地搓着手，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烟尘，腿肚子有点转筋。
眼镜已经飞快地计算起来：“根据尸潮移动速度和风向，如果我们在此地释放强效信息素，并辅以超大音量特定频率声波引导，有73.5%的概率可以将尸潮前锋，至少是其中大部分速度型变异体，引向西北方向的干涸河谷。那里地形复杂，能极大延缓尸潮整体推进速度，为磐石据点争取至少四到六小时的布防或疏散时间。”
“才六小时？”胖子咂舌。
“六小时，足够决定上万人的生死了。”林蔷深吸一口气，眼神锐利，“眼镜，计算最佳释放点和音波覆盖方案。胖子，去把那个吃灰的广场舞音响原型机和信息素罐子搬出来！小刀，你身手最好，负责爬到坡顶，精准投放信息素罐，位置必须精确！”
“是！”三人齐声应道，立刻行动起来。
胖子吭哧吭哧地把那个看起来像小型火箭发射器、被眼镜魔改过的超大功率音响拖了出来。眼镜则快速接驳线路，调整参数，嘴里念叨着：“频率调制为对丧尸听觉系统最具刺激性波段…功率输出最大化…安全距离计算…”
小刀则如同灵猿般攀上土坡，接过胖子递上来的、绑好了简易降落伞的信息素罐，目光冷静地测算着风向和距离。
就在这时，林蔷却按住了眼镜准备启动音响的手。
“等等，先别急。”她脸上露出了那种经典的、属于“黑心”店主的算计笑容，“救人归救人，生意归生意。胖子，接通磐石据点的指挥频道。”
“啊？哦！”胖子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迅速操作。
频道接通，里面传来指挥官沙哑而焦急的声音：“这里是磐石指挥部！是哪位兄弟前来支援？请通报身份和位置！”
林蔷清了清嗓子，用她那特有的、带着点慵懒却不容置疑的语调开口：
“指挥部的朋友，你好呀。我是‘咸鱼杂货铺’的老板，林蔷。”
频道那边明显愣了一下，显然对这个名号有所耳闻。“咸鱼杂货铺？你们…你们能提供什么支援？”指挥官的口气带着怀疑，毕竟一个杂货铺，能有什么战斗力？
“我们嘛，不提供直接武力支援，”林蔷慢条斯理地说，“我们提供的是……‘战略性危机转移服务’，俗称——‘引怪’。”
“引…引怪？”指挥官懵了。
“没错。”林蔷语气轻松，仿佛在介绍一款新产品，“看在大家是邻居（刚做过生意）的份上，我们杂货铺可以动用宝贵资源和独家技术，帮你们把尸潮的前锋，甚至一部分主力，引开到别处去。初步预计，能为你们争取四到六小时的宝贵时间。怎么样，心动吗？”
指挥部那边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消化这个匪夷所思的提议，随即爆发出急切的声音：“真的？！如果能引开尸潮前锋，那真是救了命了！你们需要什么？武器？弹药？我们尽量满足！”
林蔷笑了，笑得很“和善”：“指挥官先生，谈武器弹药多伤感情。我们这是服务行业，讲究的是套餐收费。”
“套…套餐？”
“没错，”林蔷掰着手指头数，“‘咸鱼牌’尸潮引流服务，基础套餐：成功引开尸潮前锋，为贵方争取至少四小时时间。酬劳嘛……不多，就五千颗F级晶核，或者等值的稀有材料、能源核心也行。”
“五…五千？！”频道那边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别急嘛，”林蔷继续推销，“我们还有‘尊享套餐’：引开主力，争取六小时以上，并且附赠周边区域丧尸清理建议报告一份。这个套餐比较贵，一口价，一颗A级晶核，或者十颗b级，或者……嗯，我看你们指挥部楼顶那台大型信号发射器好像不错？”
指挥部那边彻底没声了，估计是被这离谱的报价惊呆了。
胖子在一旁听得额头冒汗，小刀在坡顶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林蔷却老神在在，对着频道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致命的诱惑：
“当然，如果贵方觉得单次服务不划算，我们最近还推出了‘危机包月服务’！每月只需支付三颗A级晶核，或者等价物，即可享受不限次数的‘尸潮引流’、‘变异兽驱离’、‘小型势力骚扰化解’等VIp服务！怎么样？考虑一下？现在签约，本次服务还能打八折哦！”
“噗——”
频道那头似乎有人喷了。
眼镜推了推眼镜，低声对林蔷说：“老板，根据模型计算，对方接受‘包月服务’的概率低于1%。”
“没事，”林蔷毫不在意，“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先把这次的‘基础套餐’生意做了。指挥官先生，考虑得怎么样？尸潮可不等人哦？再犹豫，它们可就要到你们家门口开派对啦！”
巨大的压力下，磐石指挥部那边终于传来了带着哭腔和咬牙切齿意味的回复：“…成…成交！五千F级晶核！前提是你们真的能引开它们！”
“爽快！”林蔷一拍手，“合作愉快！那么，请贵方准备好晶核，我们的服务……即刻开始！”
她朝小刀和眼镜使了个眼色。
“小刀，投放！”
“音响，启动！”
下一刻，绑着降落伞的信息素罐精准地抛向预定空域并炸开，散发出对丧尸极具诱惑的气味。同时，那台魔改音响爆发出震耳欲聋的、经过特殊调制的、堪比一万只鸭子同时尖叫的刺耳噪音，如同无形的鞭子，混合着信息素的味道，朝着尸潮的方向席卷而去！
效果立竿见影！
尸潮的前锋，那些速度型变异体，明显出现了混乱，它们嘶吼着，开始偏离原本冲向磐石据点的路线，如同被磁铁吸引般，朝着西北方向的干涸河谷涌去！
“成功了！”胖子激动地挥拳。
林蔷看着远处开始“转向”的尸潮，对着频道懒洋洋地说：“指挥官先生，服务进行中，效果如您所见。记得给个五星好评，尾款结算支持现金（晶核）、刷卡（物资转移）和分期付款哦。”
说完，她示意胖子掐断通讯。
“好了，生意谈成，活儿也干了。”林蔷重新瘫回座位，打了个哈欠，“胖子，开车，绕路去黑石峡谷。希望陆烬说的那个地方，足够安全，能让咱们好好数数钱。”
杂货铺再次启动，绕开被引走的尸潮，朝着西南方向驶去。只留下身后逐渐远去的、被“咸鱼牌”服务暂时拯救的磐石据点，以及一份天价账单，和一个关于“包月服务”的、让人哭笑不得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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