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那边的动作很快，借着补充侦查的名义，对动物园几名核心人员进行了更深入的排查和秘密搜查。张启明和赵雷已经被收押，主要针对的是兽医方晓、电工老谭，以及另外两名负责虎园周边区域的保洁人员。
搜查结果令人失望。这几人的住所和物品都很干净，没有发现任何与声波发射器相关的工具、零部件或可疑购买记录。问询中也未能获得有价值的线索，他们对这种高科技设备均表示陌生甚至茫然。
似乎这条线断了。
压力来到了林娜这边。暗网的追踪如同在迷雾中行走，每一步都艰难重重。
司徒亮没有干等，他再次仔细研究了那个声波发射器本身。金属外壳光洁冰冷，在灯光下反射着幽暗的光泽。他让林娜将外壳合金的详细成分分析数据发了过来。
“高强度、耐腐蚀、密度低于常见钢材…”司徒亮看着数据报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这种合金配方…很特殊。”
他调出之前“消失的列车”案件中，那种被走私的特殊合金的数据进行比对。虽然不尽相同，但在几种关键微量元素的比例和晶体结构特征上，发现了惊人的相似性！
这绝非巧合！
“林娜，重点查一下，近几年国内外有没有关于类似合金成分的研究论文、专利报告，或者…非公开领域的应用传闻。”司徒亮下达指令。他怀疑，这种合金可能源自同一个技术源头，或者属于某个未被公开的科技树分支。
“明白！”林娜应道，键盘声再次密集响起。
与此同时，司徒亮让老何去调取动物园近半年来的所有访客记录、车辆进出记录，以及周边道路的治安监控，希望能找到可疑人物在案发前后潜入动物园放置发射器的影像。虽然希望渺茫——对方如此谨慎，很可能避开了所有常规监控——但任何可能性都不能放过。
叶采薇看着司徒亮忙碌的身影，默默地将晚餐加热，又泡好了安神的药茶放在他手边。
“先吃点东西吧，不然胃受不了。”她柔声劝道。
司徒亮这才从纷繁的线索中抬起头，看到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和叶采薇关切的眼神，心中微暖。他点点头，坐到桌边，安静地吃起来。
饭菜很简单，但味道可口，带着“家”的烟火气。他吃得很快，但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为了补充能量而机械吞咽。
“谢谢。”他放下筷子，对叶采薇说。
叶采薇摇摇头，递上药茶：“能帮到你就好。”
就在这时，林娜的电话打了过来，语气带着一丝兴奋和凝重。
“大神探！有重大发现！你让我查的合金，指向性非常明确！有几篇五年前隶属于‘磐石科技’下属材料实验室的非公开研究报告，里面提到的几种实验性合金，成分数据和这个声波发射器外壳的合金高度相似！虽然不能完全确定是同一种，但属于同一技术体系的可能性极高！”
“磐石科技！”司徒亮眼神瞬间锐利如鹰。
这个阴魂不散的名字！第一卷最终对决的目标，秦疏影带回安防布局图的地方！“天命”组织在南都市的重要外围据点！
动物园的案子，果然和他们扯上了关系！
“还有！”林娜继续汇报，“我对那个暗网悬赏的发布者进行持续攻击，虽然没能完全破解其真实Ip，但捕捉到几次短暂的数据包流向，经过的节点有几个与之前我们监控到的、与‘磐石科技’有隐秘数据往来的服务器存在重叠！”
两条线索，合金技术和网络踪迹，都隐隐指向了“磐石科技”！
周建军一个十年前的小纵火犯，怎么会惹到“磐石科技”不惜通过暗网买凶，并用上可能属于他们核心技术体系的设备来灭口？
除非…周建军知道的，或者他拥有的，不仅仅是十年前纵火那么简单！
“查周建军这十年来的所有社会关系、经济往来、出行记录！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他和‘磐石科技’或者相关的人，有没有过任何形式的接触！”司徒亮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厉。
“已经在查了！”林娜回应，“另外，司徒，还有个情况…秦疏影那边，之前不是给了我们‘磐石科技’数据中心的布局图吗？我尝试用最高权限模拟潜入他们的内部网络，发现就在动物园案发前后，数据中心内部有一条异常访问记录，权限很高，调取了一批…关于‘动物行为诱导与神经干扰技术’的早期实验数据档案。”
动物行为诱导！神经干扰技术！
这与声波发射器的功能完美契合！
一切的指向，越来越清晰了。
“磐石科技”在测试他们的技术？还是周建军无意中触及了他们某个秘密项目的边缘，从而招致杀身之祸？
司徒亮感觉，自己正在接近一个隐藏在动物园普通命案之下的，更大的阴谋漩涡。
这个漩涡的中心，就是那个看似已经覆灭，实则触手依旧在暗中活动的“磐石科技”以及其背后的“天命”组织。
他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目光仿佛要穿透这层层迷雾。
“看来，江南之行前，我们还得先跟这位‘老朋友’，再好好打一次交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