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电子音在昏暗的地下空间回荡，带着一种俯视蝼蚁般的漠然。
“看来，我设置的这些小障碍，并没能阻止你的脚步。”
灯光虽然大部分熄灭，但一些关键的仪器屏幕和应急灯依旧提供着微弱的光源，勾勒出周围狰狞的设备和管道轮廓。突击队员们迅速依托掩体，枪口警惕地指向声音可能传来的方向，以及各个通道入口。
司徒亮站在队伍最前方，脸色平静，仿佛对“神谕”的出现毫不意外。他对着空处冷冷开口：“‘神谕’，或者该叫你‘医生’的帮凶？我父母在哪里？”
“帮凶？不，我们只是……志同道合。”电子音毫无波澜，“至于你的父母，司徒岩教授和林梅博士，他们是伟大的先驱，触碰了凡人不应窥探的领域——生命与意识的终极形态。他们的‘消失’，是他们选择的道路，也是……进化必须付出的代价。”
“进化？就是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改造？就是视人命如草芥的‘收割’？”苏瑾的声音从外部频道传来，带着压抑的怒火。她虽然不在现场，但通过司徒亮头盔上的摄像头和麦克风，能实时听到这里的对话。
“凡人的眼光，总是如此狭隘。”电子音似乎带上了一丝嘲讽，“淘汰劣质，优化基因，引导进化，这是神圣的使命。你们的抵抗，不过是螳臂当车，延缓最终审判的到来罢了。”
“少在这里妖言惑众！”司徒亮打断它，“你的核心服务器在哪里？‘医生’又藏在哪个老鼠洞里？”
“寻找我吗？可惜，你们已经没有时间了。”电子音的语气依旧平淡，却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自毁程序已经启动。还有十分钟，这里的一切，包括你们，都将化为灰烬，埋葬在这深渊之下。而‘医生’和真正的火种，早已前往新的伊甸园。”
自毁程序！
所有人脸色骤变！
“林娜！能阻止吗？”司徒亮立刻呼叫后方。
“我正在尝试切入他们的核心网络！但防火墙极其强大！需要时间！十分钟……太紧了！”林娜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
“找到指令源，物理破坏！”司徒亮当机立断，不再理会“神谕”的废话，对队员们下令，“分散搜索！重点寻找大型服务器组或者异常能量聚集点！”
突击队立刻行动起来，两人一组，沿着不同的通道向前搜索。时间紧迫，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司徒亮带着山猫，冲向之前感知到最强能量反应的方向。穿过几条布满管道的走廊，一个更加宽敞、布满了各种闪烁的屏幕和巨大服务器机柜的房间出现在眼前。这里似乎是整个地下设施的控制中枢。
而在房间的中央，一个圆柱形的透明培养槽格外醒目。培养槽内充满了淡蓝色的营养液，浸泡着一个……大脑！一个被无数纤细的生物线和电路连接着、微微搏动着的、鲜活的人类大脑！
大脑上方，投影出一个模糊不清、不断变幻的人脸轮廓。
“这就是‘神谕’的一部分？”山猫感到一阵恶心和寒意。
“不完全是。”那个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这次似乎直接来源于那个圆柱形容器，“这是我，一个更完美、更接近永恒的存在形态。舍弃了脆弱的肉体，将意识与数据流融合……这才是进化的方向。”
它似乎很乐意展示自己的“杰作”。
“疯子！”司徒亮骂了一句，目光快速扫视，寻找自毁系统的控制终端或者物理开关。
“没用的。”电子音说道，“自毁指令是最高权限，直接写入底层逻辑，无法逆转。除非……你能在物理上彻底摧毁我的核心处理单元，也就是……你们面前的这个‘生物服务器’。”
它这是在引导他们攻击？有诈！
司徒亮的“镜心脉”疯狂预警，感觉到一股极其危险的能量正在那个生物服务器内部汇聚！
“快退！”他大吼一声，猛地向后退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
“嗡——”
一股强大的、无形的能量脉冲以生物服务器为中心，猛地向四周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