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望这个东西不光对刘表有用。
刘备也深知声望的作用,每到一处,刘备的手下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宣扬他的仁德。
涪县,
糜芳带一支军去寻浪东乡的啬夫(乡长),说道:”吾主刘备,仁德之名天下皆知,如今得益州牧刘璋相请助防张鲁,行征粮之权,需缴纳五分之一的粮,过后还有数项好处给到乡里。”
糜芳觉得自己开出的条件非常有吸引力。刘璋对成都之外的地区,管理极为松散,是以虽然名义上交粮不多,但各地多为当地豪族把持,普通农户倒有一半粮食被豪族以各种理由侵吞。
当然这也比曹操那边好些,曹操那边七成的粮食都被收上去了。
”我们现在只纳十分之一。”乡啬夫不以为然的回答。
糜芳把刚要出口的”再交两成进进公库,荒年使用”的话又吞了回去。
糜芳脸一垮,”你刚刚说什么?只交十分之一?”
‘刘表这老贼,这不是抢我生意吗?’
糜芳压下险些失控的情绪,又说,”那此乡是否有豪族作威作福?既然我公主来了,定要为知位乡亲作主。”糜芳微微抬起下巴,阳光照到他侧脸,反射出圣人的光芒。
有个里长在旁边说,”将军可能不知,自打涪县杨家全族被判去修城墙后,涪县境内敢欺压百姓的豪族就少多了。”
糜芳脸上光线一暗,又破功了。
他来益州后,还是第一次遭到这种挫折。和乡长随便聊了几句之后就找个了理由回到营中,与博士仁商量对策。
博士仁言:”将军,刘表只收十分之一的粮,这是赔本赚吆喝的买卖,这点粮连养他那几千兵都不够。”
糜芳说道:”得想个办法把这村长给撤了,换上我们的人。”
……
”先去查查这村长有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入夜,
乡啬夫家中,
他正在床上睡着,只觉得脖子一凉。
睁眼一看,一个蒙面人手持钢刀架在他脖子上。
”好汉饶命,你想要什么自己拿,我老头还想再多活几天。”村里早年也时常被山贼光顾,村长对这些道上朋友的行事也有些了解,通常这些人只图财,拿了钱就会走。
不过,这伙人却不大一样,
他们把乡啬夫捆了起来,扶他坐在榻上。
接着说道:”你贵为一乡之长,一把年纪了还纳了几房小妾,据我们所知,有两个的来路可不太正啊。”
乡啬夫说道:”好汉,我老头也不过是为了能生出儿子,这些小妾当时也都是给了聘礼来的。”
”哦?你再想想,王家小姐恐怕不是这样吧,他前夫原本去赶考糟了贼人,你却骗她说前夫已经做了京官,一封休书可是你伪造的?”
乡啬夫心惊,‘十多年前的事情怎么这伙贼人也知道。’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还有好些事情我们没说呢,你做的那些事情加起来,依律可是要砍头的。”
”你们想怎么样?”
”很简单,你明天去和村里人说,只有刘玄德才是明主,从今往后……。”
刚说到这里,就听院外传来哗啦啦的甲胄声,接着火光从院子四周照进来,
贼人开门出来,只见刘琮骑马立在门口,说道:”尔等是哪个山头的大王?最近缺钱了?来我涪县打草谷?”
对面的贼人略慌,只问,”你是何人?”
“我是刘琮,你们可以放下武器投降了。”
王平把这群贼人捆了,进院去给乡啬夫松绑。
乡啬夫对刘修千恩万谢,刘修问,”我得到线报说有刘备的大军前来乡里,可有此事?”
“有,是自称糜将军的人来的,让我们给葭萌关交粮。说只收五分之一。”
正说着,远处一票军马打着“糜”字旗前来。
糜芳说道:“听说这里出了山贼,我特来剿灭。”
“糜将军,此乡是我涪县治下,这里的事情就不必你大老远来管了吧?”
“小将军此言差矣,吾主公受刘州牧所托,在益州便宜行事,筹措军资。”
“糜将军,做人不要面皮太厚,我是涪县县令,只向成都纳粮。”刘修不似刘表,对刘备好感不多,是以说话不是那么客气。
糜芳却说,”我家将军担着防守张鲁的重任,如令粮食不足,正该益州支援钱粮,等你粮到成都,再发到葭萌关,误了我军机大事,如何是好?”
”糜将军,我可也担着防守涪县的重任,粮给了你,我军也不够用啊。”
”黄口小儿,与你分说不清。劝汝速速退去,不然我大军前来,你这涪县也入我家将军之手。”糜芳焦躁起来,他这人平时仗着是刘备小舅子,为人比较高傲,见刘琮只是个嘴巴上没毛的小将,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甘宁躲在后面暗自好笑,他奉刘表之命看顾二公子,这些日子来也是见识了不少这位二公子的手段。
果然,刘琮嘿嘿一笑,”糜将军,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我玄德叔的亲戚吧?我玄德叔一向仁德,怎么会教出你么霸道的下属来,要不,你先回去问问我玄德叔,是不是真的要拿下我这座小县?”
糜芳听了这话大怒,拿枪指刘修曰”你既然知道我的来历,还不快快退去?”
王平见糜芳对他兄弟刘琮的言语,早不耐烦,握了握手中大刀,看向刘琮,刘修微微点头,王平见刘琮首肯,转头说道:”糜将军既然不肯退,不若我们比试一场,胜者取此处税负如何?”
糜芳今日劝说不顺,听王平说要比斗,看这小子的样子,也不过比刘琮年长一两岁,初出茅庐的小子,拿什么和身经百战的自己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