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不可能知道刘表“宏大”的收租计划。
他满意的回到住处,进入了对月底发工钱的期待中。
他作为探子的薪水,只能等他回去复命才能收到。曹操领地所用的五铢钱是新铸的,样子和传统的五铢钱有些区别,他在这里拿出来用,是摆明了告诉别人他来历不明。
小七回来的路上买了些炭。
天寒了,他可不想冻感冒了。
再说,明天还得去搬砖呢,赚钱的事可不能怠慢。
小七略感奇怪,长安别的东西价格贵,可是炭的价格倒和许昌差不多。他可能不知道,随着子午谷被拓宽,两边山上的杂树被往来的运粮车带到长安,然后被烧制成了炭。刘表参考气化炉,画了个改进后的炭炉,把木材被烧之后形成的可燃气体重新引到炉底,达到自己烧自己的效果,至少节省了三分之一的燃料。成功把长安的炭价给降了下来。
他已经让人在长安周围植树,还专门派兵看守,禁止砍伐。过个两三年,他将成为长安城最大的木炭供应商。
由于在长安本来有房子,他作为坐探可以长期驻扎长安。
没过几天,他的亲朋故友都来家里寻他,借宿在他家。
这些人都是曹丕手下的行探,陆续混入长安,来找他接头。
几人住下没两天,就有官兵上门查户籍。
不仅如此,查户籍的人还用炭笔把他们几个人的脸给画下来了,那人画功极强,几笔就画的惟妙惟肖。
几人冷汗大冒,自己的身份泄露了?
当然不是,只是常规的外来人员登记。
小七刚来的时候也被画过像,那张像在他家的地契上。
刘表刚到长安的时候就开始做这件事情,相当于给百姓拍证件照,现在长安城中,大部分人的画像都已经完成了。
证件照的好处是后续排查各种犯罪和间谍就方便很多。
别的不说,如果小七被发现是间谍,很快就能根据他留在衙门里的画像贴出悬赏告示来。还不用当事人回忆,直接使用存档的画像。
这一招让探子们刚一来就感觉到被无形的枷锁锁定,这让他们至少在大多数时候会努力扮演一名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几位是新到长安的吗?”登记完成后,官兵竟然意外的和气,“如果想在长安找工作,可以试着去这几个地方。”官兵抽出了几张传单,交给这几个人。
“记得有事找官兵,不要私斗。”又嘱咐了一句,官兵才离开。
“长安官兵还帮人介绍活计?”新来的几人都觉得新鲜的很。
“搬砖、泥瓦匠、铁匠、工钱还不低呢。我现在就在搬砖,一个月五十钱。”小七给几人解释。
“难怪你能用上好的木炭。”有个识货的看到屋里的木炭几乎没有烟,说道。
“赶紧睡吧,明天自己去找工。”
这几个人在长安找工作都很顺利,因为间谍的工钱不低,他们天天有肉吃,体格很好。
有了这几个人做帮手,几人分头去调查长安城防,很快画好了完整的城防图。
长安的美食和美女都不错,这几人把赚来的钱都花光了,甚至把用来收买消息的金饼子都花光了。
“长安真不错,真是羡慕小七,能一直待在这。”这几人要离开长安回去复命。
“今天晚上咱们吃火锅吧,你们应该没吃过,这是最近几年才流行的吃法,据说是刘表在行军途中发明的。”
小七买了块肉,让店主帮忙切成薄片,又买了些野菜和酒水,回家和几人吃火锅。其实长安城中已经开了几家火锅店,小七不去店里吃的原因是怕大伙喝多了聊些不正当的事情,被人察觉就糟了。
幸好现在铁匠铺有铜锅卖,他花了些钱买了只铜锅。
几人吃着火锅聊着天,
“小七,这长安的消费真是多啊。我们这两个月的工钱,一分没剩,全花光了。”
“嘿,我小时候的长安,比这消费还高呢。有人当了十几年的大官都买不起长安的一座房。”
“这么夸张的吗?”
“一点不夸张,下次你们来,记得多带些钱,我带你们去勾栏耍耍。那里有不少胡人、听说还有楼兰人。”
“啧啧啧,你是不是去过了?味道怎么样?”
“我也是听说,我现在是搬砖的,去这种地方太引人怀疑。长安城里到处都是刘表的探子,我哪敢乱动。”小七要长期潜伏在长安城,不谨慎点可不行。
“你说,长安这生活真是比那边好不少,要是曹将军把长安打下来,这好日子结束了,感觉还怪可惜的。”一个探子说道。
“哎,谁说不是呢,你看我现在这房子,虽说也不怎么好,可是它不要钱呐,我人回来了,人家免费送一套给我。”
“可惜我家原来在长安没地契,不然也白得一套房。”几个行探羡慕不已。
“嗐,别说了,这也就是过一天算一天,等大战一起,大家还不是像蚂蚁一样被踩死?”
“来来来,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了,哥几个,这可是上好的烧酒,看见没?清澈见底的,共饮此杯……”
几个行探没喝过这种高度数的酒,没饮几碗全都醉倒。
第二天,几人顺利出城,刘表并不限制城内居民往来,毕竟进城一次要五个钱,这钱不赚白不赚。刘表希望增加人口,来的人越多,他赚的越多,他赚的越多,他的武器就越多。
探子将长安城防画好交给曹丕,
曹丕看到城中房屋街道都很详细,还有最重要的投石机的位置和数量,都标注的很清楚。 “很好,你们几个这次做的不错,下去领赏吧。”
曹丕对投石机很在意,但其实在长安城里那东西体积大的很,就摆放在东城墙附近,想看不到都难。几个探子在长安城逍遥两月,回来又都领到赏钱,着实是桩好任务,几人各自向上司表达了下次还想去的强烈愿望。
曹丕拿着城防图,看到长安新的城墙,他看出来新修的棱堡的作用。眉头紧皱,思索对付这东西的办法。
现在是冬季,不适合用兵,刘表估计,明年春天,曹操应该就能准备好对长安用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