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看了这檄文,大呼放屁。
江夏什么时候自古以来成了你荆州的地盘了。它在我孙权的管辖之下已经十几年了,那要是说你南阳不少人还自古以来在许昌种地,你还得跑曹操地盘上去攻打许昌呢!
刘表表示,你这个想法好,过阵子说不定还真能用上。
不论孙权对檄文是否认可,刘表反正已经派兵出发,
襄阳这边,刘琦从陆路出发去往夏口,
甘宁从水路出发。
程普听说荆州派大军来袭,从病榻上惊起,带大军往夏口处抵敌。孙权原本计划攻打合肥的大军也紧急调往夏口,去支援程普。
程普这边刚征上来的军粮还没来的及发往扬州,听说荆州来犯,赶紧调集粮草,跟上前军。
张家和陆家的部曲,也都被程普征调,一同赶往夏口方向。
张家带队的是张虎,他们家早得了甄家的消息,这次荆州方面,襄阳和夏口大军齐出,算下来差不多有十五万大军。他心里盘算着这次去了可别被程普当炮灰使。
到了夏口的第二天,张虎收到了他大哥张龙的来信——信中说刘封答应了张家的投靠,若是取下江夏全境,给他家再划两百亩地。
这样一来,他张家在县里就能稳压陆家一头。而且荆州征粮不多,日子要比在江东好过太多了。
张虎甚至开始盘算要怎么帮荆州兵取胜了。
“彪子呢?”张彪从帐外进来。
“三弟,大哥来信了,那件事成了。”
“太好了,我们要跑吗?”
“再等几天,听说程普前些日子杀叛军中了邪,我感觉这次江东要完,若是我们能趁机立下一二战功,说不定你我能在荆州军中谋个位置。”
张家的财产以后肯定都是他大哥张龙的,其它兄弟都会被派出去自谋生路。机会就在眼前,不由得张虎不考虑晋身的机会。
“二哥,你说怎么做,我都听你的。”张彪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他和荆州做过几次走私生意后,对荆州的富裕有了更直观的认识——付账都是成匹的蜀锦,多出来的从来不用找零。
……
自从刘表入蜀,一直到后来拿下长安,刘封一直在夏口驻守,江东经常从夏口这个地方入侵荆州,那么自然,在当兵的眼中,这里是拿战功的最佳位置。
刘封当时来夏口的时候,并没有正式的任命,他只是刘琦被调往襄阳的暂时替补而已。
但刘封肯定不会甘于做个替补,刘表知人善任,他想找个机会表现一下自己。
于是当沙羡张家来投靠他时,他开出条件,大力拉拢对方。
对面江夏的事情他这几年也了解到很多,他有种直觉,江夏的百姓应该已经被压榨到了极限。这次打江夏,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做些文章。
……
程普强忍着头痛和身上一阵一阵的恶寒,他现在已经不能骑马,乘了一辆车和军队一同前行。
最近他感觉身上越来越不舒服,力气和精力都在离他而去。
可为了江东百姓,为了孙权的霸业,他也要坚持。
“江夏这群没良心的暴民,没见到北面曹操那边的人一直往我们这边跑吗?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把你们丢到江北去当奴隶你们就知道吴王的好了。”
程普愤恨的想着。
不过他想不了太久就要闭目休息一会,实在有些累。
太累了,应该到吃药的时间了。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小瓷瓶,瓶身上画着一株柳树,上面写着柳神丸三个字。这东西是从襄阳的神医那里买的,听说是用柳树皮熬制七七四十九天,再大火收汁,加入蜂蜜后搓成丸。对治疗头痛有特效。
程普从里面倒出一粒丸药,嚼了几下硬咽下去。
不一会,头痛渐渐的轻了,这药的效果确实明显。
“刘表这奸贼,占了荆州这么好的地方,听说还强掳了几名神医在襄阳,这么好的地方,我江东迟早要打下来。”
“加快行军,今晚就要到夏口大营。”程普来了精神,督促行军。
“让各家的部曲跟上队伍,不要到处乱跑。”部曲这种部队,战斗力参差不齐,如果不严加束缚,打起来的时候跑的最快。
程普把各家的部曲编在队伍偏前的位置,就在先锋队后面,让督战队跟着他们,谁敢逃就先砍了。
这次荆州来势汹汹,先让这些部曲上去消耗一波,不然他们也是躲在后面,寻机逃跑,消耗完了自然也就不用担心他们逃跑了。
甘宁的水军先抵达夏口,他与刘封二人在帐中商议对策。
“封将军,现在对面什么情况。”
“甘将军,对面程普刚平定一场叛乱,我听说他中了邪。”
“中邪了?那这次是谁主持防务?”
“还是程普,孙权大军集结在濡须口,要打合肥,急切调不过人来。”
“这倒是个机会,要不我们冲一把?”甘宁最是喜欢冒险。
“我觉得也行,出其不意。”
甘宁的战船已经换成了新式战船,并不依赖风力。
当夜,战船带上甘宁和刘刘封二军各一万士兵,趁着夜色急行到江东。
程普大军傍晚刚扎下营寨,这会留了守夜的士兵巡逻。
他觉得这几天风力轻微,一般不会有战船选择这个时间行动。
可惜了,他可能没和曹植交流过,荆州战船已经不是传统的战船,不能再按常理去思考。
巡逻兵看到一大片密密麻麻的人影向大营包抄过来的时候,玩命的敲响手中的锣,“敌袭!”
沉寂如阳光下睡觉的老狗一般的军营,营帐的门帘纷纷被掀开,就像长毛狗瞬间炸开了毛。
提着长枪长刀的士兵混乱的向外冲,荆州兵举着藤盾,终于发出了长途奔袭后的第一声呐喊,“杀!”
刚睡醒的江东兵还没来的及穿上战甲,面对这样一群全甲的兵团冲击,弱不禁风。只零星的有几下抵抗,就迅速被围上来的士兵合力戳死。
程普在路上颠簸了一天,这会被锣声惊醒,他已经来不及去想荆州兵怎么这么快就渡河而来,多年的经验告诉他,第一天扎营就被夜袭,是最要命的。
他提刀冲出帐篷,命人弹压后逃的士兵。
火光摇曳中,一名身着锦袍,外罩银甲的将军,躬身催马,向他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