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战事正紧,长安却是一副热闹景象。大战之后,商业街的房子最先修缮回来,居住区的房子也已经盖好了大半,住临时帐篷的百姓一年中两次喜提新房,总还是高兴的。
不少荆州人从武关道来长安,或者参观阿房宫,或者来做生意,长安的热闹早超越了战前。
一伙人来到商业街的一家玉石店前,门上牌匾写着——正宗蓝田玉石店。
“老板,你这真是蓝田玉石?”小厮模样的人问道。
“那还有假。”坐在柜台后面的老板见来了主顾,站起来热情的接客。
老板指着墙上的一块玉璧,“客官请看,这是本店的镇店之宝——和氏壁。你看看这水色,你看看这光泽。怎么可能是假的嘛!”
“和氏壁?老板你这就不厚道了吧,这东西我在魏王的大殿上见过,怎么你这里又有一块?”这人虽是男相,声音却有些尖细。
“太监?”店主做这玉石生意,见识却也颇多,虽说咱们汉中王废除了太监,可听说魏王宫里还是有不少的,这曹魏的太监怎么也跑到我们长安来扫货来了?
“额……客官有所不知,当年和氏壁是一对的,不过本店的镇店之宝是不出售的,您要不再看看这对镯子?”
百试不爽的和氏璧被懂行的人看出来,老板面不改色的从柜台里取出一对色泽润滑的玉镯来。
那人拿在手里来回把玩了两下,微微点头,似乎是确认了这是好货,“老板,你这里有粗料卖吗?”太监又开口问道,
粗料大多是整块玉石或者稍作切割的石块或者玉板,有人买了去再自己请玉雕师傅雕刻。
“也是有的,客官想要什么样的粗料?”
“要两尺长,两三寸宽的玉片。”
这个尺寸可不小啊,是笔大买卖,老板心想,他把这几人领到后面客厅,取出几块玉料来给这几人验看,
“这块不错,就要这种。”太监举了举手中的料,正是块蓝田产的玉。
“客官想要多少片?”
“总要个百来片吧。”
“咝……这么多的话小店可要准备些时日。”一听这个数量,老板心下突然有了个猜测,这生意还挺烫手。
“最多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说个价格吧。”太监问道。
“这么大的玉牌,至少要三匹蜀锦一块才行。”
“哼,哪里要的了这么多,要不是河西失守……”太监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打住话头,“两匹蜀锦,不能再多了。”一共两百匹蜀锦的生意,抵的上他这店三年的收入,还真是开张吃三年。
“好,您先留个定钱,一月之后,您来取货。”
太监一伙走了不久,玉器店老板在店门口挂了个风铃,风一吹彩带飘荡,叮铃作响。
不一会,一个道士打扮的人影进了店门,自顾自的走到后面客厅坐下,拿上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喝。
玉器店老板随后也跟进来,
“小佟掌柜,你招呼我可是有什么消息禀报?”道士不是别人,正是张桃易容扮的。她正好在城里逛街,看到店里的暗号就进来了。
小佟掌柜是甄家佟掌柜的小儿子,他对张桃拱手说道:“刚刚有个太监来我店里,定了一百块玉牌,两尺长,三寸宽。”
“有点意思,你这个消息很重要,记你一功。”
小佟掌柜拉开墙边立桌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块圆圆的玉佩来,上面雕刻着一只玉兔,可喜的是,这兔子的眼睛正好雕在一处粉红的杂质位置,更显得活灵活现。
“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小佟掌柜平时都是和太事组的低级功曹打交道,这回见了大人物,想送点东西巴结一下。
“呵,你倒有心了,不用给我来送礼那一套……”
张桃本想拒绝来着,她堂堂太事组大姐大,犯不着为几块臭玉佩欠人人情。
可她不经意的扫过小佟掌柜托在手里的玉佩时,眼睛却立刻被可爱的粉眼兔子吸引住了。
“嗯,不过这个小玉佩倒还不错,我就勉强收下了。”
说着玉手对着玉佩一招,不知怎么的就将玉佩收到袖中。
小佟掌柜见惯了太事组的手段,倒没表现的太过惊讶。
张桃心里有事,拿了玉佩后,直接去汉王府找刘表。
汉王府就是原来的京兆尹府,刘表直接在门中换了块牌子就给用上了。
无它,省钱尔。
张桃把太监来订玉牌的事告诉刘表。
“我猜,这玉牌是用来做笏(朝板)的吧?”张桃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嗯,要是数量少的话还可能用来切镯子,一百片,那正好百官上朝一人一片,看来曹丕是有点等不及要称帝了吧!”
“呵呵,应该就是如此了,我们要怎么做?”张桃打量着刘表,她这位主公的心思一直沉稳,自打认识他之后,仿佛没什么事情能让他动怒。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这段时间应该已经在逼着献帝禅让了吧,而且一次还不够,总要搞个三四次才‘勉强’接受。真是让人腻歪的戏码。”刘表撇了撇嘴,继续说道,
“我们就看着他表演就好了,联系下张松,让他弄一份百官的名单来。”张松自从到了咸阳,支持曹植和曹丕争夺世子失败之后,又凭借灵活的身段,拜到司马懿门下,成了司马懿的门客,如今司马懿重新起势,张松应该能混个入朝的职位来做做了。
“张松最近咸鱼翻身,有点不听号令了呢。”张桃说道。
“以你的手段还制服不了他?人总是怕死的么,教训一下他,然后给他说,我在益州给他留着位置,天下一统后,这位置还是他的。”大棒和甜枣齐上,没人能顶的住。
聊完正事,张桃翘起二郎腿,拿眼睛瞄着刘表,她就不信了,这老小子还能装到什么时候,早晚也是要称帝的吧?那可就——太迷人了。
刘表感觉到张桃眼神不对,上下打量她一眼,这一下不要紧,他看到张桃翘起的大腿上,不经意间露出道袍下面的轻透薄纱,绷紧的薄纱勾勒出充满张力的大腿线条。
刘表呼吸一滞,盯着狠狠看了两眼,这个调调不错。
“晚上我去你那。”刘表说道,“就穿这套。”他又补充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