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率领一万多兵马西进,行至鲁阳地界时,前方探马来报:袁术部将桥蕤率三千兵马驻守鲁阳,封锁了通往南阳的要道。
大军在鲁阳城外十里处扎营。刘表与众人商议对策,张辽主张强攻:我军兵力占优,士气正盛,可一鼓作气破敌。
刘表却沉吟不语。鲁阳是要打的,不过要打得快速才行,一旦鲁阳失陷的消息传到宛城,袁术定会派大军前来,到时候鲁阳这座小城,加上他一万多的兵力,就算取胜也会相当惨烈。
次日清晨,他亲自带一队亲兵前往鲁阳城外察看地势。只见城头上守军严阵以待,旌旗招展中,一员将领正在巡视城防。虽然距离尚远,但那将领的身形步态让刘表觉得莫名熟悉。
“取弓箭来。”刘表忽然对潘凤道。他张弓搭箭,却不射向城头,而是射向城门外一棵枯树。箭矢精准地钉在树干上,箭羽微微颤动。
这一箭果然引起了城上守将的注意。那将领俯身查看片刻,竟然也张弓搭箭,一箭射来,不偏不倚正中刘表所射箭矢的箭尾,将其劈为两半。
好箭法!刘表不禁赞叹。这下他看得分明,那将领不是别人,正是年轻版的黄忠黄汉升。
当晚,刘表写了一封短信,让人射入城中。信中只写了一句:故人来访,明日午时城外一叙。
次日午时,刘表单骑出营,来到两军阵前的一片空地。不多时,鲁阳城门开启,黄忠也独自骑马而出。
阁下是何人?为何称故人?黄忠在马上拱手,神色警惕。黄忠表示并没见过刘表。
刘表微微一笑:“汉升不必疑虑。我乃荆州刺史刘表,虽与将军素未谋面,但久闻将军神射,心生敬佩。”他顿了顿,观察着黄忠的神色,“我知将军武艺高强,却在袁术麾下作一守城小官,岂不可惜?”
黄忠皱眉道:“刘使君何出此言?袁将军待我不薄。”
“袁术为人我还不了解?他在宛城没少饮酒作乐,祸害城中百姓的妻女吧?”
黄忠闻言低下头来,袁术确实荒唐。
刘表见黄忠心中正义感犹存,接着说道:“袁术僭越妄为,截断朝廷任命的官员赴任之路,此乃大逆不道。”又正色道,“我奉诏赴任荆州,名正言顺。将军若助我,便是助朝廷,助大义。”
黄忠沉默片刻。他年近四旬,在袁术军中却始终不得重用,只做得一个区区部将,心中不免有不平之感。如今见刘表气度不凡,言语诚恳,不免心动。
“将军可知,袁术为何派你驻守鲁阳?”刘表见黄忠犹豫,又道,“只因此处险要,若是有失,他必治罪于你。若是守住,功劳却是他的。”
这话说中了黄忠心事。他长叹一声:“使君所言极是。只是我若投诚,城中将士未必肯随我归降。”
刘表笑道:“此事易尔。将军可如此这般...”
三日后,黄忠假意出兵袭击刘表大营,佯装败退回城。桥蕤在城头上见黄忠“败退”,急忙开门接应。谁知黄忠刚入城门,突然反身一刀,将桥蕤斩于马下。同时城外刘表大军杀到,里应外合,很快便控制了鲁阳。
取下鲁阳后,刘表麾下又添三千降兵,实力大增。众将皆主张乘胜追击,直取宛城。
“宛城是南阳郡治,若得宛城,则南阳可定。”张辽谏言道。
刘表却犹豫不决。他知宛城城防坚固,袁术在此驻有重兵。若要强攻,损失必大。
这时黄忠进言:“主公,忠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汉升但说无妨。”
黄忠道:“宛城虽是要地,但袁术在此屯有重兵。我军若强攻,纵能取下,也必伤亡惨重。不如从北面绕过宛城,经析川沿析水南下至汉水,直取襄阳。荆州的核心终究是襄阳,只要取得襄阳,坐实了刺史之位,整合荆州兵力后再图南阳,方为上策。”
这番话合情合理,众将纷纷点头。刘表却想起历史上孙坚围攻襄阳的往事,心中忧虑。
“汉升之计是老成之道。”刘表缓缓道,“但诸位可知道,袁术麾下有一员虎将孙坚,此人勇猛异常,若不尽早除去,两年内必带兵来攻襄阳。到那时,我军若还未整合荆州兵力,恐怕难以抵挡。”
帐中一时寂静。良久,黄忠又道:“主公所虑极是。但以我军目前兵力,强攻宛城确实冒险。不如先取襄阳,但在此期间,可派一军牵制宛城守军,使其不敢轻易出动。待襄阳稳固后,再全力对付孙坚。”
刘表闻言,眼睛一亮:“如此倒也算是两全,就依汉升之言。”他当即下令:“文远领一千兵马驻守鲁阳,监视宛城动向。汉升与公义随我率主力南下,直取襄阳。”
刘表又单独嘱咐张辽,“文远不必死守鲁阳,若袁术派人来打,你徐徐退往析川便可,我在那里给你留下渡船,你可在那里前往襄阳与我汇合。”
计议已定,刘表大军即日开拔。黄忠对南阳地理极为熟悉,引军走小路向西,一路未遇大的抵抗。不数日,大军抵达析川,沿析水南下,很快便到达汉水之滨。
站在汉水北岸,已可望见襄阳城的轮廓。刘表心中感慨万千:历史上他单骑入宜城,依靠蒯氏兄弟才得以在荆州立足。如今有精兵强将相随,情况已然不同。
“主公,前方发现一支船队。”探马来报。
刘表举目望去,只见汉水上一支船队正逆流而上,船头旌旗招展,看不清是哪路人马。
“准备迎战!”刘表下令。大军即刻沿河列阵,刀盾手在前,弓弩手在后。
那船队见岸上有大军,也放缓了速度。为首大船上走出一人,高声喊道:岸上可是刘使君?某家蒯越,特来迎候!
刘表闻言大喜。蒯良、蒯越兄弟是荆州名士,历史上正是他们助刘表平定荆州。他与蒯越有同僚之谊,来之前他派人带书信去求助于蒯越,没想到蒯越举全族之力来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