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平静日子没过多久。
孙成斌虽然被停职调查,但他在公司多年,关系网还在。知道李烨能自由出入病房后,他气得砸了办公室。
那个工地上的垃圾,也配?他对心腹说,派人盯着他,二十四小时。医院那边也布上眼线。
几双眼睛悄悄盯上了李烨。
李烨很快察觉到了异样。下班路上,有辆车总是不远不近地跟着。医院附近,多了几个闲逛的人,眼神总往他身上瞟。
他立刻警觉起来。
最近不太对劲。他对工友老张说。
老张看看四周:怎么了?
有人跟着。李烨压低声音,可能是孙成斌的人。
那个被停职的副总?
李烨点头,我得小心点。
从那以后,他去医院前都会特意换身干净衣服。挑人少的时候去,进出都低着头。
在病房里,他更加注意自己的言行。
李叔叔,今天玩什么?安安问。
叔叔给你做了个小飞机。李烨从口袋里掏出木片和橡皮筋做的小玩具。
李烨蹲在床边:你看,这样拉着皮筋,一松手......
小飞机轻巧地滑过空中,落在床尾。
安安眼睛发亮:我要试试!
他笨拙地学着李烨的动作,试了几次,小飞机终于颤巍巍地飞了出去。
飞起来了!安安开心地拍手,李叔叔好厉害!比妈妈买的遥控飞机还好玩!
李烨一时忘情,伸手轻轻摸了摸安安的光头。
就在这时,门开了。孙菁拎着水果站在门口,正好看见这一幕。
李烨猛地缩回手,脸色发白。
我......他想解释。
孙菁静静走进来,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
没关系。她说,以后可以经常来看他。
李烨愣住了:真的?
孙菁看向安安,他喜欢你做的小玩具。
安安举起小飞机:妈妈你看,李叔叔做的飞机会飞!
看到了。孙菁摸摸儿子的头,喜欢吗?
喜欢!
孙菁转向李烨:以后不用那么小心。想来就来。
可是......李烨犹豫,外面好像有人......
我知道。孙菁语气平静,孙成斌的人。
那你还让我来?
正因为这样,你才更该来。孙菁看着安安,孩子需要你。
李烨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下周要做全面检查,孙菁继续说,如果结果好,医生说可以回家住几天。
真的?安安眼睛一亮,可以回家?
只是可能。孙菁提醒,还要看检查结果。
我想回家。安安小声说。
李烨蹲下身:如果能回家,叔叔给你做个更大的飞机,在院子里飞。
真的?
真的。
孙菁看着他们,轻轻叹了口气。
有件事要跟你说。她等安安玩飞机时,把李烨叫到一边。
什么?
孙成斌可能会找你麻烦。孙菁压低声音,他最近动作很多。
我知道。李烨点头,我会小心。
不是小心的问题。孙菁看着他,如果他真对你下手......
我不怕。李烨说,只要不影响你和安安。
孙菁沉默片刻:如果需要,我可以安排人......
不用。李烨摇头,我能应付。
这时安安喊:李叔叔,飞机卡在柜子后面了!
来了。李烨赶紧过去帮忙。
孙菁看着李烨趴在地上够飞机的样子,眼神复杂。
晚上,李烨离开医院时格外警惕。他特意绕了路,确认没人跟踪才回住处。
老张在等他:怎么样?
孙菁说,以后可以经常去。
好事啊。老张拍拍他肩膀,不过真要小心孙成斌。听说他最近在查你。
查我?
嗯,找你以前的事。工地上那些,你懂的。
李烨皱眉: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小心为好。老张提醒,那种人,白的都能说成黑的。
第二天,李烨照常去医院。进门时,他注意到对面街角有个戴帽子的男人在打电话。
有人盯着。他进病房后对孙菁说。
我知道。孙菁很平静,让他们盯。
会不会影响安安?
医院安保很严,他们进不来。孙菁给安安掖了掖被角,倒是你,回去路上小心。
我走大路,没事。
安安正在玩昨天的小飞机:李叔叔,今天做什么?
今天啊......李烨掏出几根彩色电线,教你编小兔子。
孙菁看着李烨耐心教安安编电线的样子,轻轻退出病房。
在走廊,她打了个电话。
帮我查查,最近都是谁在盯梢。对,医院附近。
挂断电话,她站在窗前,看着楼下那个戴帽子的男人。
孙成斌,她轻声自语,你非要这样吗?
回到病房,李烨和安安已经编好了一只歪歪扭扭的兔子。
妈妈你看!安安举起电线兔子。
很可爱。孙菁微笑。
李烨站起来:我该去上工了。
等一下。孙菁递给他一个袋子,路上吃。
李烨愣了下,接过袋子:谢谢。
明天还来吗?安安问。
李烨摸摸他的头,明天给你带个会跳的青蛙。
走出医院,李烨特意走了人多的路。那个戴帽子的男人果然跟了上来。
李烨不慌不忙,拐进了一家便利店。透过玻璃窗,他看见男人在对面停下,假装看手机。
果然跟着。他低声说。
买完东西,李烨继续往前走。快到工地时,他突然拐进一条小巷。
跟踪的男人急忙跟进去,却发现巷子是条死胡同,李烨不见了。
见鬼。男人骂了句,转身要走。
李烨从一扇矮墙后走出来:谁让你跟着我的?
男人吓了一跳:你、你说什么?
孙成斌让你来的?李烨逼近一步。
我不认识什么孙成斌。男人想绕开。
李烨拦住他:告诉他,有什么事冲我来,别打扰孩子。
男人冷笑:一个工地上的,还挺横。
你就这么回话。李烨盯着他,现在,滚。
男人悻悻地走了。
李烨看着他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
这件事,恐怕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