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海的电话在清晨七点就打了过来,嗓门震得手机嗡嗡响:“兄弟!你看到论坛上的帖子没?都在说你那个项目!”
李烨正骑着电动车赶往工地,耳机里传来好友兴奋的声音:“什么帖子?”
“就建筑之友那个论坛啊!有人发了你改造梧桐街道的长篇分析,下面跟了几百条评论!”王大海激动地说,“还有都市报,今天文化版有你的专访!”
李烨减速停在红灯前,语气平静:“是吗?我还没看。”
“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激动?”王大海恨铁不成钢,“现在业内都管你叫‘草根设计师的逆袭’!说你这个非科班出身的,比那些名校毕业的还厉害!”
李烨轻笑:“就是个称呼而已。”
“别不当回事!我告诉你,这可是鲤鱼跳龙门的好机会!”
到了工地,李烨刚停好车,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个陌生号码。
“您好,是李烨先生吗?我是‘未来人居实验室’的中国区代表陈琳。”
李烨有些意外:“您好。请问有什么事?”
“我们关注到您的梧桐街道改造项目,非常欣赏您的设计理念。我们正在筹备‘清河湾老旧工业区转型’项目,想邀请您担任特聘顾问。”
与此同时,在顾氏集团顶楼的办公室里,顾承宇将平板电脑重重放在桌上。
“这个李烨,现在到处都能看到他的名字。”
助理恭敬地站在一旁:“确实,最近他的曝光率很高。”
顾承宇冷笑:“修几个破社区,也配叫建筑师?”
“孙总那边,最近在董事会上驳回了我们提出的两个合作方案。”
顾承宇眼神一暗:“看来是觉得有人撑腰了。”他站起身,“给他找点麻烦。让他明白,有些圈子不是他能进的。”
当天下午,李烨同时收到了“方寸之间”和“共生营造”两家事务所的邀约。
在“方寸之间”的会议室里,创始人张哲直言不讳:“李烨,我看重的是你对社区的深刻理解。我们这里,你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理念做设计。”
在“共生营造”,创始人林薇更加热情:“我们团队需要你这样的人。不是每个建筑师都愿意花时间倾听普通人的需求。”
晚上回到家,孙菁已经做好了晚饭。餐桌上,李烨说起今天的经历。
“三家都发出了邀请。”李烨盛了碗饭,“未来人居实验室的特聘顾问,两家事务所的项目合伙人。”
孙菁眼睛一亮:“太好了!你怎么想?”
“未来人居的理念很吸引我,但报酬最低。两家事务所开出的条件都很优厚。”
“你更倾向哪个?”
李烨放下碗筷:“从理想来说,未来人居的项目最能体现我的设计理念。但从现实考虑,事务所的待遇能让我们过得轻松些。”
孙菁握住他的手:“跟着你的内心选。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就在这时,孙菁的父母正在家中看关于李烨的报道。
傅文佩推了推老花镜:“老孙,你看这报纸上把李烨夸得天花乱坠。”
孙铭远扫了一眼,冷哼一声:“哗众取宠!拿个不知名的奖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
“可是现在媒体都在报道他......”
“媒体就是喜欢这种草根逆袭的戏码!”孙铭远猛地拍了下桌子,“他本质还是个穷小子!顾家那边已经没耐心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孙家真要成笑柄!”
傅文佩忧心忡忡:“我是担心菁菁更铁了心要跟他......”
“那就让他们断了!”孙铭远喘着粗气,“必要时候,用点非常手段!”
第二天,李烨正在工地查看进度,王大海又打来电话。
“兄弟,出事了!业内都在传,说你的奖有水分,是靠孙菁的关系拿的!”
李烨继续检查墙面:“随他们说去。”
“不只是这个!”王大海压低声音,“我听说顾家在施压,谁用你就是和顾氏过不去!”
晚上,李烨和孙菁在露台乘凉。
“今天王哥说,顾家在业内施压。”李烨望着远处的灯火。
孙菁立刻坐直身子:“他们凭什么?”
“就凭他们掌控着大半行业的资源。”李烨语气平静,“但这正好帮我排除了错误选项。”
“什么意思?”
“现在还敢来找我的,才是真正认可我能力的人。”
这时,李烨的手机响了。是未来人居实验室的陈总监。
“李烨,有个情况要告诉你。”陈琳语气严肃,“项目的主要资助方对顾问人选提出了异议。”
李烨握紧手机:“具体什么原因?”
“他们认为你资历不够,担心大型项目的运作经验不足。还暗示你的背景......可能无法胜任多方协调的工作。”
“我明白了。所以项目要暂停?”
“暂时搁置,等待重新评估。但我个人仍然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挂断电话,孙菁急切地问:“怎么了?”
李烨深吸一口气:“未来人居的项目被叫停了。资助方认为我资历太浅。”
“是顾家?”
“没有明说,但时机太巧。”
孙菁愤怒地站起来:“他们太过分了!”
李烨却露出淡淡的笑容:“没关系。路还长,我们慢慢走。”
“你还能笑出来?”
“他们越是这样,越说明我们走对了路。”
李烨望向远处顾氏集团大厦的轮廓,“用权力设置障碍的人,永远理解不了坚持的力量。”
一周后,李烨同时约见了两家事务所的负责人。
在咖啡馆里,他对张哲说:“感谢您的赏识,但我需要更多时间考虑。”
面对林薇,他同样表示:“抱歉,我暂时不能给您答复。”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李烨会退缩时,他接到了陈琳的第二个电话。
“李烨,我们团队决定为你争取。资助方的压力很大,但我们相信你的能力。你愿意为我们赌一把吗?”
李烨站在自己设计的社区广场上,看着远处嬉戏的孩子们,轻声回答:“我愿意。”
挂断电话后,他给孙菁发了条信息:“我选择未来人居。钱少,但心里踏实。”
孙菁很快回复:“晚上做你最爱吃的红烧鱼庆祝。记住,我永远以你为荣。”
夜幕降临,李烨骑着电动车穿行在熟悉的街道上。
路灯照亮他前行的路,也照亮了他坚定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