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山区据点外的石缝中。灰色工装技术员的尸体迅速冰冷，自毁程序彻底抹去了他脑中的信息。
孙念安收回手，脸色凝重：“又一条线断了。”
张雪仔细搜查尸体：“没有明显身份标识。这个，”她指向尸体手腕内侧一个细微的针孔状疤痕，“像是长期注射或接口痕迹。还有他工装上的纤维，不是普通材质。”
孙念安从技术员腰间解下一个巴掌大的密封金属盒：“这是他从据点出来时带的。”
两人退到更隐蔽处。孙念安小心打开金属盒。里面是一块黑色数据板，几支装有莹蓝色液体的密封试管，还有一张折叠的电子地图。
数据板需要密码或生物识别。
“试试他的指纹或虹膜？”张雪看向尸体。
孙念安摇头：“自毁程序可能关联这些。强行破解可能触发数据清除或爆炸。”
他拿起那几支试管，对着微弱星光观察，“这液体……和‘毒血’血清颜色不同，更澄清，能量波动也……更稳定，但感觉更危险。”
张雪展开电子地图。地图是动态的，显示着以堰城为中心的数百公里区域。
上面有几个闪烁的光点：一个是他们所在的山区据点，标记为“中继站γ”，一个是堰城旧港口方向，标记为“接驳点a”，还有一个光点正在东部外海的公海上缓慢移动，标记为“方舟-领航者”。
“‘方舟’！果然是海上平台！”张雪压低声音，“‘领航者’……就是‘领航员’所在？”
“很可能。”孙念安盯着那个移动的光点，“‘接驳点a’在旧港口……是为人员和物资转运准备的？那‘博士’……”
他话音未落，数据板屏幕突然自动亮起！
一行冰冷的文字浮现：“检测到非授权环境开启。启动远程验证。”
紧接着，一个经过处理的、非男非女的声音从数据板微型扬声器中传出：“t-7，报告你的状态。为何在预定时间外开启便携终端？”
孙念安和张雪对视一眼。孙念安迅速调整声带，模拟t-7那种略带电子质感的声音，简短回答：“遭遇小型落石，终端盒震开。已处理，无损伤。”
“生物特征验证。”对方要求。
孙念安看向张雪。张雪点头，将手掌轻轻贴在数据板背面，闭上眼。
无瑕之力细致地包裹住数据板，模拟出一种稳定、正常、属于t-7的生命波动特征。
几秒后，声音再次响起：“验证通过。下次注意。本轮数据传输即将完成。72小时后，‘接驳点a’，‘候鸟’协议。携带所有现场样本及数据核心，等候指令。完毕。”
通讯切断。数据板恢复待机状态。
“‘候鸟’协议？72小时后在旧港口交接？”张雪快速分析，“‘现场样本’……是指我们？还是指顾承宇那个意识体？或者山区据点里还有别的？”
“‘数据核心’肯定是这里收集到的堰城实验数据。”孙念安眼神锐利，“这是个机会。他们以为t-7还活着，给了下一步指令。”
“我们要冒充t-7去接头？”
“不，风险太大。‘螺旋基因’极度谨慎，现场肯定有更严格的身份确认。这是个摸清他们运输渠道和接应人员的机会。”
孙念安收起数据板和地图，“我们必须立刻赶回堰城。刑天需要这个‘接驳点a’的精确位置和‘候鸟’协议的细节。薇拉那边也需要知道，72小时内可能有外部势力在港口活动。”
“那这里……”
“顾承宇的意识体还在据点里，已经是个半残的附属品。这个中继站的核心是数据传输，现在数据同步快完成了，价值降低。我们没时间也没必要强攻。”
孙念安做出决断，“当务之急是堰城和海上‘方舟’的威胁。走！”
两人不再停留，将t-7的尸体和痕迹做最低限度的隐蔽处理，随即全速返程。
清晨时分，他们回到堰城边缘。没有回住所，直接前往与刑天约定的秘密联络点，一处地下排水管道检修室。
刑天已经等在那里，眼里布满血丝，精神亢奋：“你们可回来了！我这边有重大发现！”
“我们也有。”孙念安将数据板、地图和t-7的指令快速说明。
刑天一边听，一边快速操作着几台拼凑起来的电脑设备：“对上了！我追踪到那个海上平台的信号，虽然还是飘忽，但结合你这份动态地图的坐标……范围缩小了至少70%！就在这个区域！”他指着屏幕上海图的一片公海。
“另外，我监听到一段异常通讯，虽然加密等级很高，但通过流量分析和模式匹配，很可能就是‘候鸟’协议的相关指令——内容提及‘旧港口三号泊位’，‘伪装捕鱼船’，‘接收优先级：样本＞核心’。”
刑天看向孙念安和张雪：“他们要在旧港口，用伪装成捕鱼的船，接走‘样本’，很可能指你们或顾承宇意识和‘数据核心’。时间就在72小时后。”
“接应人员呢？有多少？装备如何？”张雪问。
“不清楚。但从通讯的简洁和加密程度看，不会是大队人马，应该是精干小队，力求隐蔽。”
刑天推了推眼镜，“这是个机会，也是陷阱。如果我们提前布控，可以打掉他们的接应，甚至……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船，反向追踪‘方舟’！”
孙念安沉思：“前提是，我们能完美冒充t-7完成交接，并且不引起怀疑。”
“或者，我们根本不用冒充。”张雪忽然道，“我们可以让交接‘顺利’进行，但偷梁换柱。”
“什么意思？”
“t-7已经死了。螺旋基因不知道。他们会在约定时间地点等待t-7出现。我们可以让薇拉配合，在港口制造一场‘意外’，比如小规模的帮派火并，或者Kc残党的袭击，目标就是‘恰好’路过的t-7和接应小队。在混乱中，‘t-7’和‘样本\/数据’可以被‘劫走’或‘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