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三，随着大顺早报刊登“混凝土路、官督商办、入股分红”之事，引发广泛讨论。
此事有几大吸引点。
其一，此事由内府总理大臣忠顺王牵头，得天子许可，敕命“水泥官商署”，简言之由朝廷背书，可信度安全度十足。
其二，水泥官商署详细描绘了前途，只需要投银子，后面就等着分润，可以说实实在在的大好事。
其三，京城的几条水泥路有目共睹，雨天无泥浆，晴天无扬尘，马车行走如同坐轿，不受颠簸之苦，可谓远景宏大。
其四，水泥官商署由水泥发明者、因发明封一等子爵、格物学堂主讲、就是那个一根黄瓜卖五两银子的黑心商贩——实学解元贾琏贾伯瑜督办。
肥皂、大棚、水泥，你可以相信他黑心，但不能怀疑他的眼光！
一根黄瓜卖五两银子，还有价无市，试问谁能做到？
且这水泥官商署由其督办，后面还有忠顺王和天子坐镇，说明此事大有可为。
是以，此事不过半日便传得沸沸扬扬。
不仅商贩眼冒金光，就连不少官员都有些意动。
官员不能直接出手，但白手套有的是，想投银子分润不要太简单。
大顺早报上注言：
“念及远方诸友途路悠远，一时难至，故将晤面之期定於正月廿八，届时当邀诸友共商入股分利之事。”
话里的意思，大概是正月二十八整一个“座谈会”？
几日后。
当大顺早报传到大顺各地，有大商贩拍案叫绝：“贾爵爷这是照顾我等远方之人啊！”
“启程！即刻启程！”
当然也有怀疑的，忙快马传信：“立着京城分铺，打探那水泥路是否为真！”
“罢了！”
“横竖走一趟！正好见识见识黑心爵爷的那大棚营生！”
短短几日。
晋商、徽商、粤商、陕商等诸多大商帮，并无数大小商贩蜂拥京城。
又过去几日。
大顺早报增发，言前十大股东者，可获五品官身，赐五品乌纱帽！前五十大股东者，可获七品官身并赐乌纱帽！
虽然明摆着是虚衔，但可是七品，甚至是五品！
别看贾琏之前可以捐，但贾琏什么身份？商人本就低贱，捐一个官身不知要耗多少银子！
更遑论本朝官身管制极严，昔年武帝亲征清鞑子，有富商捐赠五百万两白银，也才获得五品官身以示殊荣！
虽然如今的太上皇一朝为赚银子，放宽了不少，但商人想有五品官身，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
所以此消息传出。
本还在犹豫不决或静观其变的大商贩，再也坐不住，慌忙赶赴京城！
对于大富商来说，银子是不缺的，差的可不就是这地位？
前六十的位置，无论如何也要抢到！
不要白不要！
于是，年还未过几天，各地富商顾不得享受，便匆匆赶赴京城，
朝会上，有官员上表：
“陛下！商贾自古低贱，怎可大肆封官？”
皇帝曰：“多乎哉？不多也。”
官员噎了一下，悻悻道：“陛下不好开这先河，有违祖制。”
皇帝曰：“武帝先帝有言，士农工商谬也，商亦有货物交通之便，促民生互通有无。”
见官员还要再说，皇帝摆手道：“虚衔也，切勿斤斤计较。”
太上皇能卖，他自然也能卖。
而这五品官只是前奏。
他之前曾问贾琏能不能多赚银子，贾琏便提议出这个。
待各地富商到来，会在水泥官商署内设十大“佥事”，负责处理各地水泥要务，乃真正的朝廷命官。
而这位置不是前十大股东的，想要做十大佥事，得另外出银子，那可就是实实在在的捐官了。
永熙帝问一个佥事要多少银子合适？
贾琏原话是这么说的：“少要点才好，多了怕是没人要，就三十万两银子打底，让富商进行竞拍，一个佥事赚四五十万不成问题。”
永熙帝以为贾琏开玩笑，心说怎么能这么黑？
直到贾琏道：“这佥事同内府一般，列为朝廷命官，十大佥事该为正三品大官，不怕没人要。”
永熙帝倒吸一口凉气：“如此一来，可是苦了朕啊！”
朝堂上定有官员会哇哇叫，可不就苦了他？
贾琏笑眯眯道：“等千万两银子入袋，陛下就不苦了。”
永熙帝愣道：“如何有一千万两？”
贾琏道：“设佥事还不够，没人监督会腐败的，还该各设协理佥事两名，是为从三品，各设账目、监工、规划、执行、后勤五官位，是为正四品也……”
一番话下来，永熙帝都听迷糊了。
不过听着就很让人兴奋，忍不住拊掌笑道：“贾伯瑜，你真是害苦了朕啊。”
后又问道：“事儿让他们干了，且他们原皆是商贾，若都沆瀣一气，怠工作假可如何是好？”
贾琏笑道：“易也。陛下可设巡抚，如微臣这般刚正者，可为朝廷督察。”
永熙帝一脚把贾琏踢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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