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孟总,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周法医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老旧的公文包。
“周法医?”孟悦可有些惊讶,“您怎么来了?”
周法医微微一笑,露出几颗泛黄的牙齿:“我虽然已经退休了,但有些事情,还是放不下。这个案子,我一直都在关注。或许,我能帮上一些忙。”
他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发黄的笔记本和几张照片。
“这是当年福利院的保温箱交接日志原件,还有一些当年的亲子图谱。虽然这些东西不能作为正式的证据,但或许可以用来…说服一些人。”
孟悦可看着周法医,心中充满了感动。
她知道,这位老法医是真心想要帮助他们。
“周法医,太感谢您了!”孟悦可走上前去,紧紧地握住了周法医的手。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周法医摆了摆手,语气坚定地说道,“我这辈子只做两件事:守住尸体不说谎,帮活人找回名字。”
在飞机上,周法医和苏尘聊了很多关于当年案件的细节。
他详细地描述了那些被拐卖儿童的特征,以及人贩子的作案手法。
“当年,福利院的管理非常混乱,很多人贩子都是通过内部人员,将孩子偷运出去的。”周法医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这些孩子,都是无辜的受害者。”
苏尘默默地听着,心中充满了愤怒。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将那些人贩子绳之以法,还这些孩子一个公道。
一下飞机,他们就感受到了当地的炎热和潮湿。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泥土味,让人感到有些不适应。
他们顾不上休息,直接前往当地派出所,希望能够了解“杨建军”的更多信息。
然而,派出所的接待人员却态度冷淡,以“无出生证明不予立案”为由,拒绝了他们的请求。
“同志,我们知道你们的工作很忙,但是这个案子非常重要,关系到一个孩子的命运,请你们务必重视!”苏尘耐心地解释道。
“说了没有出生证明,就不能立案!你们去找卫健委吧,让他们开个证明,我们才能受理。”接待人员不耐烦地说道,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
苏尘无奈,只好带着周法医等人前往县卫健委。
“这…这怎么办?”一名志愿者有些焦急地问道。
苏尘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我们不能放弃,一定会有办法的。”
这时,周法医突然想到了什么:“或许,我们可以试试找李阿婆帮忙。”
“李阿婆?谁是李阿婆?”苏尘疑惑地问道。
“李阿婆是这个县城的社区志愿者,她非常热心肠,在当地很有威望。”周法医解释道,“或许她可以帮我们联系到一些人。”
于是,他们立刻前往李阿婆所在的社区。
李阿婆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听了他们的遭遇后,她立刻表示愿意帮忙。
李阿婆气愤地说道,“我这就发动社区的微信群,让大家一起给卫健局写信!”
李阿婆立刻在社区的微信群里发布了一条消息,号召大家给县卫健局写信,呼吁他们重视“杨建军”的案件。
为了增加影响力,李阿婆还特意在每封信里附上了一张打印的“智慧路灯点亮图”,并写上了一句话:“孩子不该黑着回家。”
“智慧路灯点亮图”是孟白设计的,寓意着希望和光明。
消息一经发布,立刻引起了社区居民的强烈反响。
大家纷纷响应李阿婆的号召,拿起笔写信。
一时间,整个社区都掀起了一股写信的热潮。
不仅如此,李阿婆还通过网络,联系到了全国各地的“寻光志愿者”,号召他们一起参与这次行动。
这件事情引起了当地政府的高度重视。
与此同时,孟白也在bo总部远程操控“萤火系统”,生成三维时间轴模型,将“杨建军”的病历特征、面部生长变化、地理迁移轨迹与编号089原始档案进行动态拟合。
他将拟合结果直播推送给全县干部大会。
当人工智能模拟出“杨建军”五岁时的模样,与福利院档案中的童年照片高度重合时,整个会场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了。
苏尘看着忙碌的人群,心中充满了希望。
他知道,他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我们成功了。”苏尘看着孟白,缓缓说道。
孟白长舒一口气,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是啊,我们成功了…起码是阶段性的胜利。”
“接下来的,就看dNA比对结果了。”苏尘喃喃自语。
等待结果期间,苏尘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赵志国…病危?”苏尘的声音有些颤抖。
孟白疑惑地看着苏尘:“怎么了?谁病危了?”
苏尘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握着手机,
“他说…他想见我最后一面。”苏尘捏着手机,指节泛白,仿佛握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赵志国,这个名字像一根鱼刺卡在他的喉咙里,咽不下,吐不出。
孟白在一旁焦急地问:“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急死个人!”
苏尘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干涩得像砂纸:“赵志国……病危了。”
“啥?他要死了?”孟白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死了活该!这种人渣,早死早超生,省得浪费空气。”
“他想见我。”苏尘没理会孟白的嘲讽,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见你?他想干嘛?临死也要恶心你一下?”孟白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苏尘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赵志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不简单。
“他说……他有话要对我说。”苏尘的脑海里浮现出赵志国那张扭曲狰狞的脸,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去!为什么不去!”孟悦可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要见你,那就去见他!他想说什么,我们就听他说!怕他不成!”
孟白还想说什么,被孟悦可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他知道,他妈决定的事情,没人能改变。
“妈,可是……”苏尘有些犹豫,他不想和赵志国有任何瓜葛,但又不想错过任何可能找到真相的机会。
“没什么可是的。”孟悦可走到苏尘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吧,儿子。记住,我们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好怕的。就算他想耍什么花招,我们也能见招拆招。”
苏尘点点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孟悦可说道:“妈,我明白了。我这就去。”
监狱的探视室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让人感到压抑和不适。
苏尘坐在赵志国的对面,两人之间隔着厚厚的玻璃,仿佛隔着两个世界。
赵志国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形容枯槁,仿佛一具行将就木的骷髅。
他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发出嘶嘶的响声,宣告着他生命的流逝。
“你……你来了。”赵志国的声音沙哑而微弱,仿佛从地狱里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苏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赵志国艰难地抬起手,示意狱警递给他一封信。
狱警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信递给了苏尘。
苏尘接过信,只见信封上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苏尘亲启”。
信封上还带着一丝血迹,散发着淡淡的腥味。
苏尘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
信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字迹潦草而颤抖,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写出来的。
“苏尘,我知道我罪孽深重,死不足惜。但我还是想在临死前,为你做点什么,也算是赎罪吧……”
“089号孩子……被送往‘云岭康复中心’……那里不是福利院……”
“我烧过的名单……藏在锅炉房第八根管道后面……”
苏尘的瞳孔骤然放大,仿佛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他的手开始颤抖,信纸几乎要从他的手中滑落。
“名单?”苏尘喃喃自语,他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无数的疑问涌上心头。
他猛地抬起头,想要问赵志国更多的事情,却发现赵志国已经闭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
“赵志国!赵志国!”苏尘对着玻璃大声喊道,但赵志国已经听不见了。
“他死了。”狱警走到苏尘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
苏尘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手中的信纸紧紧地攥成一团。
他知道,他刚刚得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一条足以改变整个案件走向的线索。
bo大厦,孟悦可看着苏尘带回来的血书,眼神变得深邃而锐利。
“云岭康复中心……锅炉房第八根管道……”她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凝重。
“孟白,立刻联系陈迟,让他查一下这个云岭康复中心。”孟悦可对着孟白说道。
“好嘞,妈,我这就去。”孟白答应一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苏尘,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必须立刻行动。”孟悦可看着苏尘,眼神坚定地说道,“我这就联系警方,让他们立刻搜查那个锅炉房。”
苏尘点点头
警笛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几辆警车呼啸着冲向了福利院。
警察们迅速封锁了现场,开始对锅炉房进行搜查。
锅炉房里弥漫着一股煤灰的味道,让人感到窒息。
警察们戴着口罩,仔细地搜寻着每一处角落。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名警察发现了第八根管道。
他小心翼翼地拆开管道,从里面拿出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
警察打开铁盒,只见里面放着一本残缺的名册,名册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
“找到了!找到了!”警察兴奋地对着对讲机喊道。
与此同时,dNA比对结果也出来了。
“报告!dNA比对结果已出!‘杨建军’的dNA与福利院档案中的亲子图谱高度吻合!确认‘杨建军’就是编号089的幸存者!”
听到这个消息,苏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跪倒在地,双手捂着脸,泪水夺眶而出。
孟悦可走到苏尘面前,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轻柔地说道:“好了,儿子,别哭了。我们找到他了,我们终于找到他了……”
苏尘抬起头,看着孟悦可,
“妈,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苏尘哽咽着说道。
孟悦可摇摇头,笑着说道:“傻孩子,谢什么。你是我儿子,为你做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此时此刻,苏尘的心中充满了希望。
他知道,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那些曾经犯下罪恶的人,终将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云岭县医院的病房里,苏尘紧紧地握着杨建军枯瘦的手,轻声说道:“哥,我们接你回家……”
杨建军虚弱地睁开眼睛,看着苏尘,脸上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回家……回家……”他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bo大厦的落地窗前,孟悦可签署了《城市微光基金二期规划》,宣布设立“无名者重生计划”:为所有经“萤火系统”识别的遗孤提供身份重建、教育资助与心理疗愈。
夜幕降临,全市的智慧路灯同步亮起蓝白色的光芒,象征着新生和希望。
最后一帧画面定格在办公室墙上那幅三兄弟的合影上,照片上的题字悄然更新:“我们,不再失散。”
而远方,更多编号仍在闪烁,等待被点亮。
这时,孟悦可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微微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