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渊刚在前排坐稳,讲堂外那缕纸灰味就散了。阳光斜照进来,湿泥脚印也快干透,他正低头翻书,忽觉袖口一沉——有人从背后塞了张字条。
他没回头,只把字条夹进书页,继续听先生讲“诗言志”。等先生转身写板书,才悄悄展开,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你桌上有红字,卷子没了。”
字迹潦草,像是随手抓来写的。赵承渊眉头一跳,合上书起身,朝宿舍走去。
推开房门时,一股刺鼻气味扑面而来。他一眼就看见自己课桌上,四个大字用鲜红涂料涂得整整齐齐:**案首必败**。
他走近细看,指尖轻蹭那红漆,黏而不腻,闻起来有股松香混着胶水的味道。不是血,是朱砂调的漆。
“还挺讲究。”他嘀咕,“连作案工具都走复古风。”
桌上原本放着一份《大周律》模拟考卷,是他昨夜熬夜整理的重点题型汇编,如今空空如也。
他蹲下身,绕到桌腿侧面,发现地板缝隙里卡着一小片麻布纤维,颜色发灰,质地粗糙。他捻起那点碎布,脑子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检测到相似材质:昨日藏书阁门口瘸腿杂役所穿粗布短衫,成分匹配度87%】
赵承渊眨了眨眼:“哟,系统还带货比对功能?”
他没多想,把碎布收进袖袋,转身出了门。
天色渐暗,书院宵禁令已下,学生不得随意走动。但赵承渊揣着先生前日借他的《春秋折狱图录》,正好能名正言顺出寝一趟。
他晃悠到茅厕附近,果然听见里面传来窸窣火光声。透过墙缝往里瞧,两个仆役打扮的人正蹲在地上烧纸,火堆不大,但烧得急,纸片卷边发黑,隐约还能看出“律曰”二字。
其中一个左脚走路明显拖地,正是白天在藏书阁门口点火折子的那个瘸腿杂役!
赵承渊二话不说,一脚踹开侧门冲进去:“谁让你们在这搞烧烤大会的?”
两人猛地抬头,见是个学生模样的人,愣了一瞬。瘸腿那人反应极快,一把抓起未燃尽的纸片就要往嘴里塞。
“哎哎哎!”赵承渊飞扑上去,“这玩意儿能吃?有毒知道不!”
两人慌忙后退,火堆被踢翻,残纸四散。赵承渊抢到一片还算完整的,只见上面赫然写着:“私鬻试卷者,斩。”
他鼻子一抽——不对劲。
除了纸烧焦的味道,还有股淡淡的硫磺气,像县学火药库那种老式引信点燃后的余味。
“你们俩是不是兼职炸鱼?”他盯着那瘸腿杂役,“白天烧藏书阁,晚上烧考卷,业务挺广啊。”
对方不答话,和同伴转身就跑,脚步凌乱却默契十足,一看就是常干这事的老手。
赵承渊没追。他捏着那角残卷,若有所思地嗅了嗅:“硫磺……药味……这组合有点熟。”
回到宿舍,他关上门,盘腿坐在床沿,闭眼默念:“系统,启动路径推演。”
眼前浮现一道半透明界面,数据流快速滚动。
【输入线索:残卷材质(竹纸加麻)、焚烧地点(西区茅厕东侧)、脚印类型(深痕偏检测到敏感内容,请修改后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