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炽烈的战意,仿佛熊熊燃烧的火焰在两人之间升腾。
台下众人仿佛被两人感染,无声的助威在一片期待的眼光中此起彼伏。
两人不约而同地长呼出一口气,默默调整着最佳状态。
数秒之后,陈月峰突然一拳锤在自己胸口,一缕精血从口中溢出,随即被陈月峰涂抹在脸上,勾勒出几道神秘的纹路。
随着陈月峰的一声低喝,脸上的精血迅速被皮肤吸收,留下的是散发金色光华的光纹。
在光纹衬托下,陈月峰脸上仿佛戴上了一张威严的面具。
汹涌的元力从拿着刀柄的手中涌出,沿着刀柄伸出金色的光刃。
做完这一切之后,陈月峰脸色苍白如同白纸,仿佛光刃吸走了他全身的精力。
随手一挥金色光刃,凌厉的刀芒将擂台切割出深深的切口。
摆好架势,陈月峰说道:“来吧,这一刀之后,我也基本没有任何力气了。”
陈式见状,也将洞天诀运转到了极致,汹涌元力波动下,他的眼瞳中燃烧起了蓝金色火焰。
连续但优美的机械声响起,陈式将左手平伸。
一片片机械装甲凭空出现,逐渐将陈式的左臂覆盖,形成一只造型奇特的机械手臂,银白色装甲上,蓝金色纹路若隐若现。
“原来刚才就是这个东西扛下了那一刀,你就想用这个来与我对决吗,不用剑?”
陈月峰见到机械臂出现,恍然大悟,随后又继续问道。
“还没完呢。”陈月峰轻笑。
只见蓝金色纹路瞬间闪亮,陈式周身顿时被一层薄薄的蓝色光膜覆盖,不对,那根本就是陈式自身在散发着微光。
陈式左手狠狠一握,深蓝色的火焰从左手燃起,然后蔓延到整个左臂。
嗡——
熊熊燃烧的蓝色火焰没有给人炎热的感觉,陈月峰反倒在这火焰中感受到了冰凉。
嗡鸣声响起,深蓝色火焰之中,陈式手心出现了一枚枣核般大小的能量弹,微微振动着,显示出其中不安暴躁的能量。
“来吧!”
陈式大喝一声,右腿向前狠狠一踏,坚硬的地面与强猛的力道始一接触,便瞬间化作破碎的碎石。
烟尘飞扬中,陈式的身体如流光般向前窜出,晶亮的能量弹在空中拉出一道闪亮的尾迹。
“来得好。”
见陈式出手,陈月峰脸上流露出兴奋的笑容,脚下发力如同离弦之箭般对着陈式冲去……
预料中的惊天爆炸并没有发生。
在台下众人关注的眼神中,陈月峰的长刀快人一步,先劈到陈式的身上,从右肩斜着向下直到左腹,巴掌宽的刀身切入陈式身体一半的深度。
而陈式的机械手则一拳撼在陈月峰的右胸上,枣核大小的能量弹瞬间爆发。
陈月峰的右半胸口瞬间塌陷,随后倒飞出去,本该穿透陈式的光刃也随着他的身形飞出而离开陈式的身体。
叮当——
陈月峰狠狠跌落在地上生死不知,跌落在地上的光刃也在离手之后,闪烁几下便直接幻灭,只留下一件刀柄。
而陈式这边,巨大的伤口裂开,鲜血从伤口中喷薄而出,洒在空中隐隐能看到蓝色的光点。
身形剧烈摇晃之后,陈式翻身倒向地面,机械左臂瞬间消失,鲜血流满一地。
在其身后,擂台被整个切开,开始慢慢崩裂滑落。
整个场地中,欢呼声,医疗人员的急切喊声,众人的议论声,混杂在一起,好不混乱。
牧忘川看着这混乱的场面,当即就想趁乱离开这里,可正当他将要离开山巅广场时,周围却站满了帝国士兵。
“牧董事,你想去哪里啊?”
李清悦那双英气的眼眸中充满怒火,眉毛倒竖,恨不得将眼前之人大卸八块。
在李清悦眼里,要不是眼前这老头派人暗施手段,陈式与陈月峰之间的对决远不会到如此几乎分生死的地步。
“夫人,这是何意?场面太混乱,老夫只是想要离开而已。”
牧忘川装作满脸错愕的样子,眼角却在打量周围,心中思忖着逃走的路线。
“还在装神弄鬼。”
李清悦冷笑,身后范中流面色冰冷,轻轻一挥手,昏迷中的阿大阿三便如死狗般被扔在了牧忘川的面前。
“我儿与陈月峰对决之时,这两人在后山暗施手段,影响了陈月峰的神智,以至于简简单单的比试却演变成了生死对决,难道说这和牧董事没有关系?”
看着救治陈式与陈月峰的医疗人员远去,李清悦深吸口气,将心中的担忧压下,冰冷的气势瞬间涌出,目标直指牧忘川。
牧忘川眼中冷光一闪,脸上却故作怒容。
“竟有此事,这两个孽畜居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举。”
趁着周围不注意,牧忘川手中雷力涌动,一道闪电瞬间将地上躺着的阿大阿三化作两具焦炭,随即陪笑。
“夫人莫怪,老夫确实不知这两人为何干出这等事情,不用劳烦夫人动手,老夫亲自动手清理门户,如何?”
“你……”
李清悦咬牙,紧盯着满脸陪笑的牧忘川,她没想到这人居然如此心狠手辣,手下说杀便杀了,一点不带犹豫。
深吸口气,李清悦缓缓说道:“既然如此,牧董事还是回席吧,典礼马上结束,如此提前离席,旁人怕是要说我灵霄山待客不周了。”
“当然,当然。”
一脸微笑的牧忘川点了点头,但转头过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阴沉地仿佛要滴出水来。
这次牧忘川带出来的四人可是他的得力部下,不过是稍微动了点小手段,便死了两个重伤一个。
更重要的是,接下来西河郡肯定没有花满楼的生存空间了,而这一切,都是源于那场针对灵霄山弟子的行动。
“草!”
心中恶狠狠地怒骂一句,牧忘川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动,暗示着他的内心是如何波涛汹涌。
陈元直看着浑身发抖的陈元叙与满脸黯然的陈月海,心中不免叹了口气。
作为当年事件的直接关系人之一,他当然明白陈元叙的心情。
将陈月峰赶出家门本就不是靖阳侯的本意,可毕竟当初闹出的乱子太大了,想要活命就必须这样。
父子的关系简直就是这世间最复杂的关系,好比君臣,又看似仇人,却又如朋友。
陈元叙总想把自己当初踩过的坑,走过的路,得到的教训一股脑灌输给陈月峰。
可陈月峰却总是我行我素,非得把路上的所有事物都体验一遍,吃过的亏都吃一遍。
陈月峰也许是恨着陈元叙的,恨他做事保守,恨他甘受陛下的打压。
可他哪里知道,他那个父亲年轻的时候,又何尝不是一个比他还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呢?
“两父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心中暗暗甩下这句话,陈元直站起身来,招呼着诸位长老一起来结束这场典礼。
待得宾客散尽,第五仁杰与木林森缓缓走来,身边是即将跟随两人回到长京城的陈月海。
“长宁侯,之后就长京再见了。”
第五仁杰微微一笑,他对这位陛下无比信任的长宁侯也非常感兴趣,但现在皇命在身,也就只有压下谈兴了。
“这就走?”
陈元直有些诧异,按理来说再待三五天也没所谓的。
“陛下交代了,结束之后就直接回去,皇命不可违啊。”
“原来如此。”
陈元直沉吟片刻,立马明白了皇帝的意思。
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型存储设备,交给第五仁杰,郑重道:“既然如此,劳烦中书令将此物上呈陛下,小儿现在伤情未知,我实在无法离开。”
陈元直并非不关心陈式,他知道丛云还没有离开灵霄山,有他看着,总比自己在一旁乱关心好得多。
略微点头,第五仁杰又与灵霄山几位高层一一道别,这才带着陈月海跳上飞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