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师兄……”
陈式欲言又止，他原本计划这次狩猎成功之后，便用八级血魂晶为其兑换一台合适的机甲。
面对这个一直都有些沉默寡言，并且堪称冷漠的林却，陈式突然感到有些头疼，他最是不擅长与这种人交流。
正当陈式犹豫的时候，一旁的江婉宁却是欢呼一声。
“好耶，我也终于可以休息休息了。”
陈式有些无奈，看着面露喜色的江婉宁说道：“不是，你有必要这么高兴吗？”
“当然咯，可以休假的话，我为什么要拒绝呢？”
江婉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看得陈式既好气又好笑。
望着江婉宁欢快离去的背影，陈式摇了摇头，与林却一同登上了驾驶舱。
袭雷在空中急速飞行着，感应雷达有节奏的发出了正在扫描的提示音，却更加承托了驾驶舱中的尴尬气氛。
陈式轻咳了一声，仿佛寻找话题一般，开始给林却讲解着驾驶袭雷的注意事项。
因为当初选择袭雷是在特殊情况下，必须要有一个人能够在助手席上提供元力，所以需要驾驶舱中的两人都能够配合默契。
但如果当时陈式体内元力充足，他肯定不会选择搭载了双人操作系统的袭雷，而是更适合自己的其他机甲。
时间在陈式的讲解声中度过，林却安静地听着，偶尔点头。
两个性格迥异的人呆在一起，让空气都开始有些沉闷起来。
就在陈式讲解完毕，却仍旧尴尬地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时候，林却突然开口了。
“其实……我本应该向你道歉的。”
“什么？”
陈式有些没反应过来，微微一愣。
林却的眼睛目视前方，透过监视器观察着机体周边的情况，但口中发出来的声音却略显低沉。
“我们之所以和十幽发展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根本原因可以说是在我身上。”
这个说法让陈式更加疑惑，他在脑中快速地将生死界之后的事情梳理了一遍，但却始终没有想明白林却所说的原因在哪里。
在他看来，与十幽的矛盾起因再清楚不过。
从出入逸剑阁的时候与弥修的冲突，到后来在广场上与十幽的正面交锋，再到生死界中十幽的偷袭，每一桩恩怨都历历在目，无可辩驳。
“要说责任的话，应该在我才对。”
陈式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若不是我初来乍到，便和百越人起了冲突，也不会引得十幽来我面前找场子。”
微微摇了摇头，林却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下定决心。
“你错了，那日在广场上遇到十幽，根本就不是巧合，我早就知道十幽会正好与你撞在一起。”
林却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陈式闻言一怔，手中的操纵杆不自觉地握紧了几分。
“按照我们在那之前结成的盟约，我其实有责任去通知你，但我没有这样做，反而派人找借口拖住了江师妹，让她没办法替你解围。”
“为什么这样做？”
陈式并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很简单，我想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资格做我的盟友，仅此而已。”
林却的眼睛直视前方，语气却平静地可怕。
驾驶舱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仪表盘发出的微弱嗡鸣声。
陈式的手指在控制台上轻轻敲击，似乎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真相。
“你继续说。”
陈式口中吐出几个字。
林却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什么情绪，我受到的教育终究不支持这样做。”
陈式听到林却这样说，反倒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看着林却的侧脸。
“其实你把这件事情烂到肚子里也没事的，我相信也没人会把这件事情拿出来到处说，现在说出来，何必呢？”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必须说出来。”
林却转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如果我是一个道德沦丧的人，那自然心安理得，但我不是。”
“我老师曾经说过，要想突破到金丹境，至少要做到念头通达，问心无愧，否则为心境所阻，肯定会一辈子困在三丹圆满。”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陈式微笑着说道，笑眯眯的样子，好像丝毫没有被林却所说的事情困扰到。
“我现在相信你……”
……
此时的逸剑阁中，武元铮正准备启程前往长京城，有一个极重要的秘密会议邀请他参加，听说是关于某个新型真元力引擎的。
出发之前，他习惯性的看了看林却在生死界中的表现，作为自己的关门弟子，老师自然要给予更多的关注。
没想到刚刚打开投影，便听到了林却的一番话。
“好好好！”
武元铮老怀大慰，满面红光。
林却的性格一直都是他所担心的一点，今日看到林却终于愿意面对自己，如何不高兴。
在运输舰中做着准备工作的逸剑阁弟子面面相觑，他们不明白为何宗主如此高兴，连带着与他们说话的时候都更加慈祥。
……
此时的袭雷驾驶舱中，陈式仔细端详着林却那张脸。
那张素来冷静面无表情的脸上，此时写满了真诚。
“我也相信你。”
陈式开口说道：“虽然一开始我们之间并不算多么愉快，但并肩作战这么久，我们早已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而是战友。”
说到这里，他的嘴角掀起一抹笑意。
“至于成为战友之前那些事情……说实话，那日在十幽手上吃的亏，早就连本带利地讨回来了。”
提到这个，陈式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
“说起来，我吃了那幽鬼丸之后，体温下降的毛病好像消失了。”
他分心内视体内，已经能够感应到中丹和上丹已经接近圆满。
经过连番恶战和日积月累的修炼，现在的他距离三丹圆满只有一步之遥。
“看来我们都在这次生死劫中有所收获。”
林却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
就在这时，袭雷的感应雷达终于在平稳的扫描中发出了警戒声。
这次狩猎的最终目标，镇水石牛的栖息地已经近在眼前。
两人的目光同时变得锐利，迅速进入了战斗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