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法那厮,便是我玄真教百年不遇的败类!” 墨云咬牙切齿,双拳紧握,指节泛白,言辞间满是彻骨的悲愤与不甘。
“如今他竟率领全教与四大古族结盟,就连成立除妖联盟这般看似大义的势力,也不知藏着何等狼子野心?” 秦义面色沉静,眼神却锐利如刀,语气决绝不含半分犹疑。
墨云望着窗外沉沉暮色,一声长叹,满是怅然:“当年师父与那大和尚激战之后离奇失踪,玄法趁机接任教主之位。不过短短一年光景,他便罗织罪名,将师父亲传的弟子除去了大半,手段狠辣至极。”
“如此卑劣行径,教中诸位长老难道便能坐视不理?” 秦义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反问。
“最具权威的太师叔曾挺身而出,当面驳斥他的恶行,可没过多久,便传出太师叔修炼走火入魔、凭空消失的消息。” 墨云深深垂下眼帘,声音沙哑,“我们都心知肚明,太师叔定是遭了他的毒手,只是苦无实证,无从揭发。如今玄真教内,唯一还能稍稍牵制玄法的,便只有师叔了。”
秦义心中一沉,他已然知晓,大师兄口中的 “师叔”,正是那位惨遭玄法暗算的执法尊者。见墨云早已被师父失踪、太师叔被害的悲痛笼罩,秦义实在不忍再添新伤,便将执法尊者遇害的噩耗暂且压在心底,未曾贸然告知。
“大师兄,善恶终有报,天道昭彰,早晚有一天,我们定会拨乱反正,让玄真教重归正途!” 秦义语气坚定,目光灼灼,试图以这份笃定慰藉师兄。
墨云却自嘲地摇了摇头,抬手抚上自己后颈的疤痕,眼中满是绝望:“可你看看我这副模样 —— 灵根尽断,修为尽废,如今不过是个苟延残喘的废人,又能做些什么呢?”
见大师兄情绪愈发低落,秦义连忙转移话题,缓和气氛:“大师兄,我途中曾听闻上古神树的传说,不知你是否知晓其中渊源?”
提及此事,墨云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缓缓开口:“上古神树本是北玄大帝当年修炼时所用的无上至宝,又名‘绝地通天’。此树暗藏玄机,可开启四扇神秘大门,分别是连通天地的两界门,以及关乎性命的生死两劫门。自古以来,除了道祖与师父之外,再无人能将这四扇门全部开启。须知,若未臻至无极之境,强行启门,非但无法得偿所愿,反而可能身陷绝境,永世不得归来。”
秦义心中巨震,暗自感慨:原来这上古神树,便是自己故乡的青铜古树!当年为了探寻此器的玄机,自己竟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无意间开启了青铜古树的 “绝地通天”,正是通过那扇死门,才踏入了这片陌生的世界。想来,正如师父当年所言,这一切,皆是大法金丹在暗中指引。
师兄弟二人相对无言,眼中的深邃与沉重,无声地道尽了这些年各自经历的悲痛与煎熬。秦义望着眼前鬓发斑白、满心疮痍的大师兄,想到他历尽修真之苦,到头来却遭同门奸人陷害,落得灵根被斩的下场,心中不由得涌起阵阵惋惜与愤懑。
“对了,方才你提到俊泽,” 墨云忽然开口,语气中满是牵挂,“这些年,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他。当年他性子最为耿直,怕是难以容下玄法的所作所为。”
秦义心中一黯,如今俊泽虽也身陷禁地,但他见大师兄已是满心伤痕,不愿再勾起他更多忧虑,便轻描淡写地带过此事:“三师兄如今安好,大师兄不必太过挂怀。对了,还有青女师妹的事,或许能让你稍感宽慰。”
“青女?” 墨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想不到师父当年竟会特许你们进入玄林云海禁地,这份信任实属难得。”
随后,秦义便将念一长老放下心中怨念、正式收青女为徒,又以玄清瓶相助自己修炼,甚至疯癫师叔飞星传授他灵石炼术等诸事,一一娓娓道来。
墨云听罢,脸上终于露出一抹久违的欣慰笑容,眼中也多了几分暖意:“师父仙逝的消息,想来也让念一彻底放下了过往心结。青女能得他指点,实乃造化。我玄真教向来男女平等,弟子皆以修真为本,摒弃爱欲杂念,方能让天玄山的仙脉绵延永续。”
秦义闻言,不禁想起念一长老听闻师父仙逝时那悲痛欲绝的模样,心中亦是感慨万千。
“大师兄,不知师父门下,一共收了多少亲传弟子?” 秦义好奇问道。
“你与青女、灵儿三人最为特殊,师父虽将你们收入门下,却并未过多亲自指点,多是让我们这些师兄师姐代为照拂。” 墨云缓缓说道,“除了我、俊泽,还有二师弟秀成真人、四师妹秀贤真人、五师弟林上真人。师父失踪、玄法掌权之后,他们不愿屈从奸人,先后还俗下山,从此便杳无音信,不知如今境况如何。”
说罢,墨云转身走入内室,片刻后捧着一幅卷轴出来。他小心翼翼地将画卷展开,画面之上,正是师父玄通道人与五位师兄弟的合影,画像栩栩如生,依稀可见当年众人意气风发的模样。
秦义俯身细看,逐一把各位师兄师姐的名字与容貌记在心底,不敢有半分遗漏,心中暗下决心,日后若有机会,定要寻回各位同门。
稍后,墨云轻轻卷起画卷,将其郑重地递到秦义手中,眼中满是期盼与托付:“如今我身有残疾,不便远行,只能托付于你。若你日后有机缘,务必设法找到他们,告知他们师父的噩耗,也让大家知道,玄真教还有人在坚守正道。”
秦义双手接过画卷,紧紧抱在怀中,对着墨云深深一揖,语气郑重无比:“大师兄放心,此等大事,秦义定当铭记于心,拼尽全力,不负所托!”
墨云望着眼前这位眼神坚定、气度不凡的少年师弟,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心中满是欣慰与期许 —— 或许,玄真教的未来,便要寄托在这后辈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