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是破境的最佳时机。
人生本就如此,关键时刻,总要靠勇气与胆量左右命运。若凡事都墨守成规、听从定论,那人生便失了闯荡的意义。即便命运难以更改,也要有逆天改命的决心与勇气。
从事考古之时,秦义便将这番话刻进了骨子里,如今,正是践行初心的关键时刻。
体内气轮骤然掀起滔天巨浪,秦义凝神聚气,以心识催动全身真气毫无保留地运转。力道之猛,就连气海中的魔天正印都受此感召,飞速旋转起来,散发出磅礴魔威。不知何时起,秦义已然领悟:世间从无两条完全相同的道路,所以向来是志同道合,而非道同志合。这一路走来,步步荆棘,哪有什么现成的参照,全靠自己咬牙硬扛。那些书本上记载的所谓 “捷径”,不过是给弱者的心理慰藉罢了。如今破境在即,他更没有时间去模仿他人的修真路径,唯有走出自己的道。
顷刻间,整个紫山都剧烈震动起来,八圣连忙催动心识稳固山体,才勉强稳住局面。再看方才乌云密布的天际,此刻气旋涌动,明暗交替,异象丛生。秦义悬于半空,长发随风狂舞,双手在胸前飞速结印,周身气息化作一道巨大的气涌,席卷四方,所过之处,万物皆被其吸力牵引,纷纷向他靠拢。
玄法三道身影并列,并未贸然出击。他打定主意要等秦义先出手,再趁机发动连击制胜。若是秦义召唤神兵,他便准备祭出乌镜相克,一报天玄剑被折之仇。
“轰隆隆 ——”
上空传来几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众人齐齐望去,却见天空已然恢复晴空万里。
秦义的长发骤然倒立,直指天际,皆是周身磅礴气息所致。大冶洪炉、魔天正印相继显露身形,又迅速隐入体内,就连九河洞箫也自发奏响激昂箫声,响彻云霄。众人惊得目瞪口呆,紫山众仙子纷纷将疑惑的目光投向斟海,可就连见多识广的斟海,也猜不透秦义此刻所使的究竟是何种招式。
玄真大法中的 “九星沉” 骤然施展,玄法急忙闪身避让,却见那招式触风即散,原是幻象。腾腾紫气自秦义体内呼之欲出,又骤然在他周身炸裂开来,紫薇斗术形成的气涌如大江大河般滔滔不绝,竟也是幻象。
片刻之间,这些幻象向四方扩散,又在一瞬间猛然回返,凝聚于秦义胸前。紧接着,一团暗红色的气轮缓缓成型,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秦义猛然睁眼,眸中星光四射,他双手托举气轮,奋力将其掷向高空。
“轰轰轰 ——!”
刹那间,晴空与暗夜交替幻化,周而复始,天地间一片混沌。
天玄山、紫山、极海、绝地、火魔之地接连震颤…… 西华城、圣光城、幽林、紫都纷纷响应…… 道坟、圣祖山也随之晃动,一场席卷全域的震动就此蔓延。
霎时间,天地之间涌出一道璀璨神光,直冲九天之上,光耀寰宇。
世人皆不明所以,有人说紫山塌陷,有人说妖兽来袭,还有人说天神降临。唯有紫山结界处的千余众人,亲眼见证了这震撼人心的一幕。
“北天法象!”
秦义一声大喝,声震寰宇,仿佛整个古星之上的人都能听见这铿锵有力的声音。
“隆隆隆 ——”
法象如北天大星轰然沉降,雷劫携着天威劈落而下,威势无双。
众人纷纷催动修为护体,距离秦义最近的玄法,早已退出百丈之外,可即便如此,仍被气涌震得气血翻涌,口吐鲜血。
“他竟然就这样破境了!” 有人失声惊呼。
一瞬间,秦义赌赢了自己领悟的破境心法。玄真大法以形取胜,紫薇斗术以力取胜,周天大法在于平衡,神兵圣器则在于承载。真正的真武修行,当以周天为大法,以人间为斗数,以乾坤为平衡,以万物为神兵。能容万物,便是北天法象;悟透此道,便能开启周天神通。
此刻的秦义,眉宇间神采飞扬,周身衣袂流转着璀璨金光,宛如北天战神降临凡尘,气势凛然。
“真武圣修,四域同劫!” 斟海终于恍然大悟,高声喝彩,紫山众仙纷纷上前道贺。
玄法仍不死心,再度施展鬼术,欲做最后一搏。秦义凝神聚气,双手快速结印,指尖射出一道凝练至极的光芒,精准击中玄法真身。玄法深知,秦义已然破境,真气充盈纯粹,而自己修为耗散严重,早已不是对手,只得率领教众悻悻而去。
“我早就说过,破境成败,根本不在于雷劫多寡!” 斟海激动不已,“想那姜玉龙,历劫九天九夜,弄得半死不活,也不及秦义破境这般彻底。北天法象,果然名不虚传,真不愧为北天后主!”
“今日多谢诸位相助,让大家受累了。” 秦义拱手向众人致谢。
“方才真是捏了一把汗,整个紫山都在为你应劫震颤。” 己承首座笑着说道。
一时间,紫山之上欢声四起,众人共享这份喜悦。
秦义在天星与妘曦的簇拥下,随众人一同返回紫山休整。
秦义破境的消息迅速传遍四域,各域宗族无不深感不安。自此之后,各域武修之间的争斗愈发激烈,古星之上的局势愈发动荡。
另一边,白无黑向姜玉龙献上一计:复活三大妖王,借此拿下古星统御权。受体内妖灵影响,姜玉龙的心性早已大变,他迫切渴望统一全域,以古星为根基,实现登天之志。两人自黑山黑水河返回后,便下令让幽荧、饕餮率领妖兵,自荒界横渡极海前往东域。这条路线虽是西域至东域距离的两倍,但能避开西域、北域的阻拦,倒也值得。况且极海妖王早已臣服于姜玉龙,只要幽荧、饕餮的大军抵达极海,后续便由裂海玄龙鲸负责护送渡海。
即便如此,三大妖王聚首的计划仍有欠缺, 还缺少火域的九翼魔龙。东域与火域相邻,按说九翼魔龙能顺利前来集合,可白无黑却另有顾虑。九翼魔龙的具体位置至今未知,火域广袤无边,堪比极海,若是贸然搜寻,必定得不偿失。既然无法寻得九翼魔龙,便急需寻找一个强有力的合作伙伴。姜玉龙稍加思索,便想到了玄真教。
玄法教主修习鬼术,早已暗通鬼族。若是能促成妖鬼联合,那么统一全域便指日可待。可姜玉龙又担心,玄法向来桀骜,未必会受自己掌控。此时,白无黑便向他讲述了一段陈年往事。
“如此说来,南域法尊竟是鬼族公主?” 姜玉龙闻言大惊。
“正是。” 白无黑语气肯定,“只要将这层关系告知玄法,相信他必会与我们合作。” 白无黑所言并非虚言。
玄真教以法立教,南域以教立国,两者异教异法,本无合作可能。但如今南域法尊是鬼族公主,玄真教又受鬼族差遣,无形之中便站在了同一阵营。况且,鬼族布局古星的最终目标是天界,而妖王一族的终极诉求亦是登天,目标一致,合作自然水到渠成。想到此处,姜玉龙当即同意了白无黑联合玄真教的计策。
翌日,极海之上,裂海玄龙鲸率领部下,以遮天蔽日之势,穿梭在狂风骤雨之中,向东域运送幽荧、饕餮的大军。一时间,兽吼与海啸交织,响彻天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