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们,谁懂啊,前一秒我还在我温馨的小卧室里,对着数学作业和一颗疑似有网瘾的星星发呆,下一秒,我特么就差点被活活热死加渴死。
没有华丽的特效,没有旋转的时空隧道,甚至连个像样的bGm都没有。就是那种……你眨了下眼,或者走了个神,然后整个世界就“啪”地一下,给你换台了。
上一帧:书桌、台灯、没喝完的牛奶。
下一帧:一望无际、金黄到刺眼的沙子,毒辣到能晒脱皮的烈日,以及能把人吹成傻逼的、裹着沙砾的干热的风。
“咳咳咳!呸!呸!”我跪在滚烫的沙地上,被灌了一嘴的沙子,呛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如果我的泪腺还能在这种鬼地方分泌出液体的话。我身上还穿着睡觉的那套印着小碎花的棉质睡衣,脚上是毛茸茸的兔子拖鞋(哦,兔子,真是阴魂不散),跟周围这环境一比,违和得像个误入科幻片的喜剧演员。
我抬起手,挡住灼人的阳光,惊恐地环顾四周。除了沙丘,还是沙丘,起伏的曲线蔓延到天际,单调得令人绝望。天空是那种被晒到发白的蓝色,干净得连片云都没有,纯粹得可怕。
“搞什么飞机啊……”我欲哭无泪,“这次连个兔子洞都不给了?直接硬着陆?差评!必须差评!”
我尝试在心里呼唤那只不靠谱的柴郡猫,或者感受一下体内那所谓的蓝婴力量,屁用没有。除了皮肤在烈日下依旧顽强地泛着那种宝石蓝的光泽(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一种中暑的征兆),我感觉自己和一条被扔上岸的咸鱼没啥区别。
水!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水!想想爱丽丝里那个眼泪池,虽然恶心了点,但现在给我来一池子我也能喝下去!还有妈妈的热牛奶!我为什么要把它喝完!留一口现在也能救命啊!
就在我内心疯狂刷弹幕,思考着是原地等死还是随便选个方向赌一把的时候,一阵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像是某种金属零件在绝望呻吟的声音,顺着风飘了过来。
有声音?!有人?!
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一切。我顾不上什么形象了,手脚并用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爬上前方一座看起来比较高的沙丘。每动一下,松软的沙子都让我往下陷,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灼烧着我的皮肤。兔子拖鞋?早不知道丢哪个沙坑里了。
当我终于气喘吁吁、满身沙土地爬到沙丘顶端时,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了一口……热空气。
沙丘的另一边,一片相对平坦的沙地上,侧躺着一个……庞然大物?
那玩意儿,看起来像是……一架飞机?
但它长得也太复古了吧?银灰色的金属外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机翼是双层的,螺旋桨扭曲得像个麻花,明显是坠毁了。机身旁边,散落着一些工具和零件。一个穿着脏兮兮棕色飞行夹克、戴着风镜的男人,正背对着我,焦躁地围着飞机残骸打转,嘴里骂骂咧咧,偶尔还用力踹一脚那可怜的机身,发出“哐当”的闷响。
“见鬼!这破玩意儿!这下彻底歇菜了!燃料漏光了,电台也摔坏了!这鬼地方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他的声音沙哑,充满了疲惫和愤怒。
现代社会的造物!活生生的人!(虽然看起来精神状态不太稳定)
我激动得差点哭出来,也顾不上什么安全距离和社交礼仪了,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喂——!救命啊——!这里有人——!”
那个男人猛地转过身,风镜下的眼睛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我。他看起来三十多岁,脸上混合着机油、汗水和沙子,胡子拉碴,一副被生活(和沙漠)毒打了很多年的样子。
我们俩,一个站在沙丘上,穿着睡衣,浑身蓝光(可能他以为是晒的),像个逃难的非主流;一个站在飞机残骸旁,满身油污,表情惊疑不定,像个落魄的机械师。在撒哈拉沙漠的中心地带,这场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他愣了好几秒,才结结巴巴地开口,语气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你……你是什么东西?海市蜃楼成精了?还是我渴出幻觉了?”
“我是人!活生生的人!”我连滚带爬地从沙丘上溜下去,踉踉跄跄地跑到他面前,也顾不上解释我这身皮肤了,“水!有没有水?我要渴死了!”
飞行员(我猜他是飞行员)狐疑地上下打量我,特别是重点关照了一下我蓝得发亮的胳膊和脸颊,眼神像是在研究什么外星生物。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从飞机残骸里摸出一个军用水壶,晃了晃,里面传来可怜的一点水声。
“就……就这么点了。省着点喝。”他递过来,眼神里满是肉疼。
我一把抢过水壶,也顾不得卫生了,拧开盖子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小口。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的瞬间,我差点幸福得晕过去。这是我喝过最甜的水!什么神仙水!
“谢……谢谢!”我缓过一口气,把水壶还给他,这才有机会仔细看他。他看起来累坏了,眼神里除了疲惫,还有一种深深的沮丧和……孤独。
“我叫小雨。”我尝试自我介绍,“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来的,一眨眼就在这儿了。”
飞行员摘下风镜,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叹了口气:“叫我安东尼(他随口说了个名字)吧。我是个飞行员,送货的,发动机故障,迫降在这鬼地方。已经第三天了。”他指了指地上的工具,“修不好,通讯也断了。等死吧。”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那种绝望感扑面而来。我这才注意到,他的嘴唇干裂脱皮,脸色也很差。
“不会的!肯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我试图给他打气,虽然我自己心里也慌得一逼。
安东尼苦笑了一下,指了指天空:“救援?他们连我最后的位置信号都没收到。这地方,鸟不拉屎。我们俩,加上这堆破铜烂铁,就是沙漠里的……三颗沙子。”他顿了顿,又看向我,眼神更加古怪,“话说回来,你……你这身……是怎么回事?cosplay?某种新型防晒霜?还是说我真的快死了开始出现彩色幻觉了?”
我:“……” 大哥你这关注点是不是有点歪?我们不是在讨论生死存亡吗?
我正琢磨着是该编个“家族遗传性皮肤病”还是“最新款人体彩绘”的瞎话,突然,那种熟悉的、微弱的牵引感又出现了!
这一次,不是来自天空,而是来自……沙漠的深处?而且,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清晰!仿佛那个发信号的“wIFI源”突然增强了功率!
几乎同时,我手臂上的蓝色光泽,不受控制地、明显地闪烁了一下,频率快得像心跳漏了一拍。
安东尼显然也看到了,他“嚯”地后退一步,差点被扳手绊倒,指着我:“你你你!你刚才是不是发光了?!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我顾不上理他,猛地转头,朝着那股牵引感传来的方向望去。那是另一座更高的沙丘,在烈日下泛着刺眼的白光。
而就在那座沙丘的顶端,逆着光,站着一个小小的、清晰无比的身影。
那个身影很瘦小,像是小孩子。他戴着一顶帽子,金色的头发在风中微微飘动。他站在那里,安静地看着我们,或者说,是看着我们这边发生的这场闹剧。
距离太远,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种感觉……不会错的!就是那种温柔的、孤独的、带着一丝好奇的注视感!和昨天晚上那颗星星给我的感觉,一模一样!
“b-612……需要……一个懂得‘驯服’的园丁……”
昨晚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我脑子里的信息,此刻如同被解压的文件,变得清晰起来。
安东尼还在我耳边大呼小叫,怀疑人生。但我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我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沙丘上那个小小的身影抓住了。
他来了。
不是通过星星发信号,而是亲自来了。
那个迷路的小朋友。那个可能来自b-612的小王子。
他就站在那里,隔着一片滚烫的沙海,安静地,等待着。
而我,这个穿着睡衣、丢了拖鞋、差点渴死、还被当成非主流外星生物的蓝皮少女,好像……真的成了他等来的那个,不怎么靠谱的“园丁”。
这开局,还能再坑一点吗?